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重生扶苏,老四助我一统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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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给孤办葬礼?

扶苏坐在这椅子上,心情久久未曾平息。

他的目光坚定起来,上天给予了自己扭转命运的机会,将后世的朱标送来。

他一定要改写秦二世而亡的历史,要比自己的父皇做得更好!

这一天,咸阳,阿房宫。

赵高一个人走在殿前的广场上,一只手扯着衣领,一只手提着腰间的束带。

他的身下空荡荡的,正看着殿前立着的数个青铜柱逐渐消失在视野内。

再往前走,恍惚间,已经到了通往下层区域的阶梯前。

“两天,算算时间,两天后为公子举行葬礼的宗正队伍,就要到长郡。公子啊公子,你还是埋在长郡,永远不要回来啦。”

赵高扶着阶梯栏杆,并未走下。

虽然他没有摩擦根器的困扰,但是他的年岁,以及长久以来,卑躬屈膝的姿态,已经不足以支撑这双膝盖完整地走下去。

他的眼光看向下层区域的广阔空间,那里用比起青铜柱更为充裕的金属建造起来立式的鼎火,顶部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透过那些炭火燃烧之后飘散而开的黑烟,他好像看到了一头龙。

一头已经腐烂、尸骸流散着脓水和恶臭的恶龙,祂的尸体趴在黄金铸造的车架上,被无数没有面孔的奴隶扛起。

四周立满秦人的兵卒,竖着玄黑色的旗子,正行走在江河大川之间。

这些脓水流淌下来,把队伍行进过的道路全部染成了腐败的颜色。

如今,这条路的尽头,便是自己脚下。

他提前赶回咸阳,在他的运作之下,朝中已经没有任何阻碍。

赵高神情恍惚,口中掐着嗓子,颂道:“陛下、陛下——”

随后语气一转,声音故意沉厚起来,却因为多年的习惯无法立刻转变,听起来反而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狗东西,我给你当奴才这么久了,也该,也该让大秦、让天下给我当奴才!”

他咬牙切齿,喉咙抽动着,手指近乎要把栏杆攥出印子来。

“赵高、赵高!你一个人出来干什么,快回来陪我下棋!”

背后传来不尽兴的呼喊声,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少年,穿着并不合身的玄黑色长袍,一步一蹦跶,还要小心提着袍子的边缘。

这少年正是胡亥。

赵高转过身来,已然平复了心情,换上那维持了十几年的面容:

“殿下如今是太子,要自称孤了。”

胡亥闻言,脸色郁闷起来,气鼓鼓往阶梯上一坐:

“孤倒是要成孤家寡人了?赵高啊,你把我、咳咳、你把孤的兄弟姐妹带回来吧,孤一个人睡在这么大的房间里,有些害怕。”

赵高脸上笑意不变,温和道:

“殿下慎言,若是殿下的兄弟姐妹们回来,殿下太子的位置,就坐不稳当了。”

胡亥撒气一般,挥着袖子:“坐不稳当就坐不稳当!孤来了这阿房宫,就连吃饭都得规矩起来,什么时候伸筷子都有要求。”

赵高耐心地坐在胡亥身边,拉着胡亥的手。

这本是僭越、大不敬的行为。

若是被活着的始皇帝知晓,赵高相信自己的头就要和身体说再见。

如果始皇帝足够生气,说不定就连四肢也要离开躯干。

不过现在,就算是在始皇帝当面,他也敢做不少僭越之事。

也已经,做了不少了。

毕竟,一个死人,还能爬起来吗?

他把自己想象成胡亥的父亲一般,投射着自己的欲望。

作为父亲,就要承担教育的职责:

“殿下啊,若是殿下的兄弟姐妹掌握了权力,殿下您也是要被带走的。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握在手里。你瞧,奴才就是这样,陛下一句话,就能摘了奴才的项上人头。”

“这种感觉,奴才体会了一辈子。奴才不希望,殿下也——”

赵高不再说下去,他已经看见了胡亥眼里的一丝恐惧神色。

这孩子就是这样,或者说,嬴政的孩子,都是这样。

明明有自己的想法,但只要别人施加过来强硬的态度,他们就会瞬间转变,乖乖地成为别人手中的傀儡,任凭施为。

因为过去皇子们头上,那条暴虐的龙是不会给他们施展自由意志的机会的。

正因如此,赵高才自信,只要诏书一到长郡,公子扶苏就会自裁。

自己那干儿子赵蟠的嘴巴,也算是不饶人。

赵高笑着,不知道是满意的笑,还是在胡亥面前的伪装。

他扶着胡亥站起来,随后自己做出些吃力地敲打着膝盖的动作:

“殿下,咱们回宫里面去,奴才陪殿下下棋。殿下啊,想下多久就下多久。”

胡亥关心道:“赵高,后面的麻烦事还多着呢,你可得永远站在孤背后,替孤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了。”

赵高恭敬答道:“这是奴才的本分。”

片刻之后,整个阿房宫恢复了平静,那些在后世记载的“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此时是一个都没有展露出现。

就好像,这个覆压三百余里的宫殿建筑群内,只有一只懒散贪欢的幼龙,和一个驯龙的人罢了。

在赵高的计划里,那些隔了三天才出发的宗正队伍,已经到了长郡军防远处,远远地能看见大军营盘和更远处的长城。

队伍里拉着一架棺材,最为沉重。

前方坡下,张宁夫的部下,簪枭赵无刈骑着马,脖子上带着三颗人头,粘稠的血迹板结,就连马鞍上的丝带也已经粘在马匹的毛发上,扯不开来。

加上奔袭已久,体力疲累,最终将赵无刈甩了下来,自己扯着舌头,也倒在地上。

赵无刈站不起身来,原来是手上多了一个锁链,和人头绑在一起,自己是解不开的。

“公子扶苏杀了赵蟠,烧了旨意。我四人前来送信,被杀了三个,他们把头跟我绑在一起,让我来警告你们,公子扶苏的大军择日便会启程直奔咸阳,让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

赵无刈用尽最后一份力气说完,头一歪,整个人便因为疲乏和脱水晕倒过去。

赵无刈面前的队伍里,有一老人下了马车,头发灰白,面色精气却仿若中年的汉子般,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嬴白桑低下身子,看着赵无刈手上被铁链磨破的皮,悠悠叹道:

“唉,扶苏这孩子,之所以被贬去边塞,就是因为他冒犯了陛下。如今,陛下谕旨已经立了胡亥为太子,命扶苏自裁,也算是留了些情分,不愿意亲眼见到子嗣身死的局面。”

“想来是赵蟠那阉人办事不利,最后还得靠老夫来收拾局面。这次回了咸阳,非得让那赵高付出些好处才是。”

“诸位,快马加鞭,陛下回咸阳之前,诸位都是宗正,今日得替陛下了却这一桩家事!不然,便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嬴这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