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还是要抱大腿
开完会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等四人走出会场，时间已经接近五点半，也该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至少夏天然现在又感觉饿了。
“啊，你真是一个饭桶啊！”
面对中森明菜的取笑，夏天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拍胸脯道：“这说明我还在长身体，将来要长得更高，力气更大。”
赵光明一挥手：“走，吃饭去！让小夏你大吃一顿！”
众人还想叫上颜秘书，但颜秘书正忙着整理会议材料，根本没工夫搭理他们。
四人也乐的少跟这些官方人物打交道应酬，来到中午吃饭的那家饭店，开了个包厢庆祝今天的胜利。
“说起来呀，今天真是太险了！”
众人刚坐下，夏天然忙着按照菜单点菜，高桥杏梨先开了口：“座谈会上二十多个日本文艺界人士，每一个都早有准备，每一个都是早早就联系好了的，他们也有自己的路子和渠道，也都知道怎么利用这些渠道。
我们就不一样了，完全就是野路子，误打误撞走到了这一步。就今天这个座谈会，还是颜秘书临时把我们给塞进去的，稀里糊涂的赶上了最后一班车。
就像是参加个选秀比赛，其实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比赛，因为根本就没有消息渠道，有渠道的人早早的就做好了安排。
我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距离最后开会还有几个小时，愣是碰到了颜秘书，直接就让我们进了会场，这是我们的贵人啊！”
夏天然不乐意了：“难道只有颜秘书是贵人，我就不是？”
高桥杏梨笑道：“颜秘书是我们这个团队的贵人，你是我个人的贵人。”
她看看中森明菜，又看看赵光明：“明菜酱也是我的贵人，光明把明菜酱带给我，也是我的贵人。”
她站起身来，郑重对三人鞠躬道谢：“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的帮助和付出，我永远都不会忘怀。”
她说的真挚，声音都有些哽咽。
中森明菜忙去安慰她，反被她握住手。
高桥杏梨情绪激动：“今天早上的时候，我还感觉一切都完蛋了，穷途末路，人生一片黑暗。
可是仅仅过了八个小时，我就坐在东方海洋大学的学术会议厅里，和那么多艺术家一同接受叶校长的接见，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难以预料。
这其中小夏贡献最大，我怎么感谢都不过分。可要是没有明菜你，我也进不了那个会议厅。
正因为你是海洋大学的日本留学生，颜秘书才觉得这个项目当中应该有一个本校学生参与，之前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夏先生带着你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想到，才会那么快决定下来。
用中国的话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么多的资源拿去给校外人士用，分一点给本校学生是理所当然的，否则就我这个过气作家，哪里能列席那样的会议呢？
明菜，我说你是我的贵人，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赵光明也道：“相信你们两个也看出来了，我和杏梨不受杂志待见，连那些书模都不大乐意拍我们的作品，一个是杏梨过气了，另一个是我们出的价钱不高。
我们只好自己张罗，跑大街上拉人。
那些模特虽然外形不错，但大多学历也不高，长得好看的高材生实在太少了，长得好看的来自日本的高材生更少，长得好看、来自日本、又是高材生、还来当书模的人，那就更少更少更少了。
因为这毕竟是个很小众的行业，也是个很小众的圈子，盘子不大，可选的人也不多。
谁知道我们的运气就这么好，就遇到了明菜你呢？这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呀！”
他又转头看向夏天然：“夏老弟就更不用说了，哥哥我痴长二十岁，碰到问题却束手无策，到最后还是你忙前忙后，把这个事情给办了下来。
我们险而又险的抓住了最后的机会，巧而又巧的让明菜在那个地方遇到了颜秘书，这中间但凡有一点差错，这个事就成不了。”
“对，归根结底是小夏你反应足够快，动作也足够快，胆子也足够大。”
高桥杏梨连连点头，表情还有些后怕：“这些事情我和光明是想都不敢想的，你却二话不说直接就去做了，还给做成了，没有你就没有这一切。”
夏天然已经点好了两个肉菜，递给中森明菜，这才很臭屁的说道：“你们只管夸我，我都受得住，我反正是从来不知道谦虚是什么东西的。
只能说我们经历不同，生活环境不同，性格不同，做事的风格当然也不同。
