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个月表现时间
“我倒是可以不坚持退婚，但是，你们这边需要拿出来你们的诚意才行。”
“那这边的意思是？”
“我可以给出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面，如果陆家小子好好表现，也没有和那个余淼淼一直联系，欺负我闺女，退婚的事情可以作罢。但是呢，如果这一个月内，他再整出来什么幺蛾子，跟别的女人期期艾艾，那这婚约，我们沈家不要也罢。”
顾尧眼见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也插不上手，只能答应下来。
“伯父，你先休息去客房休息下吧。沈乖这边，就先让我来照顾吧。”
沈知礼本想留下，沈乖却率先应了一声好。
他也听得出来，这个顾尧人还是不错的。
“行吧，你们现在可别想亏待我闺女了。”
一行人匆匆离开了，沈乖坐在床榻上，算是同意了沈父的决定。
她不觉得，陆宴之能熬过这一个月。
只是这次的怨气值居然没有上升，看来昨天的那些话还是起到不小的效果的。
她撑着脑袋，陷入沉思之中。
房间内四下沉默。
顾尧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还在静坐着的女孩。
沈乖这么安静的时候，总会有一股莫名的哀伤感。
他想起昨天晚上，女孩侧躺着，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蜷成一团。
还未落下的月光，反射出斑斑泪花。
像一个脆弱的蚕蛹。
他沉默半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沈乖回过神，从枕头下捞出来自己的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她表情一僵。
上面的备注言简意赅。
经纪人，陈敏。
原主出道好几年了，也有过小火的电视剧，还算不错。
最近几个月，因为陆宴之和余淼淼的事情，她追来了陆家，也向陈敏申请休假一段时间。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查系统资料的时候发现。
下一个关键剧情节点，就是最近几天的一次电影选角。这部电影是一位知名导演投资的大制作，由陆家投资。根据书中描写，也是在这部电影官宣阵容之后，饰演女主角的余淼淼爆红出圈。
陆宴之和余淼淼的往事也被扒了出来，传到了陆老爷子的耳朵里。
陆老爷子一开始是看不上余淼淼的，但是，既然知道了她的存在，必须要采取一定措施。
于是，余淼淼被叫去参加了陆家的寿宴表演舞蹈。
陆老爷子本来只是想要敲打一番余淼淼的心思，却在余淼淼的一番话之下，变成了特意羞辱。
最终，陆宴之大闹寿宴，让陆老爷子气急攻心，落下病根，半年后离世。
他死后，陆父虽然与陆宴之决裂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快结局时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将他接了回来。
没有陆老爷子的阻止，陆父最后只能勉强同意解除了婚约。
原主的记忆里面，陆老爷子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沈乖忽然想到今天来这儿的沈父，那种温暖的关心感，很让她安心。
沈父最后的下场，却是被家里旁支的人分走了所有财产。每天盯着亲闺女的坟头发呆，最后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凭什么这些人却是这样的下场？
她接起电话。
陈敏性格严肃，一上来就问她。
“沈乖，休息够了没有？最近有一部陆氏投资的大制作电影，我觉得里面有个角色挺适合你的。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我希望你可以把握住。”
“我也想去争取一下。”
对面沉默片刻，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行，你答应了就行。试镜时好好表现，你跟陆家的关系，姐是知道的。这个角色你要是想尝试的话，是有很大机会的。”
客套一番后，沈乖挂断电话。
她心里却没有底。
先不说她只是拥有原主的记忆，要让她去学表演，还是有些吃力的。
更重要的是，余淼淼会被选上，以及后来她和陆宴之的事情会被爆出来，都是她自己在推波助澜。
在经历了最近的事情后，余淼淼肯定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这次机会。
沈乖用手搅着被单，抓得皱巴巴的。
“这是怎么了？接了个电话，就开始和被子闹脾气了？”
顾尧看着沈乖一直闷着头的开小差的样子，莫名觉得很可爱。
“出什么事了?”
