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天的工作
想到这里，雪华记起昨晚自己抱着昏迷的夏哲，擅自就进了他的房间。
与对方尊重隐私的做法一对比，她顿时有些惭愧。
“你以后也可以随便进我房间的。”雪华说道。
先让我把粒子武器、电磁枪、光剑之类的东西收起来……她默默心想。
别看她先前的箱子不大，但打开后里面的空间可不小，可以容纳多种武器。
如果她想的话，一个人就是特殊作战小队。
但截止到目前为止，雪华感觉自己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我进你房间做什么？不说这个了，先出发吧，不然打卡的时间快赶不上了。”
“是！”
“不用那么大反应的吧……啊哈哈。”
随后夏哲便套上一身浅绿色的防护衣，在检查起麻醉枪里的麻醉剂的同时，他将准备好的另一套防护衣递给了雪华：
“防护衣我有备用的，但麻醉枪只有一个。我在这工作的也有一段时间了，枪法挺准，你躲我后面就行。”
“……”
雪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枪法很准……？
见她仍愣在原地，夏哲疑惑的开口道：
“穿上防护衣多一重保障啊，变异的老虎一巴掌上来，咱至少能晚点喝孟婆汤。毕竟麻醉剂也是要时间生效的，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有立即能让对方‘麻醉’的方法，对300公斤以下的生物都有效。”
听到对方的话，夏哲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下雪华。
外星科技？
也看不出来在什么地方啊……
总不能从女仆裙的下面掏出来武器吧。
他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不知为何，夏哲感觉后脖颈处像是被吹了阵凉风，让他汗毛都立起来了。
“算了，你有自己考虑的话，我也不自以为好意的强迫你。等会你跟在我身后就好。”
“明白，后方的危险就交给我。”
“不……我的意思是遇事不妙你就先跑，然后我打完枪撒腿也跑……”
夏哲扶住额头，感觉这位女仆小姐一言不合就要战斗的感觉。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屋。
在夏哲关上门后，一旁的雪华突然自告奋勇道：
“我来锁门！”
“呃，这深山老林的也没啥人，我都是象征性的关下门……”
已经举起了带着小雪花钥匙的雪华听见这话，默默低下了头，肉眼可见的失望。
她还以为，能为自己的家锁一次门了。
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也不会像从前那般，看着十几平米的房间，心中涌出股莫名的孤独感。
因为现在是，两个人的家。
一个人的家，叫住处更为恰当。
看着情绪低落的女仆小姐，夏哲摸了摸鼻尖，不明白锁门这件事为何让对方这么在意。
他只好补救道：
“安全意识方面还得是你靠谱，我要向你学习。作为第一次的教学，就麻烦可靠的女仆小姐咯。”
“嗯嗯。”
雪华眼神亮了几分，点头应道。
“回来的时候也是我来开门。”
“好。”
夏哲笑着看向了她。
随后两人并肩走向了林间小径。
十几分钟后，当雪华跟着夏哲走到打卡处打完卡后，护林员日常工作的一天便开始了。
雪华偷瞄着夏哲，默默看着对方掏出录像机，将镜头对准自己，开始录像起来。
“我是夏哲·格里尔斯，现在身处世界上最大的人造林。接下来，我将向你展示如何在这恶劣的地方完成一天的巡逻。”
“在这种地方，如果你缺乏适当的生存技巧，噢我的上帝，我发誓，你连半天都撑不下去。”
“两个脑袋的变异老虎，比人胳膊还要长的毒蝎，三只黑脚的山鸡……跟紧我的脚步，老伙计们，带你们看看基因突变的这些‘小甜心’们，在跟它们打招呼前先确保你不在它们的食谱上。”
“欢迎来到第75期的神奇动物在哪里！”
夏哲对着镜头激情昂扬的说完后，将录像机安置在自己右肩的凹槽上，开始记录起今天的工作。
“你好有活力。”看完全程的雪华忍不住赞叹道。
“没办法，之前就我一个人的时候，比遇到危险更可怕的是，日复一日重复同一件事的枯燥无聊。从早到晚，我除了能跟自己说话外，就只有听见各种动物的叫声了。”
“我只好把工作往自己喜爱的事情上靠了。《荒野求生》是我最喜欢的节目，贝爷也是我憧憬的人。”
“既然人生是冒险游戏，那就坚持下去。他说的，酷吧？”
夏哲朝她挑了挑眉，嘴角扬起。
“酷。”
雪华看着对方的眼睛，眉角弯弯。
“看得出来，你不嫌弃我话痨。呼，我松了口气。”
“怎么会？”雪华着急的否认道，“你说多少，我都想听下去的。”
“我在母星的，唔，公司里，没多少人愿意跟我说话的。有时候我也想找别人聊天的，就是没什么机会……”
被夏哲的开朗所带动，她努力的敞开心扉，把自己的想法一点点表达出来。
没有人生来就不合群，只是在群体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才变得沉默寡言，变成他人口中的异类。
她也曾尝试过主动找别人搭话，脑海里不断默念着，自己记在本子上的交朋友的50条开场白。
只是还没等她打招呼，对方就像躲着瘟神一样避开自己，只留下她独自站在原地，以及未说出口的开场白。
久而久之，雪华不再去做什么尝试，渐渐的沉默寡言起来，只用“嗯”“啊”之类的简单语气词来回应必要的对话。
这样的行为，反而更符合他人眼中“异类”的定义，对她的孤立也更深。
雪华直至现在还是不理解，因为她的出身问题，她的一切都理应被人否定嘛。
在遇到夏哲这个“外星人”后，光是对方用平等的态度对待自己，就已经很让她感动了。
更何况对方还包容的接纳自己的不足，这让雪华感受到心里面暖暖的。
久而久之，雪华不再去做什么尝试，渐渐的沉默寡言起来，只用“嗯”“啊”之类的简单语气词来回应必要的对话。
这样的行为，反而更符合他人眼中“异类”的定义，对她的孤立也更深。
雪华直至现在还是不理解，因为她的出身问题，她的一切都理应被人否定嘛。