我学历不高，只知道一点粗浅的道理，其中一条就是——有时候我们需要一点鲁莽的勇气。
想那么多做什么？干就完了！”
他是大功臣，他现在说啥都是对的，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附和之余，却依然还是那个老问题——你确实学历不高，但你丫懂的东西也太多了吧？这是学历不高该有的样子？
其实夏天然还有些话没有说，很多所谓的专业项目，其实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专业，很多人都是随便搞搞，应付了事，里面什么奇葩都有。
两千多年前，那个骗子就敢滥竽充数，混进国家音乐团去骗一国之君，现在这样的事情只会更多。
他们这四人团队固然是个草台班子，那些看起来很高大上的项目团队也好不到哪去。
所谓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此之谓也。
高桥杏梨后面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她说在座谈会上，她感觉那些所谓的艺术家们，乍一看挺有范儿，一张口却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装是挺能装，但远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高大上。
偏偏一个个又很有个性，想要表现自己的风骨，她看着叶校长和这些人交流，感觉也挺累的。
高桥杏梨是这些人中姿态最低的一个，也是最让叶校长舒服的一个。轮到她说话时，她就按照之前夏天然交代的，对准叶校长的需求就是一阵猛攻。
“我也没说别的，就是一些套话。使劲的说琴岛的景色如何如何优美，经济如何如何发达，未来如何如何不可限量，我自己又是多么喜欢琴岛，多么想让日本读者了解琴岛，看到琴岛的美，看到琴岛的发达和繁荣。”
高桥杏梨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旁边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像我这些话说的太无耻，让他们瞧不起了。”
夏天然问：“你马屁拍的这么响，叶校长就没说什么？就没多给咱们点优惠？”
高桥杏梨道：“夸了我几句，但都很虚。本来嘛，这个座谈会就挺务虚的，现在想想，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听那些人吹牛。
倒是那个颜秘书，会后告诉我们，我表现的很不错，说这样后面的很多事情就好安排了。”
夏天然点头：“这就好，马屁没白拍。”
高桥杏梨想了想道：“颜秘书还说了几句，希望我的小说可以做出一些适当的修改，比如说多展示一下琴岛的人文风景，让男女主角到这些地方都玩一遍。
还有就是可以顺便给琴岛的一些产品打打广告，比如说里面女主角使用的寻呼机，就可以提一嘴是海迩牌的。”
夏天然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是哪两个字——不是海尔，而是海迩，遥远海边的意思。
本位面的中国远没有那么崇洋媚外，虽然不如美国强大，经济和科技也不如日本繁荣，但总算还有一股心气，不会一窝蜂的去注册一堆莫名其妙的所谓洋气的产品名。
颜秘书会提出这种要求也是意料之中，官方的资源也不是白用的，用了就要接受上边的指手划脚。
而且这种指手画脚也自有其道理，有明确的意识利用文艺作品来给本土产品打广告，这其实是个优点。
最后夏天然慨叹：“果然出来混，一定要有势力，要有背景啊！有了这些，哪怕你的作品不怎么样呢，背景一发力，就是堆资源，也能把你给堆上去。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真是至理名言啊！”
他嘴上说着这件事，心里却想得更远。
在确定暂时不离开琴岛，安心跟中森明菜这位昭和美人搭档拍照之后，他就动了向娱乐圈发展的心思。
拍电影，当明星。
如果可以的话，向更上游发展，当编剧，当导演，当制片人。
自己脑子里的好东西可不少，不拿出来用未免可惜了。
只是时代不同，位面不同，前世的经典，到了这一世可能都翻不出什么浪花。
更重要的是，一部作品的成功，不仅离不开时代，更离不开发行渠道。
渠道为王，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就像这次高桥杏梨，找不到发行渠道，写的再好也白搭，也是个过气作家。
一旦抱上大腿，找到发行渠道，那写的再差，也能有个不错的成绩。
很多影片的高票房就是这么来的，电影未必拍的有多好，但背靠大公司，宣发给力，给最好的档期，最多的排片，想拿不到高票房都难。
自己要是天真的以为复制经典就能拿到同样的高票房，那就太傻了。
所以，作品质量很重要，势力和背景同样重要，还是要抱大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