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为了幸福
“夏尔，你为何总是闷闷不乐呢？”
刚吸完血的幻琴缓缓仰起头看向夏尔，用纸巾擦拭着唇边的血迹。
“我没有闷闷不乐啊。”
夏尔故作微笑。
“还说没有？你的假笑很明显，夏尔，你的笑容就像是一层薄薄的面具，如果是初次认识你，也许会被你那敷衍且不漏破绽的微笑麻痹，但我却看得出来，你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明明我已经给予了你我所能给予你的一切。”
“我一直都很开心啊，小烟抽着，小酒喝着，小妞泡着，这样的生活，我又有何不满足的呢？”夏尔摸了摸幻琴的脑袋，“是你多心了，我可爱的恋人。”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夏尔的眸光越来越冷，越来越疏离，如同没有波澜的死水。
在这个城堡内，夏尔拥有绝对的行动自由，他爱去哪就去哪，但城堡之外，夏尔哪都去不了。
他被囚禁于此地，如同踏入坟墓之中。
行动没有自由，可除此之外，在物质福利层面，夏尔现在过着堪比神仙一样的生活，比方说夏尔钟爱各种酒类，于是幻琴就命人在城堡附近建了一个酒庄。
夏尔喜欢赌博。
于是，人偶女孩们便纷纷换上了兔女郎装扮，将过去的地下拷问室改建成了地下赌场，供夏尔游玩各式各样的赌博游戏，但赌博真正的乐趣在于胜负后所付出的代价。
因此曾经夏尔最钟爱的赌博，也乏味的令他升不起兴趣。
食物穷奢极侈，来自天南海北的水果像是金字塔一样堆在亮闪闪的银盘上。
天上飞禽，地上走兽，无所不有。
夏尔一周的伙食费，足以抵得上帝国一座小镇一个月的税收。
但口腹之欲再丰富，也无法填补失去自由的空洞。
他现在的黑色大衣上镶嵌着虚荣浮华的钻石宝珠，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小女孩手里的芭比娃娃一样，任凭幻琴随意摆弄。
夏尔打心底诅咒目前这样的生活。
但他需要微笑，以此来麻痹幻琴。
夏尔的笑容已经有了明显的裂痕，他逗留越久，帝国就越是深陷灾难之中，虽说夏尔就算回去也未必可以拯救帝国，至少他能尽一份力。
闭上双眼，是无辜者惨遭屠戮的地狱。
夏尔并不认为自己有多正义，可他有义务保障那些人的安全，这里不该是他的归宿。
可惜，现在仍看不到半点希望。
自由并不是神赐予的，自由是应当靠自己的双手努力争取过来的。
夏尔决定先去找婕妤。
目前在这个城堡内，要说还有能够信赖的人，恐怕就只剩下婕妤一人了。
毕竟婕妤已经答应要成为夏尔的耳目了。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夏尔还是没有适应这里的生活啊……”
幻琴一个人在房间叹息道。
曾几何时，幻琴认为自己和夏尔的关系，可以日久生情。
可漫长的等待却始终没有得到夏尔的一丁点爱。
夏尔说爱她，每天早上都会说爱她，甚至会亲吻她的嘴唇，像是抚摸小狗一样抚摸幻琴的发梢，但幻琴不傻，也不会自欺欺人。
她比谁都分得清夏尔表情背后隐藏着什么。
夏尔哪怕身份已经转变为血族，他却仍自视为帝国元帅，他的心仍与帝国同在。
至于自己在她心中是什么地位，幻琴也心里清楚。
在夏尔心中，自己仍是死敌。
他在卧薪尝胆。
等待时机成熟，便会倒戈一击。
对这一点，幻琴从未有过任何怀疑。
“夏尔所钟爱的帝国和归宿，如果就此毁灭的话，虽说也不是不行，但那样做的话帝国将成为他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圣地了。”
幻琴自言自语呢喃道。
毁灭帝国，毁灭夏尔曾经守护的东西，自然不可能让夏尔回心转意，从此爱上自己。
相反，那样等于是自暴自弃，彻底失去让夏尔灵魂忠于自己的机会。
对于这一点，幻琴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的话，此时此刻，最应当做的事情，应当是毁灭他心中那个完美无垢的圣地，让帝国元帅无家可归。
比起单纯的消灭人口，制造废墟，倒不如让那些曾经被元帅守护的人，统统站在敌人的立场指责他，仇恨他。
英雄如果变成叛徒，回去的鲜花如果变成烂番茄和臭鸡蛋，想必夏尔到时候也就不会再对所谓的帝国拥有不切实际的滤镜了。
“希尔薇，能麻烦你跑一趟，去帮我把魔王请过来吗？”
话音刚落，本来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出现一个单膝跪地，低垂着头的人偶少女。
曾经对帝国忠心耿耿，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就犹如在拜见皇帝般，恭敬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幻琴的脸庞。
“是，幻琴大人！”
“麻烦你了，希尔薇，你应该是第一次去魔王城，其实你也不必太紧张，魔王大人蛮可爱的，而且魔王大人也一直钟爱夏尔，从这点来看，大家其实都是可以相互理解的伙伴哟。”
“幻琴大人，尽管我知道我不该多嘴，但我还是想问，您想找魔王，是因为夏尔的事情吗？”
“的确是因为夏尔的事，你看，他来的也蛮久了，可他对我们的态度一直都不冷不热的，而且过得也并不幸福，正因如此，我才想找魔王大人诉诉苦，顺便和魔王大人商讨一下该怎样让夏尔满足于这边的生活。”
“魔王大人会有办法吗？”
“当然了，毕竟她是魔王大人。”
幻琴笑了笑。
不仅因为是魔王大人，同时也是幻琴在另外一边的世界中，唯一的挚友。
只有魔王大人，才有办法完成接下来的行动。
让夏尔在帝国身败名裂，再许诺他虚假的自由，让他回到那个不再欢迎他的帝国，在身心俱疲下，他会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
想到这，幻琴的唇角不由又勾勒起满足的微笑。
幸福是需要对比的。
到时候夏尔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
城堡门口，夏尔和婕妤在长廊中一同漫步。
希尔薇急匆匆的从夏尔和婕妤身边跑了过去。
因为速度太快，一下子将婕妤撞到了夏尔的怀里。
弹性太好，差点也将夏尔也撞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