第7章 破烂货？你也是！
老旧的公交站台下。
站台的柱子上贴满了层层叠叠的小广告，夸张的字体和模糊的配图让人看了不禁心生疑虑。站台的长椅也已破旧不堪，绿色的漆面剥落了不少，有几处还被人用小刀刻上了一些歪歪扭扭的字。
这种颇具年代感的环境，与十几年前学生时代的两位美少女，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显得是那么和谐。
罗斯疑惑地看了顾清薇一眼，但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和她牵着手的萧鱼幼身上。
萧鱼幼也看见了罗斯，拉着不情不愿的顾清薇走来打招呼：“你怎么也在这儿？我们薇薇正好要去你家找你呢！”
萧鱼幼长着一张瓜子脸，皮肤就像羊脂玉一样，白皙细腻，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纯净，五官精致极了，胸部发育很优秀，腿很细。
其实不算学习成绩和性格的话，她和顾清薇不一定谁是校花。
萧鱼幼的性格更加开放也更活泼，而顾清薇则跟性冷淡似的。
所以顾清薇才成为了校花，因为她的清冷，更符合水中望月般的高岭之花形象。
顾清薇找我？罗斯想起她昨天发来的那条QQ消息，又看见她手里提着的那袋东西。
她这是要坐公交车，去我家归还我曾经送给她的东西啊！
“嗯，顾同学你好。”罗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又看向顾清薇的闺蜜，“萧鱼幼，你放着宾利欧陆不开，挤公交？不会连你也觉得钱很庸俗吧？”
听见“钱”和“庸俗”两个关键词，顾清薇心头狠狠揪了一下。
罗斯还在为我昨晚说的话耿耿于怀么？
他可真是个笨蛋，就只听得懂字面的意思！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只是想让他，不要再为我花钱而已！哪有他这样追女生的，如果我收他的东西，别人会怎么想？就算他昨晚向我表白，我答应做他女朋友，别人也会觉得我是一个很物质的人。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顾校花依旧面无表情，昂着下巴，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想和罗斯打招呼。
倒是她身旁的萧鱼幼，和罗斯闲聊起来。
萧鱼幼一副懵懂可爱的表情，“我……宾利？我哪有什么宾利，我连驾照都没有。”
罗斯挑了挑眉，“还装？我昨晚都看见了！萧鱼幼，同桌三年，你隐藏了三年。想不到你这么有钱！”
萧鱼幼演不下去了，朝罗斯皱了皱鼻子，说道：
“看见就看见呗，有什么好说的？那车放在车库里也是落灰，我就把它当代步工具咯。再说我也没隐藏自己有钱啊，是你自己太土鳖了，不认识我身上衣服的牌子。”
罗斯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着的香奈儿经典小套装，回想起自己上学那会儿，确实对这些奢侈品牌一无所知。
不过……他问道，“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在学校食堂吃饭？”
萧鱼幼听见这个问题，微微一愣，捂嘴娇笑起来，“因为学校食堂有一头长得很瘦的猪，经常吃着咸菜就馒头或者最便宜的白菜、萝卜，我怕他吃不饱。”
她拉着闺蜜的手晃了晃，“是吧，薇薇？”
她觉得，自己在罗斯面前，没必要戴着一副矜持的面具。
所以，她在罗斯面前，总是一副娇憨的笑脸。
高中学生大部分内向腼腆，但也有不少活泼开朗的，比如萧鱼幼和罗斯，有时候就像一对活宝。
和他们这类人相处，可以不用小心翼翼，不用那么累，这也是为什么同学们喜欢开玩笑嘲讽罗斯的原因，因为同学们都觉得罗斯没心没肺的，根本不会介意。
顾清薇没有回应闺蜜，别过头去，假装是在看公交来了没有。
“说谁是猪呢？”
“你呀！除了你，这里还有第二头猪吗？猪罗。”
“……”
罗斯白了这个三年的同桌一眼，有点无语，又有点回味萧鱼幼说的这一番话，细思极甜啊！
他朝她笑了笑，她却朝他皱了皱鼻子。
顾清薇见罗斯和萧鱼幼有说有笑、眉来眼去，对自己却冷若冰霜，心里莫名地有些五味杂陈，心头又狠狠揪了一下。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家百货铺的老板，他每天都会免费送给你各种喜欢的东西，或者不喜欢的东西，每天对你嘘寒问暖。
你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还自以为比他高贵，对他爱答不理，甚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庸俗，从不顾及他的感受，仗着他对你好，处处欺负他。
然后，在三年后的某天，你习惯了这一切，铺子却突然关门了，老板也心灰意冷，走了。
顾校花的眸子不由自主地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水雾，表情却尽量保持平静，将那袋东西递了出去，说道：“你送我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还给你！”
她在最后“还给你”三个字上，不易察觉地加大了音量，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嗯。”
罗斯径自伸手去接袋子，却发现对方泪光闪闪的样子，把袋子攥得紧紧，根本拿不动。
几个呼吸后。
顾清薇见罗斯执意要把东西拿回去，颓然松手。
她骄傲地昂起头，为表示自己的无所谓，毫无感情地说了三个字：
“破烂货。”
罗斯眉头微微皱起，旋即释然，回以同样的语气，也毫无感情地说了三个字：
“你也是。”
闻言，顾清薇罕见地瞪了罗斯一眼，但由于他的颜值过高，瞪人的时候显得奶凶奶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撒娇。
她在心里怒骂着罗斯：我也是？我也是破烂货？当初你是怎么追我的？现在放弃了，就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是吗？我说你送的东西是破烂货，你竟然说我是破烂货？明明是你喜欢我，我反倒要对你低三下四了吗？
好，好好好！
那以后同学也不要做了，反正……反正你成绩那么差，我们也不可能上同一所大学。
顾校花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勉励罗斯说过的话：“如果你好好学习，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可以考虑做你的女朋友。”
她不小心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连忙闭上樱桃小嘴，目光涣散地在萧鱼幼和罗斯身上游移，发现他们都好像没有太听清，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还好。”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你刚刚说什么？”罗斯疑惑。
顾校花依旧傲娇地昂着她的脑袋，“没说什么，反正你也不记得了！”
……同一所大学？萧鱼幼结合听见顾清薇细不可闻的那句话，以及记忆中顾清薇曾经说过的话，推测出闺蜜刚刚说的那句话，应该是她曾经给罗斯的一个承诺。
看来薇薇是舍不得罗斯的，现在罗斯放弃了，她想挽留又放不下面子。
萧鱼幼想要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
“罗斯，你过来！”
她拉着罗斯走出几步，嘴巴凑近他的耳朵，把顾清薇想说的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说了：“薇薇说，如果你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她可以考虑和你交往。我好像跟你说过她报的哪所大学吧？”
“随便。”罗斯想都没想就说道，“她东西也还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等公交吧，我打车。”
高考都结束了，成绩都出来了，说这些不是废话？
再说了，她报哪所大学，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罗斯拦停一辆的士。
正要上车时，他拿出5000元现金还给萧鱼幼，“拿着，谢谢你昨晚帮我买单。”
萧鱼幼推开他递来的现金，说道：“你自己留着吧！你省吃俭用攒这点钱，也不容易，以后别再大手大脚了，我以后可不会再帮你买单了。”
“叫你拿着就拿，废什么话？”罗斯翻开她拎着的包，把钱塞进包里，转身上了出租司机的计程车，“师傅开车，麻烦送我去紫霞路，幸福小区二期。”
出租车启动。
后视镜中，两个美少女在夏风中的凌乱与淡淡伤痛，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