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母亲的心病（3）

我继续听着父母房间里的对话。

老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狡辩道：

“其实，我也想要一大堆孩子呀，可这不是想要就能要的，这种事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也许你肚子里的孩子，人家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上，或者是在来的路上自己走错路了。因此，他们就没有来到人间，而是直接去了天堂。这就不怪咱们了，你说对不对。”

老爸这话分明是在胡扯八扯，这其实是他想敷衍而又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说词，就那么顺嘴乱发挥而已。可他这样搞的结果，只会让母亲更来气。

“神经病，脑子进水了，胡说八道！”母亲气愤地说，“纯粹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亏你说得出口！这不明摆着吗，医生早说了，是你前列腺的问题。劝你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就是不听。不行，你一定得先把酒彻底戒了！不戒酒一切都是空的，不但我怀不上孩子，恐怕你的身体也会越来越糟糕。那样的话，你挣再多的钱有啥用？如果你实在不能彻底戒掉，那这样也行，你先保证戒到我怀上孩子。只要我怀上孩子了，我就给你开戒，你爱咋喝就咋喝，到时候我还陪你一起喝个够！”

听到母亲不再强硬和命令甚至退让的口气，老爸有些同情心软了，便很诚恳地安慰母亲：

“戒，戒！一定戒！这个其实也不难。我本来平时就是不喝酒的，只是在外面，为了生意，为了应酬，实在推不过了才喝那么一两杯。我向你保证，以后保证滴酒不粘。也请你相信，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最好来个龙凤胎，一儿一女，咱们就两儿两女，成双成对，谁也比不了。”

“对，龙凤胎！两儿两女，谁也比不了！”

一阵沉默，我想：母亲这下满意了，高兴了。

他们关了灯，低声说着话。

刚才还在哭泣的母亲这时笑了起来，老爸压低声音：

“嘘——别出这么大声，欣欣会听见的。”

“不会的，这个点了，他早打呼噜了。放心吧，我太了解他啦。”

我长大以后，会带你去美丽的小岛，

荒野的海滩上海鸥天使般载歌载舞。

女儿脚上是铮亮闪光的红鞋子，

一袭白底黄花流光溢彩的长裙，

与你一样。

儿子头戴一顶棕色的棉麻礼帽，

因为长大成人后，

我头上也会有顶遮阳透气的爵士帽。

我会右手牵着女儿，

她跟母亲一样，也叫娜娜。

你会左手牵着儿子，

他跟父亲一样，也叫欣欣。

我们的狗狗守护着红色五座的SUV，

我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小白。

就餐时候，小白会跟我们一起围坐在桌旁。

我向你郑重承诺，从今天开始

我就读《童年》《在人间》等世界名著。

我不会给你建造豪华的汤耗子，

但我要给你建造一座神奇的房子，

就跟草原上的小木屋一样。

汤耗子太大了，

我怕我们的梦会迷失在里面，

我怕别人说我们是白富美和高富帅。

我不想人家对我们有富二代的嫌疑，

我想做自由快乐的人，

像草原上所有的孩子一样……

2023年10月26日深夜

王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