沈乖看着眼前的顾尧，她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谈起这件事情。
她敷衍地想要应付过去。
“没什么，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是很机密的事情吗？很怕我知道吗？”
顾尧眼神温和，他碾着音节，将声音放得柔和下来。
“沈乖，你如果很介意叫我小叔的话。可以直接叫我顾尧，我并没有想刻意疏远你。”
女孩的一双眸子，终于被他的话吸引。
顾尧兀自松了一口气。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沈乖下意识地撇开眼睛，她沉吟半晌，用手抓住了顾尧的衣角。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因为一些原因，必须得争取到一个电影的角色。但是，我的竞争对手同样也很难缠，你可以帮帮我吗？”
女孩的眼神，忐忑地乱瞥着他的眉眼。
一只纤细的手腕，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角。
“不可以想着走捷径哦。”
顾尧握住沈乖的手，安抚性地轻拍着女孩的手背。
“是很要紧的事情，才会让你这么紧张吧？既然不方便告诉我的话，那么，不妨给自己留个余地。真的只有拿下这部电影，才能做好这件事情吗？”
沈乖明白，顾尧肯定是想到钱上了。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不对，其他办法的话，的确还有。
沈乖反握住顾尧的手，她语气急促。
“陆爷爷的寿宴是不是快到了？”
“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我想跟你说件事情，不管你能不能接受，可以听我说完吗？”
沈乖压下自己的心跳。
她突然想起来，她这段时间内，一直都把顾尧当作一个正常的书中人物来看了。
可是，她忘记了。顾尧可是让系统称之为不明因素的存在。
他绝对不只是陆宴之的小叔这么简单。
“我能够预知到未来一段时间内可能发生的事情。”
沈乖斟酌着用词，尽量摘出来有用的信。
她观察着顾尧脸上的表情，只见男人皱着眉头，良久没有出声。
“沈乖，你是不是太累了？”
男人声音柔和，他无奈地俯下身子，确认女孩有没有发烧。
沈乖知道，顾尧肯定是不信的。
她揪着男人的衣角，她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我能够预知到的内容，和陆爷爷的死有关呢？”
顾尧眼神一顿，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沉下脸来。
当初是陆爷爷决定收养了顾尧，可是他一手将顾尧带大。
陆家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老头对顾尧有多好。
沈乖嗫嚅着唇，她怯生生地松开手，确认顾尧不会甩袖离开之后，她再度开口。
“相信我一下，好不好？我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做噩梦了吗？”
顾尧无奈地叹气，他立于一边，语气加重了几分。
“沈乖，你可能是自己认为自己觉醒了什么样的能力，实际上，这是心理疾病发生的开端。你既然这样觉得，那么造成这件事情的是谁？又和这次的电影选角有什么关系？”
“是余淼淼。”
顾尧打断了沈乖的话，他握着女孩的手，轻轻安抚。
“余淼淼确实不一定是什么好人，但是，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最近对你造成的伤害挺大的，你应该是把她当成你的假想敌了。沈乖，你可能需要好好休息一顿时间。”
沈乖抓着顾尧的手掌，她明白，这件事情的确于情于理，都讲不通。
她可以确定，那天顾尧对她的保护，可能是触发了某种他身上的buff。
她分辨不出，顾尧的特殊性到底在哪里。
她抬起眼睛，眼神之中，满是快要溢出来的痛楚。
“顾尧，如果我说，我无法争取到这次电影的选角名额的话，那么得主八成会是余淼淼，你肯定是相信的。”
“如果我说，余淼淼不是为了争夺一个电影的选角名额，她是为了借此进入陆家其他办法的视野里，你可以信我吗？”
顾尧点了点头。
“但是，如果我说，余淼淼想要进入陆家的视野，不是为了取得陆家人的好感度，而是为了让陆宴之更加在意她，从而和陆家人决裂呢？”
“那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爱情吗？”
沈乖摇头，她顾不上管顾尧的怎么想，她接着说了下去。
