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战成名
血。
鲜血。
无穷无尽的鲜血在胸腔如点燃的锅炉般燃烧。
伊安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怪物了，狼人，吸血怪，还有一些自己叫不上名字的亵渎生物。
闪避，滑铲，横劈，侧斩，冲锋...身为曾经灵能过于充沛而永生之人，整整五百年的战斗经验让自己可以如帝皇冠军一样无意识的挥剑，那是镌刻在灵魂里的本能。
那些在自己生命里闪过的人：无辜者，牺牲者，亲人，友人，爱人，他们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支撑着自己挥剑，挥剑，挥剑....
直到一道刺眼的光芒将人从那极致湮灭的欣喜中拉出，伊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尸山血海之中。
鲜血顺着头发滴下汇聚成河流，三十多只吸血怪，二十多只狼人，一些诡异的类侏儒生物的尸骸堆在蒸汽巴士脚下形成尸海，被自己屠杀殆尽。
双眼和口中喷出炽热的扭曲灵能整整十秒，那心中的怒火才略微平息，虚空盾毫无疑问的过载了，自己越杀越觉得欣喜的原因基本上和虚空盾的防护脱不了干系。
可那些怪物依旧顺着下水管道涌出，好似无穷无尽般。
再来么？好像不必了。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收割灵魂，守卫人类，以及最重要的，向整个城市宣告，一位审判官已经归来。
“空骑兵团就位！探照灯启动！立刻...撤离。”
模糊而高亢的哨声伴随着扩音器的巨响传来，那声音带着犹豫和不可置信。
啊，是雨？
又下起小雨，如上帝也在因这般屠杀而流泪，但伊安身上浓稠的血液却早已无法轻易洗去，只能感受着指尖的酥麻，告知伊安身体还属于自己。
不知何时，一台空中的巨鲸悬浮在云雾间，只是探出前端，就如同巨神侧目而视，几个穿着蒸汽背包，手持绳索的人自天空降落，不断补充到地面。
而在自己身后，一群身披防寒皮大衣，头戴飞行头盔和护目镜的战士已经卸下背包和滑翔伞，在临时组建的阵地中架起了水冷机枪阵，对准了自己，以及身旁半跪在地气喘吁吁的爱斯梅瑞。
他们的营地中央悬浮着一颗闪烁着电弧的巨大球形玻璃球，链接着营地前方的探照灯，紫外线探照灯覆盖整个街区的任何角落，让那些从下水道爬出来的怪物暂时被压制在下水道中。
“等等，是我呼叫了增援，宗教裁判所助理爱斯梅瑞，这位是新来的审判官，我们没有魔化！”
即使筋疲力竭，爱斯梅瑞还是全力高喊着，她那身昂贵的外套和百褶裙已经和伊安一样浸透鲜血，手上的那把贵族决斗剑已经开花破碎，就连手臂上的义体也被血肉卡住动弹不得，只能卖力的用另一只手端起来。
“爱斯梅瑞...通过，是审判官助理，另外一个是新上任的审判官，可以查到调任令。”
“塞西莉娅队长，没有问题。”
空骑兵似乎在确认什么东西，大概是眼前一幕过于惊世骇俗，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多孽物被一把匕首屠杀成这副模样的时候，确认工作显得格外漫长。
“好，进行救援工作，两位，需要帮忙么。”
身份确认成功后，有个被称为塞西莉亚的女性声音接管了音频，听起来居然也是较为年轻。
“爱斯梅瑞？”
“不用，大人。”
伊安单手一甩，将分解立场打开烧干匕首上的鲜血，放入腰间刀鞘，沉重的迈出步子，迎着紫外线那灼目之光一步一步走向那全副武装的紧张阵地。
而爱斯梅瑞则也强撑着身体紧跟其后，伴随着诡异的寂静，和几十个空骑兵那夹杂着恐惧，惊惧或尊重的目光，两人就这么走到了营地之中。
当自己踏入阵地，能听见有人紧张咽下唾沫的声音，目光所视之处，其他人都如莫名心虚恐惧般低下头，不敢同这个浑身浴血的男人对视。
“你好，塞西莉娅，空骑兵第三团团长，你们自己...干的？没受伤？”
是一个约莫二三十岁的金发女人，她没有护目镜，金色长发梳成单马尾塞在衣服里，衣服比起其他人的皮革外套，更像是一套略带华丽的铠甲，背着一把大口径长管步枪。
看得出经受过专业军事训练，并非爱斯梅瑞的贵族技艺，因为其眼神从不乱看，身形也站的笔直，和贵族那种训练出的警惕完全不同。
“恶魔从不会自杀...哦，有时也会，但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伊安耸耸肩，随手将脸上浓稠的血液擦下，不顾在脸上形成的血痕。
“抱歉，审判官，我知道听起来很蠢，但...身为专业除魔者，难以想象有人类可以只用匕首完成您这样的战斗。”
“专业的除魔者不会只响应我们这些有钱人的求援，你们谈不上专业，不理解也正常，这是只有有信者才能缔造的伟业。”
“哦，对了，很多工人躲了起来，去救他们，这应该也属于你们服务中的一环。”
伊安向来鄙视那些有利益才出动的武装力量，所谓空骑兵如果是政府，甚至哪怕是教会的力量自己都会以礼相待，但一群佣兵？得了吧，自己不会给好脸。
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金镑在这个世界价值多少，但想必也不会便宜就是了，如果教会审判官的势力，也就是自己的势力扩张，抢夺空骑兵的业务也是很正常的。
“...是，您说的没错，这是我们的...渎职。”
出乎伊安预料，眼前这位被称为塞西莉娅的军官只是微微低下头，良久才开口，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
“总之，这里请交给我们就好，我们会处理好善后工作，后方也有为您和爱斯梅瑞安排的专车和护卫队...恶灵肆虐，妖魔猖狂，吾等执剑，誓斩邪妄，感谢您的战斗，审判官大人。”
“畸变狼人来了，射击！”
水冷机枪开始轰鸣，伴随着枪声的轰鸣，刚露头的狼人就被当场撕碎，还有几台比那帮派看起来先进不少，但伊安完全看不出端倪的蒸汽机甲...只能说看起来还是挺专业的。
在紫外线灯光照耀下，吸血怪不能隐形，就连狼人也有些恐惧和痛苦，伊安已经开始考虑搞一个紫外线手电筒了。
比起这些，伊安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将那些令人憎恶的灵魂炼化，去选择一些提升。
伊安有预感，这样的暗杀只会多不会少，自己的到来明显触碰到了很多人的利益。
只是不知道这一场战斗后，自己的风评会变得怎样呢？
随手单臂拎着那从蒸汽机甲里昏迷过去的帮派小头目，拖行着，伊安向远处街道尽头安排好的蒸汽陆行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