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年快乐，来碰一根
几张破旧桌子，上面盖了块布，这就是早期的收银柜台。
半拉出来的抽屉，把手已经不知去向，用几根布条代替。
而张志远的目光，则是被一瓶百草枯吸引。
网吧周围没有杂草，室内更不会长，弄这一瓶放在里面，用来干什么，根本不敢多想。
清洗完盆子，张志远回到座位。
王天宇正在研究编程的事情，比他接触到新游戏时还要专心。
想起之前喝酒时王天宇曾说过，他对于自己的未来很迷茫，有些看不清楚。
但看不清楚的未来实际上已经看清。
当一个人没有目标，没有追求时，心态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或许这段时间王天宇想要走极端。
“我这代码哪里有写错吗？”
“应该没有吧，我又看不懂。”
“那你为什么盯着我摇头叹气？”
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张志远开口说道，“这么多年的好兄弟，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没必要一个人承受。”
“嘶~就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说的话让我有些看不懂。”王天宇转过头满脸不解，“我现在挺好的，没什么烦恼。”
“没必要在我面前遮掩，我都看到了。”
“啥？”
“柜台里面的百草枯，天宇，正如我刚才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必要走这条路。”
挠了挠头，王天宇看向柜台又看向张志远，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你小子不会以为我要喝药自杀吧，有这么多好玩的游戏没通关，我不至于。”
看对方的样子，确实不太像。
尤其是脸上的笑容，是带有憧憬的。
“那百草枯是？”
“千年虫啊。”
见张志远表情疑惑，王天宇继续解释。
“那东西是给千年虫准备的，电脑，千年虫。”
啊！
简单的几个字，将疑惑解开。
确实有这么一个程序故障被称为千年虫，由于使用两位十进制数表示年份，导致在跨世纪时会引发系统功能紊乱甚至崩溃。
不过国家在今年已经耗费大量人力物力集中解决了此事，所以千年虫在国内并没有造成多少影响。
时间过去太久，张志远都忘得差不多，便弄出这么个乌龙。
虽然尴尬但起码不是心中所想，也就长舒一口气。
“你小子，我知道是在关心我，但我可是很惜命。”
“我的错，不过你学计算机的，应该知道啥是千年虫吧！”
“我知道，可不代表老板他妈知道。我给她解释过，但还是不放心。这不，今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百草枯，没看旁边还放着一个苍蝇拍呢！”
一瓶用来杀草，一个用来拍苍蝇，两者组合想要消灭千年虫。
倒没有嘲笑的意思，就是觉得有趣。
因为不了解从而闹出来的笑话很多很多，张志远刚来到此地上大学也弄出来过。
时代革新，终究都有这么个过程。
“嘿嘿，不然今晚这么好的机会，外出人很多，为啥网吧没开门，不就是怕这玩意吗！阿姨说若是打死那只虫子，还要留好给她看呢。”
“明白，明白，我的错。”
“这有啥可错的。”
“没事就好，对了，百草枯可不能乱用，中毒没有解药的。”
“放心。”王天宇重新将双手放在键盘上，继续研究如何搭设网站，“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本身就是一种解药，可以解开所有烦恼的困扰。”
听到这话张志远身体后仰。
大哥，你好像可以出院了！
《悟空传》第一卷悟空传大概七万字，如有神助的张志远已经打出来三万七千余字。
这个速度应该还能提升。
既然选择吃这碗饭，张志远就没打算拖延，争取几天时间就把后续的百年孤寂，花果山两卷还有番外杨戬传，哪吒传打出来。
分出小章节，张志远选择在自己的时光旅人版块发布。
一次性发出这么多，应该足够让其他人看得舒爽，随后张志远便关闭网站，继续打字。
没有什么比日更过万更让人激动的了，对于作者如是，对于读者同样。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再起，不过这回并没有太影响到王天宇，因为他也处于专心的状态，钻研哥俩的网站如何建设。
两人就这样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直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窗户和门都已经关死，但鞭炮和烟火的声音还是能传递进来。
声音震耳欲聋，感觉玻璃都在颤抖。
“来这看看！”
王天宇招手，示意张志远去另一间屋子。
打开窗，冷气扑面而来，但依旧挡不住外面的火热。
此时城内夜空璀璨无比，世纪坛现场礼炮齐鸣，礼花绽放。
无论身处何地，人们都在庆祝新千年的到来，这是历史的伟大时刻。
点了两根烟，张志远和王天宇看向夜空。
“新年快乐，来碰一根。”
忙忙碌碌，元旦迈新步。
走走停停，日历重计数。
华灯初上时，红红黄黄绿绿的车灯组成的车水马龙，反射光的光晕把前车也照亮，汇成了流动的城市海洋。
浪潮也将滚滚前行。
可没等这根完毕，两人就受不住关上窗户，太冷了。
说好要熬个通宵，但很快就哈欠连天，根本受不住。
张志远和王天宇将各自的东西保存好，便去里屋休息。
这一夜外面的烟花爆竹都没有停过，但两人睡得安稳，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美梦。
直到清晨五点多，一段浑厚、悠长并且很有节奏感的哔哔声响起。
音量并不是很大，但两人还是睁开眼睛。
“你这咋还带了个炸弹进来，赶紧拆掉。”
半梦半醒之间，王天宇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
声音确实是从自己头顶传来，张志远勉强睁开眼，原来是随身携带的传呼机在响。
打开灯，黑暗的房间顿时明亮，弄得王天宇直接钻进被窝。
门口升旗快。
啥意思？
张志远挠挠头，没太明白，但网吧外面传来的砰砰声音，让他恍然大悟。
新千年的升旗仪式，相当重要，编辑部的所有人都要去参与。
这并不是任务，但值得纪念。
想起这件事，张志远连忙起身穿衣服，还不忘把又要睡过去的王天宇拉起来。
打开门，冷风扑面而来，两人瞬间精神。
门外，编辑部的其他几个人都站在此处，全副武装。
“嘛呢，再耽误会儿，要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