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该怕的是他们
“小陆，早上那事儿我态度有问题，剧组有个挺重要的角色临时来不了，特别耽误事儿。有些过激。”
李国力主动牵开话头，陆纯再次想到昨天在新闻上看到了谭耀闻的身影，而原本姜明是他饰演的，今天又打电话过来说没有档期，李国力当场就变了脸色。
还有他无意间提及的水月洞天……
陆纯猛然想起来，曾经有报道，详细介绍过唐人和周易之间的交锋。
周易和唐人创立时间相差不过五年，全部专注于古装剧，除了小分类上略微有些区别，其他几乎大差不差，但市场和受众群体基本是固定的。
一山难容二虎，为了抢占市场，于是从99年开始，两家公司你方唱罢我登台，你拍一部我也拍一部，就非要跟对方比较。
良性竞争带给观众最直观的感受是良心剧，绝代双骄，青河绝恋，天地传说之宝莲灯，杨门女将，穿越时空的爱恋，黄金时间段根本就没缺过优秀电视剧，哪个不是童年回忆？
02年，唐人改编完杨门女将后熄火，编剧团队的原创能力太差，暂时又没有东西可改，直到仙剑奇侠传改编立项，连剧本都没有的时候，周易已经在拍水月洞天了。
打不过和不接招是两回事，周易用水月洞天做拳头，狠狠挥在了唐人面门上。
虽然周易的服化道实在辣眼睛，天涯披头四广为人知，架不住剧情紧凑，引人入胜，最终每一部都成了经典作品。
反观唐人，原本水月洞天首映播完，仙剑都没拍出个啥结果，等到唐人把仙剑搬上荧幕，周易已经在这三年时间内，一口气上了六部电视剧。
其中关节在这里？
李国力想换谭耀闻赶进度，非要跟周易干一架？
陆纯还在思索，姚壮先推了推眼镜，放下筷子笑着对陆纯说：“小陆，姜明这个角色个性十分鲜明，是蜀山剧情最关键的一环，你天生外貌硬朗又很儒雅，沾着贵气，不如尝试一下？”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李国力点点头，这次态度十分温和，陆纯脸上挂起微笑，有些疑惑的问：“李导不可能一个演员都找不到吧？我确实要拍mv的，剧本你也看到了……”
“香江那边适合的都有档期，内地倒是有几个适合的，可惜也有档期。mv演员找的怎么样了？”
难怪仙剑拍了一年多，当时李国力是没人换？
那周易的两部剧的官司……按照唐人的尿性，牙花子一个艺人都抹黑，陆纯不敢往下想，两家公司明争暗斗，唐人没东西上映，周易三年干了六部……周易背后的官司到底跟唐人有没有关系？
收回思绪，视线在对方脸上略微停留，陆纯十分坦然说：“女主刚在谈，男主准备自己演。”
“这样，你明天先过来试镜？”
李国力拿过陆纯剧本一边翻看，一边补充，“蒋馨虽然演技长相都挺出色，但人气总差了点的，剧组的安逸轩就不错，有台海粉丝，又有背景，对你的电影也有帮助……”
这是准备利诱？
陆纯眯了眯眼，正色道：“李导，主角我不准备换，蒋馨就挺好！”
“那也挺好，姜明蜀山剧情跟蒋馨刚好是对手戏，mv拍完，刚好可以增加默契。不管是对你的电影，还是我剧组都是共赢的，你说呢？”
李国力把手中剧本递给身旁的保险套姚壮先，双手合拢，胜券在握，咧着嘴笑笑，“片酬一分不少，耀文仔多少你多少，剧组艺人除了有通告的你可以随便用，明天过来试镜怎么样？”
都是人精，就没有一个简单角色……
陆纯承认，他被打到了七寸，不是片酬或者艺人，而是李国力说的默契，影视剧演员，熟悉的人之间，更容易拉升演技张力，互相成就入戏。
不论是TVB，亦或者周易，还有内地的演员，基本上都是这样子，演技的张力对电视剧而言可能不是很重要，对只有几十分钟的电影来说，每一帧都弥足珍贵。
陆纯不在犹豫，反正李国力是按场景拍摄的，时间上肯定是来的及的，场记小本子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刚要答应，一直没说的话的梁胜全插进嘴来，神色冷淡，“大陆仔，差不多可以了，李导为了赶时间跟周易……”
“老梁！”
李国力声音有些高，老陈也放下了筷子擦擦嘴，姚壮先推了推眼镜瞥了一眼梁胜全，低头继续看起了陆纯的剧本。
陆纯抿了抿嘴，轻轻问了一句，“差点忘了，这位是？”
“剧组副导演。”
陆纯笑了，转头好奇问李国力，“他说了算李导说了算？”
“有什么区别？剧组副导演负责选角，要不是剧组着急，戏子华夏一抓一大把。”
梁胜全抢先反呛，四平八稳靠在椅子背上，“圈里人就要讲圈里规矩，你面前的都是成名多年老前辈，说话跟打铁一样，没受过教育？”
陆纯想都不想，脱口就问，“什么规矩？那里的规矩？谁定的规矩？”
李国力一巴掌拍在饭桌上，汤水四溅，他深吸口气，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纯，皱着眉头冲梁胜全轻喝，“这里不是香江。”
老陈重新摆正碗筷，叼着烟笑嘻嘻递到梁胜全面前，“梁导？多说了两句饿坏了吧？快吃点！”
嘿，港圈儿？
陆纯改变了主意，站起身，冲李国力点点头，神态温和伸出手，“我觉得李导建议挺中肯。”
李国力闻言，面上挂起笑容，“合作愉快？”
“恐怕不行。”
陆纯指了指脚下，“长这么大，第一次在自己家，一天被被自己人叫了两次大陆仔。”
接着转头看向梁胜全，“我书读的少，梁导给解释解释大陆仔什么意思？”
梁胜全拍桌子起来，满脸涨红，陆纯嗤笑，“华夏土里刨出来的粮食把你脑子吃坏了？”
“李导，我还有事儿，失陪。”
陆纯再也不看这两人，转头就走。
老陈心里爽的不行，脸上挂着几分油滑挠挠头，“那啥，导演我去劝劝他？”
陆纯前脚出来，老陈就到了，一支烟递到陆纯面前，陆纯刚要拒绝，老陈掏出火机，“小陆，你爷们儿，整个横店这么屌的我第一次见，你不怕他们针对你？”
大风刮得脸生疼，陆纯紧了紧衣服，接过烟，老陈熟练点着火，火星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显眼。
“怕？”
陆纯冷笑一声，“该怕的是他们。”
“够爷们儿，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有孩子有老婆，赌不起，你不一样……”
老陈抿了一口烟，神色高深，看的陆纯直皱眉头。
“哪里不一样？”
“你赌输了，没老婆也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