在遇到夏哲这个“外星人”后，光是对方用平等的态度对待自己，就已经很让她感动了。
更何况对方还包容自己的不足，这让雪华感觉心里面暖暖的。
听到雪华和身边的人关系不佳时，夏哲耸了耸肩，自嘲的说道：
“没关系，我也没人缘，何止是没人缘，甚至说都没人呐。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能开个车到几十公里外的城市，感受下活人的气息。”
“对了，说到这，后天就是周六，你没其他计划的话，要不跟我一起开车出去转转？闷这林子里容易闷自闭。”
“好，好的。”
雪华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这副乖巧的样子落在夏哲的眼里，不禁让他怀疑，自己提些过分的要求，对方怕不是也会点头答应。
在走到一棵做有特殊标记的树后，夏哲停下了脚步。
树皮上用白色油漆画着大大的叉，似乎是在警示着前方的道路有危险。
他扭头对身后的雪华说道：
“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后面基本上不会有停下来的时间了，至少要走四个小时。”
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和法棍面包，夏哲分给了雪华一半。
“先将就着对付一口，吃太多的话，剧烈运动后会反胃想吐。”
“这点我深有体会。”
雪华回想起虫巢攻坚战的时候，肚子里哪怕只有一点食物，在战后都会吐个一干二净。
再周全的战甲装置，面对几近无穷的酸液攻击下，最后也只会变成一堆废弃破烂。
没有呼吸面罩净化空气后，那臭的仿佛是十年未洗的袜子气味，在整个战场的空中弥漫。
所以雪华每次进行攻坚战前，都会尽量保持空腹状态。
两人各抱着一根法棍面包，像仓鼠一样用牙一点点磨着塞入嘴中。
在看见对方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夏哲也为雪华介绍起这片人工林的背景。
这片森林的名字叫做护养林，正式的全名叫基于基因技术的灾变生物习性观察和保护实验林，目的是针对虫灾过后发生变异后的动物进行收容和保护。
不过，那些动物的本体大多在地下的实验室中，现在处于森林里的，基本都是克隆体。
更为准确来说，是基因改造后的克隆体。
科学家们试图改变这些生物的DNA序列，剔除和更改与虫族基因融合的那一部分，使其恢复到蓝星遭遇虫灾前动物的原本形态。
对于动物的形态观察还要经历漫长的记录期，用来确保其不会发生二次异变，以及适应当下蓝星的生存环境。
夏哲在接受工作的时候，上面是这样跟他说的，他后面上网搜索信息，除了没查到这片人造林之外，也确实看到了对动物的基因还原的报道。
而夏哲的任务就是，巡查负责区域森林，记录下动物的每一日变化，每天上报日志。
听完夏哲所说，雪华疑惑的皱起眉头：
“这些工作让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来不是更为合适？怎么会让你一个普通人，来进行这么危险的工作。”
“不知道。或许是实验人员比较惜命，亦或我的人工费比较便宜，死了就换下一个。那些成百上千万的精密仪器比我命值钱。”
察觉女仆小姐不满的神色后，夏哲调侃道：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我拍照技术比较好也说不定。我都是趁着大号金渐层睡着的时候，直接怼脸拍大头照的，他们估计能更好的观察变化。”
“这样做会有危险的吧……”
“害，眼睛一闭一睁，拍照这事也就过去了；它眼睛一闭一睁，我这辈子也就过去了。两者没差。”
“不行。你下次这样做之前，务必让我在你身边，我会保护好你的。”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雪华，夏哲扯了扯嘴角，呃了声：
“好意心领了。不过我的建议是，遇到危险咱就向后冲锋，不管怎样，要有气势！”
“好！”
雪华握紧拳头举过头顶。
随即她发现了盲点：
“向后冲锋？”
夏哲没有回答她，只是压低了身形向前缓步前进，朝她打了个手势示意跟上。
女仆小姐微微鼓起脸颊，表达着不满，但最后没有多说什么，学着夏哲的姿势跟进上去。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雪华默默注视着夏哲，对方拿着小型照相机，给沿途遇到的各类“神奇动物”拍照记录。
这些动物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虫化，有的是头顶长触角，有的是眼睛一只正常，另一只是复眼，甚至还有鹿的的皮毛已经全部化为了虫子的甲壳……
直到看见一只脑袋差不多的黑色虫子时，雪华差点没忍住，上去就要进行杀虫行动了。
幸好被夏哲拦了下来，对方小声的跟她解释说，这是异变后的刺猬，只不过虫化的程度比较深，对其的研究也处于初步阶段，是最近放进来的。
听闻此言，雪华暂时按下了灭虫的念头。
这时候，跟打雷似的鼾声响起，富有节奏的一阵接一阵响起。
“听见了嘛，那大家伙的声音……”夏哲压低声音说道，“等会再走近点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了，那家伙的听觉很灵敏，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会有很高的警觉性。”
雪华点头致意，表示自己明白了。
两人小心的前进，就连脚下干枯的树叶都小心的避开，以免踩上去后发出多余的声响。
再又走过一棵比水桶粗好几倍的大树后，雪华见到了夏哲先前提起的那只大型渐进层。
呃，或许是一个半？
那壮如小山的身躯上，顶着两个凶恶的虎头，每个头上都有着黑色条纹勾出的“王”字，即使没有睁开眼睛，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动物之王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