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口转内销
怪不得牛胜利今天来这么晚，原来是在筹划新栏目。
前天主编老孙询问时牛胜利还说来不及，没成想却成为第一个交稿的。
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虽然并没有什么用，编辑部的人对于谁先谁后完全不在意，只要能盘活就行。
“厉害啊胜利，不声不响，走我们前头去了！你这出门也不捯饬下。”
牛胜利对于衣着等等很是在意，尤其是发型，夏天养长必须喷胶，冬天是嫌麻烦，所以剃成小平头。
不喷胶会凌乱，喷胶外面冷会冻住，戴帽子又全粘上。
但今日的牛胜利就没啥精气神，黑眼圈比较重，想来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知道你为杂志吃不饱睡不好，但也要注重身体不是！”张志远说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身体才是干工作的本钱。”
打了个哈欠，牛胜利摆摆手，“就别拿我打镲儿，这哪儿算什么新玩意儿啊，我就是个顺水推舟的主儿。大伙儿都稳住，先把我这儿的东西瞧全乎了再聊。“
为方便所有人阅览稿件，牛胜利将打印出来的纸依次贴在排墙上。
原本还笑嘻嘻满怀期待的张志远当看到第一张纸上的内容后，心情不好形容。
首页三行大字，悟空传。
好嘛，突然理解了什么叫做出口转内销。
“胜利，你这是从哪儿搞来的？”李大姐戴着眼镜，从头到尾大致看了一遍。
“嗨，您还别说，跨年那晚儿我颠儿家上网溜达，想瞅瞅大伙儿都唠啥，然后就瞄见有人在论坛里头儿玩命儿推荐这本儿小说。”
“那说的呀，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我就不信那个邪，一点进去，嘿，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耗了好几个钟头，弄得第二天升国旗那会儿，困得我跟孙子似的。”
喝了口热水，牛胜利讲述起他这两天的心路历程。
自从看了前两章，就迷上这本小说，茶不思饭不想，就想赶紧看看后面的故事。
幸好作者厉害，往往昨天发布的内容还没看完，今天的又更新出来。
但这也导致他休息的这几天，基本焊死在电脑前，几乎是一口气读完。
“我跟您几位说啊，整本书读下来那滋味儿，真没法儿细说，反正就是觉得特过瘾，倍儿爽！”
“昨儿晚上我琢磨着，这么好的玩意儿要是搁杂志上，准能招来一大票人围观。”
“到那时候，咱杂志的销量还不噌噌往上涨啊！”
“叙事风格倒是比较独特，可这类的文章，好像从来没见过啊。”从李大姐的表情来看，她对于《悟空传》疑惑更多，主要是没能与书中的内容共鸣。
不仅是李大姐，实际上主编老孙也没太能看下去。他们两人所处的年代，不太容易接受这些。
但老孙既然能成为主编，就说明他懂得多，觉得这本书更适合年轻人，所以才会叫编辑部的人一起看。
还要重点关注周晓玉和张志远的反应。
“我觉得这篇文章放在杂志上，不是很恰当，而且与新千年的主题关联不大。”
“那关联可太大了，这本书就是新千年的产物。”
“不能这两天写的，就说有关联。”
“主要是网上传的那叫一个火，就我那几个常溜达的网站，全都在聊这个。这说明啥？说明有人看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见牛胜利看向自己，张志远开口回答道，“挖掘细分市场，吸引对口用户。”
“没错，就是这回事儿，肯定不愁卖不出去！”
“可拉倒吧，小年轻把这些事想得太简单~”
“哎哎哎。”见气氛不太对，主编老孙插嘴，“就事论事，讨论文章不要引申太多，志远你怎么想？”
“我能明白胜利所想，也知道李大姐的顾虑，这本书我知道，讨论量比较大。但现在这个时间点，网民终归是少数，还是会有很多人依赖报刊杂志满足文化需求。”
“大学生和刚步入职场的人占比很大，《悟空传》这本书探讨了命运、自由、爱情等主题，很容易引起七八十年代人的共鸣。”
“如果刊登在杂志上，说不定会有不错的反响。只不过~”
刚准备拍肩膀表示赞同的牛胜利听到这话，右手停顿。
“这本书已经在网上发表，可能会影响销量。”
肩膀被重重拍下，还传来牛胜利的笑声。
“我说咱儿这的杂志哪儿还有销量啊，况且盯着电脑屏幕时间长了头疼，还是拿着本杂志看舒坦。再说了，这本书现在本身就挺火儿，更容易吸引那些过路人的目光，说不定销量还能更好。”
“话糙理不糙，现在两人都同意，小玉你怎么看？”
很认真地看。
周晓玉并未参与讨论，而是在细细品读中，老孙连喊了好几声她才缓过神。
“我觉得也可以进行尝试。”明白情况后周晓玉点点头。
虽然现在三个人都同意登刊，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主编身上。
三个年纪相仿的人看过之后都说好，想来其他同龄人有同样想法的几率更大些。
“这样，我先回屋想想，你们继续~”看了眼时钟，老孙又改口，“哦，已经到了吃饭点，你们去吃吧。”
老孙和李大姐都是会自己带饭的，中午热一下就能吃，张志远三个人则是会去对街的小馆子吃。
“那走吧，出去吃饭。”
“你们先去，我有点事找主编。”张志远敲了敲门，随后进入屋子中。
“咋没去吃饭呢？”
“主编，有件事要和你交代。”
“哈哈，还交代，犯啥错了，来坐。”
“倒也不是犯错，而是性质问题，这本《悟空传》是我写的。”
虽然从法律和技术层面来说，编辑给自己所在的杂志社投稿并获取稿费不违反规定。
但这种行为可能会引发职业道德上的误解和争议，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审稿，身为编辑要避免这种利益输送。
主编老孙倒茶的手一顿，琢磨好半天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写的？志远啊，那本书是谁写的暂且不论，你觉得它登上杂志，会有多大的概率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