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不写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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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48当务之急

冯绣虎也突然想起了。

作为被新神追杀的原始神,代表蚀的符文为什么会堂而皇之出现在教会?

洛蒙张给他的法阵,以及圣堂地下的监狱。

蚀还有隐瞒。

“掌管监禁与刑罚的神?”

冯绣虎试探问道。

蚀摆摆手:“那只是个说法,并不代表权柄。”

冯绣虎不解:“什么意思?”

蚀想了想,开始解释:“就拿迷雾之神举例,他被称为掌管航行和渔获的神,但其实他手中拥有的权柄是‘迷雾’和‘方向’,以及一部分‘好运’。”

冯绣虎又问:“那你的权柄是什么?”

“侵蚀。”

蚀说道。

冯绣虎皱眉:“就一个?”

他又开始嫌弃了。

蚀脸上有些挂不住:“你懂个屁——你到底学不学?”

见套不出话,冯绣虎开口直说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符文会出现在教会,为什么他们把你称为掌管监禁与刑罚的神——这是不是说明你其实是教会所承认的神?”

蚀眼珠子乱转:“这个……背后的原因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咱们时间不多了。”

冯绣虎觉得他在耍赖:“下一次什么时候来这里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先说清楚。”

“其实你可以决定。”

蚀循循善诱:“修行的第一次突破,不管是教会心灵觉醒还是神庙的通灵,其实都是同一种东西。”

“之所以叫这两个名字,是因为这个阶段有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可以使灵体主动进入灵界。”

“不管是肉身死亡后灵体自然进入灵界,还是通过梦林这种特殊的方式进入灵界,大多数来到灵界的灵体都处于混沌的无意识状态。”

“而达到第一阶段的修行者,则能通过特殊手段主动让自己的灵体进入灵界,并且保留自我意识。”

冯绣虎一点就透:“所以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紧修炼,尽快达到第一阶段,这样我们才能实现无障碍交流。”

蚀竖起大拇指:“就是这个理。”

……

这一觉格外漫长,冯绣虎睡了很久——也可能不是睡的,是昏死了过去。

朦胧中,冯绣虎感觉有人在戳自己。

“冯绣虎……”

“冯绣虎——”

“冯绣虎!”

声音骤然清晰,冯绣虎猛地睁开眼,紧接着火辣辣的痛楚从背部蔓延向全身,他不禁闷哼一声,紧紧咬住牙关。

环首四顾,冯绣虎发现自己趴在一个狭小的囚笼里,囚笼下有轮子,外面四个角落各有一名神卫军伫立。

迈克蹲在铁笼外面,用手指戳着冯绣虎的手臂。

“这是哪?”

冯绣虎打量着笼外陌生的环境——这是一条宽阔的走廊,但不是他熟悉的圣堂内部。

长长的走廊宽敞明亮,地面铺着美轮美奂的地毯,两侧墙壁上挂着价值连城的油画,画上内容记录的应该是家族的辉煌历史。

走廊顶部装饰着精美吊顶,花纹细腻,璀璨的水晶吊灯垂下,宛如星星般闪烁着晶莹光辉。

这不是迷雾教会的装修风格。

迈克解答了冯绣虎的疑惑:“咱们在国公府。”

国公府?

冯绣虎恍然,那就是到上城了。

没想到第一次来上城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迈克担心冯绣虎又乱说话,于是主动解释前因后果:“进了前面那个门就是国公府的议事厅,每次教会和神庙谈事情都是在这里进行。”

这是让大国公当裁判的意思?

冯绣虎心中有所猜测。

迈克松了口气:“幸好你醒了,要是再不醒,待会进去就得拿盐水把你泼醒,又得遭一遍罪。”

迈克真是好兄弟。

冯绣虎向他竖了个大拇指:“这情分我记下了。”

迈克看了眼在旁边站着一言不发的神卫军,弯下腰来把声音压低:“等会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可不敢胡言乱语。切记,里面没人在意你的死活,说得越多死得越快。”

冯绣虎正想跟他好好掰扯一下什么叫言论自由,走廊尽头的门却突然开了,神卫军推着笼车往前走去。

迈克没有跟上来,按理说他今天都不该来,他也没资格参与这场会议。

怎奈昨晚顺子在圣堂对面蹲了一整夜,今天一早,见到迈克后就赶紧拦住了他,非要把一箱银盘子塞进迈克怀里,只为打听冯绣虎的消息。

迈克犹豫再三,还是把钱收了。

帮人帮到底,于是他才来到此处见冯绣虎一面。

也不知会不会是最后一面。

笼车进入议事厅。

冯绣虎盘腿坐在笼子里,仰着头四处张望。

“哇……”

他发出了一声夸张的感叹。

这哪是议事厅?分明就是大剧院。

这是一个巨大的,充满了古典韵味的空间,四面的观众席呈环形阶梯状,层层递进,将最中间的“舞台”环绕。

难以想象这只是国公府的其中一个“房间”。

沿着中间的过道,冯绣虎被推到了最中间。

他好奇地打量着高高在上的贵人们,贵人们也垂眸俯视着他。

议事厅并未坐满,只有靠前的两排座位上有人。

从服饰上看,左边的是教会,右边的是神庙。

位于中间的“裁判席”上还坐了三个人。

冯绣虎都不认识,但看穿着,左右两边的老头依然来自教会和神庙,唯独中间的中年男人穿着常服。

冯绣虎猜测应该是大国公。

在场冯绣虎唯一认识的可能就是科纳特陈了。

他坐在左边的一排座位,得到身旁人眼神示意后,科纳特陈站起身,清了清嗓子。

“咳,他就是冯绣虎。”

所有人都打量着冯绣虎,神庙那边的目光更是格外锋利。

科纳特陈继续说道:“他亲眼目睹了昨天事件的发生,也是距离事发中心最近的一个人。”

神庙那边,第一排的大高功马秉合冷冷打断:“我只看到,他现在还活着——这件事还有讨论的必要吗?”

科纳特陈身旁的人——大主教托弗森赵微微皱眉:“大高功阁下,我想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现在是作为人证出席。”

马秉合冷笑:“一个为了给神庙泼脏水而安上‘人证’名头的阴沟耗子?我本以为教会呈上来的会是一具尸体——或许这样还能显得更有诚意一点。”

冯绣虎听得云里雾里,他问笼子外面的神卫军:“他们刚刚聊到哪儿了?”

神卫军下意识侧头,又赶紧偏了回去,假装没听见。

从双方都出现了伤亡那一刻开始,这场交涉就注定了它的艰难。

关键点在于,双方都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