“她要的是陆宴之反抗陆家，想要铲除掉所有不赞成她陪陆宴之接手陆家的所有人。”
“她要的，是陆家女掌权人的身份。”
顾尧沉默良久，他才再度开口。
“这番话确实有一定道理，但你有什么证据吗？如果你没有什么证据的话，那就凭这番你臆想出来的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沈乖被这段话噎住，她抽出手。
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顾不上去管其他的。
“我确实有一个证明的办法，但是，需要你靠过来，我才能告诉你。”
顾尧对于心理学方面有一定的了解，他明白，沈乖现在这样，他如果不照做的话，可能会失去与她交流，及时发现问题的机会。
他乖乖地把耳朵靠了过去。
温热粘腻的触感，让他浑身一怔。
沈乖含着男人的耳垂，笨拙地舔抵着。
“你在干什么？”
顾尧一把将面前的女孩推开，他别开头，欲拉开一段距离。
沈乖揪住了顾尧的手，紧紧扣着，不放他离开。
接着，她动作大胆地将男人一把拉进她的怀里。
顾尧的耳垂发红，脸上满是愠色。
他不再温柔，狠狠地牵制住女孩的手。
痛感自指节间传来，沈乖仍是不肯松手。
“放开。”
“听我说完，顾先生。”沈乖明明力量上处于下风，却不肯示弱。
她的眼神森然，像是一株刚刚绽开的罂粟。
她加重了语气。
“我不是原来的沈乖。”
顾尧动作一滞，他本能地皱起眉头。
这句话，他已经信了八分。
“如果是原来的沈乖，就算说出要追你这种话，也不敢做出这么冒犯的动作，不是吗？”
顾尧扣紧女孩的手，牢牢地压制在手掌之中。
“你到底是什么？”
沈乖从小就一直被沈陆两家看护着长大，不大可能发生这种被掉包的事情。
而且，脸和声音是不可能一比一复刻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原来的沈乖的身体，可能被眼前的这个人霸占了。
“我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的有可以预知的能力。余淼淼她真的，有铲除陆家之中看不上她的人的决心。而且，她的首要目标，就是陆爷爷。”
“呵，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和陆家交情深厚的是原来的沈乖，而不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家伙。”
“余淼淼会在今天下午过来找陆宴之，表面上是为了争取到这次电影的女主角。实际上，她已经联络到了娱乐圈知名狗仔蔡大头，帮她拍摄和陆宴之的相处。”
“你如果真的知道这么具体的事情，又为什么要向我袒露你不是沈乖。换句话来说，你为什么会觉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为什么要放任你这个疑似第二人格的东西存在。”
“因为，我还有求于你。”
沈乖将关于系统的设定以及关于顾尧的那条【不明因素】全盘托出。
顾尧沉着一张脸，他扣住了沈乖的下巴。
“你是觉得，我也和你一样，并不是真正的顾尧，对吗？”
“那你恐怕猜错了。我对于你说的什么系统一无所知。比起帮你，我更希望换原来的沈乖回来。”
沈乖早就习惯了这种受挫的感觉，这次，她并不着急。
“顾先生，我只是想活着。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可以陪你一起保护陆家的其他人。我并不讨厌这里的很多人，我们可以合作的。而且，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我已经把我的软肋完完全全的暴露给你了，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安全地渡过这个任务的，这很难理解吗？”
“那如果你说的事情没有发生或者与事实有出入呢？”
顾尧将手下移，扣住了沈乖的脖子，他危险地眯起眼睛。
“沈小姐，陆家欢迎的只有原来的沈乖。你现在的做法，无异于病疾乱投医。你最好祝愿，你所说的那个系统可以在你失去利用价值之前，带你通关前往下一个世界。”
五指猝然扣紧，沈乖浑身一僵。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
她哑着嗓子，气若游丝地发出一声反问。
“你猜我为什么要亲你？”
“顾先生，你遇见的那个沈乖，从一开始就是我，而不是原来那个。”
“闭嘴。”
顾尧松开手，他的耳垂，似乎又缠上了那份粘腻的触感。
久久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