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见死不救
最终，飞鼠在赛巴斯那如猛禽一般锐利的注视下，终于摸索出了「远隔透视镜（Mirror of Remote Viewing)」的使用办法。
这让他心中长吁了口气，这种感觉让飞鼠想起了他为数不多的学生时代，那种被老师在背后盯着做功课，如芒刺背的感觉。
没想到时隔多年，甚至变为不死者之后，他还能再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啪啪啪”
这时赛巴斯鼓起了掌，同时用以认真且严肃的表情恭维“恭喜您，飞鼠大人。”
“谢了，赛巴斯。”飞鼠侧过头去看向赛巴斯，末了又补充道“抱歉，还麻烦你陪我。”
“您在说什么，随时侍奉在至尊大人身边，听从命令，就是身为管家存在的意义，根本不需要感到抱歉。”赛巴斯回应道。
虽然并不是飞鼠要求赛巴斯陪在这里，但还是说出了道歉的话，毕竟从明面上来看，确实是他要求赛巴斯在这里，他只是无法拒绝，又担心拒绝会让赛巴斯心生不满的无奈之举。
所以无论他心中如何所想，但表面功夫一定要做足，既要体现他这个纳萨力克最高统治者的权威，又不能对手下过于严厉而使其心存怨恨。
这种矛盾的心态也是飞鼠没有自信的体现，毕竟他原本只是处于最底层的小人物，有朝一日突然手握大权，能够自信才是怪事。
掌握了「远隔透视镜（Mirror of Remote Viewing)」的使用方法之后，飞鼠利用挥手的动作移动景象，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操作原世界的触屏设备一样。
他不断的变化镜子中的景色，希望可以看到人，不，也并不一定必须是人类，只要是智慧生物就行，当然如果可以，最好是人类。
但飞鼠突然觉得气氛又陷入了另一个怪异的感觉，纵然已经摸索出操控这个道具的方法，但是赛巴斯仍在背后一丝不苟的盯着他。
虽然知道赛巴斯并不是在监视他，让他快点完成任务的意思，但曾经多年来的工作经历让他不由得生出这种感觉。
飞鼠偷偷的瞄向赛巴斯一眼。
“您怎么了么？飞鼠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赛巴斯一丝不苟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对飞鼠那细微的变化，把握的非常到位，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管家所该拥有的素质。
“不，没什么事情，赛巴斯。”
飞鼠说道，语气平稳，但是心中却不住的发着牢骚，但再如何发牢骚，他也改变不了现状，只能把精力继续放在搜索智慧生物之上。
“喔！”
他发出一声带着些惊讶欢喜的声音，因为飞鼠终于在镜子上看到了类似于村庄的景象，他的惊呼不仅仅是因为发现了智慧生物的踪迹，还意味他终于在赛巴斯那一丝不苟的‘监视’下，完成了工作而得到心灵上的放松。
“恭喜您，飞鼠大人，赛巴斯实在是太佩服了。”赛巴斯由衷的赞叹道。
可是赛巴斯的这种赞叹却让飞鼠感到不适，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如果他还有这种东西的话。
曾经无论他的工作做的有多么努力，都不会得到赞扬，没想到现在只是完成了这点小事，就得到了赞扬，这让他从心理上产生了过敏。
不过现在要紧的是查看刚刚发现的村子，飞鼠通过查看判断，这个村子的位置距离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约十公里的西南方，附近是个森林，村庄的四周有麦田。
“唔，文明程度应该不高。”
飞鼠如此判断，因为没有看到电线之类现代化的东西，如果这个世界有这些东西，就算是乡下，大概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不过还是先暂定吧，也许只是这里非常落后。
接着他继续操作镜子中的风景，观察了片刻之后感到有些奇怪。
“....这个村子是在举办庆典吗？”
飞鼠看到村子里的房屋有人在不断的进进出出，感觉好像非常慌张的样子。
“不，这不是庆典。”赛巴斯这时突然插话说道，语气十分的肯定，眼神犀利的注视着镜中的镜像，从他的语气中还能听出一些厌恶的情绪在其中。
“唔？”
飞鼠闻言操作镜子将画面放大，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之前在画面上如小米粒一样的人的真实情况。
全身穿着金属铠甲的士兵正在用自己手中的剑去砍杀穿着粗鄙的村民，那些进进出出的人不过是士兵在挨个房屋搜索。
士兵每挥砍一剑，就会有村民倒下，而村民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四处逃窜，但是有的士兵骑着马，追上跑的较快的村民，挥剑砍下他们的头颅。
毫无疑问，这是赤裸裸的屠杀，一边倒的屠杀。
“啧！”
飞鼠啧了一下，本以为可以通过这个村庄来获得更多的情报，但是现在看来，显然这个村庄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如果是去救援的话，一定会和那些士兵产生冲突，现在这个世界的情况不明，贸然得罪这个世界的一方势力，对于纳萨力克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而那些士兵看起来也不像是容易沟通的样子，说不定会因此被认为是村庄屠杀的目击者而被灭口。
无论选择救下村民，还是和这些士兵对话，对于纳萨力克来说都毫无益处。
所以正确的做法是——见死不救。
做出如此冷酷判断的飞鼠，对于自己的想法稍感到不安，他知道眼前的屠杀是恶行，但是出于纳萨力克的利益，他认为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情有可原的。
在原世界的那种恶劣的环境中，就算看到路边有流浪儿童的尸体也不为所动，也许是他的这种冷漠性格，致使他看到这样的屠杀，也只会冷静的判断见死不救，又或者是因为不死者的身体消除了他这些人类该有的情绪。
虽然曾经还是人类时的道德感让他内心有些不安，但飞鼠觉得这样至少可以不会因为情绪的原因，而做出损害纳萨力克利益的事情出来。
况且这就像是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一样，弱小的一方就算被吃掉也说不出什么怨言，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局外人。
对了，他现在已经是不死者，这些被屠杀的村民无论怎么看都是人类，难道要身为不死者他去帮助不同种族的人类么？
就好像狮子会帮助受伤的羚羊一样可笑。
飞鼠拼命的寻找藉口，试图把自己见死不救的行为正当化，来消除自己内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