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适应
周永文立刻计算着时间,从大顺立国,同年山海关大战,周永文记得是1644年,距今差不多六十多年,现在大概是1710年左右。
而这个时期,正是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瓜分世界版图的时期啊!
空间呢?还在不在?
周永文闭上眼睛,立即感受到了空间的存在。
灵魂仿佛离体,能清楚感受到空间的一切。
他试探性地想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试试,选中了厨房的包子。
心意一动,没有反应。
他试着用灵魂触碰到了一个包子,然后,包子就被他带到了现实。
看着手里的包子,还有些烫手,他的心急促跳着,激动的有些喘不过气。
突然,睡在另一头的长富梦呓着。“好香,包子好吃。”
周永文被吓了一跳,心念一动,包子就回到了空间。
可是没有他的灵魂触碰,包子就送不回厨房,落到了港口的水泥地上。
他的灵魂又试着捡起包子,这次就能送到屋内了。
他不停试验着,发现如果没有灵魂触碰,东西进入空间,只会落在港口区域。
只有灵魂牵引着,才能送到室内。
他想了想,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打开了抽屉,将他的配枪手枪带到了港口上。
随后,他又从仓库拿了一把改款95式,以及两个弹匣,放在了港口区域。
在这片区域,心念一动,用一丝灵魂触碰物品,瞬间就能出现在自己手里。
长富已经睡着了,周永文手里出现了一把手枪,对准了他。
不过瞬间,手枪又消失。
他当然不会对长富动手,在他的记忆里,两个小厮长富和长贵,都是两年前就跟在自己身边了。
他们都是家生子,对自己忠心耿耿。
作为家族的大少爷,没有一点后台的仆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小厮们也以能服侍他为荣。
虽然觉得有些不公平,可周永文并不僵化,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来到这个时代,即使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也要先融入进来。
……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他刚动了一下,就听见了长贵的声音。“大少爷,你醒了吗?大夫已经等了一刻钟,要给你换药。”
周永文嗯了一声。“先拿夜壶过来,我要撒尿。”
虽然是同性,周永文更不愿意让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帮自己捏着小鸟。
他试着用手臂撑着半坐起来,没有感觉很难受。
他觉得自己似乎恢复的很快,应该是空间的作用。
方便完,长贵拎走了夜壶,长富就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先让周永文试了试水温,就帮他洗起了脸。
周永文虽然不习惯,可是左臂动不了,身体动了就疼,只能让他帮自己洗脸。
洗完又用青盐漱口,还没有清理干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与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相携着进屋,看到头上,胸口缠着绷带的周永文,两人就泪目了。
这两位正是他的祖母薛氏与母亲姚氏。
薛氏出身湖州薛家,并不是那个紫薇舍人的皇商薛家,只能算耕读之家。
而姚氏出身略高,是老牌贵族保宁候嫡幼女,嫁给定海伯世子算门当户对。
老妇人抢先来到了床边坐下,试着摸了摸他的额头。“万幸没有发热,大宝,你才八岁,如何能动刀动枪?何况对方还是皇子……你要有了三长两短,让祖母还怎么活!”
看到对方流泪,周永文也忍不住泪目。“祖母,祖父他……”
“都是命啊……”薛氏哽咽。“身为臣子,不怨不恨,大宝也要记住。”
周永文嗯了一声,可是想到祖父死在自己面前的情景,却暗下报仇的决心。
穿越到封建时代,不造反还等什么?
如今全世界的强国都在征服海洋,美洲,澳洲,还有非洲的众多的土地等着占领。
他有这么好的基础,更不甘心混吃等死。
只有造反,成为皇帝,才能带着华人占领那些肥沃的土地。
他只有一个理想,那就是让世界都说汉语,以学汉语为荣。
被薛氏抱着亲就了好一会儿,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周永文并不觉得别扭。
姚氏抢不到他身边的位置,只能在旁边垂泪,牵住了他的小手捏在手心摩挲。
周永文看她憔悴的脸,用记忆中的语调说道:“母亲昨夜一夜未睡,今日还要忙碌,还有弟妹需要照顾,望保重身体。”
姚氏登时暖心,挤出一丝笑意,宽慰道:“你二叔他们都在前面忙,女眷只需下晌迎客,并不累。”
白事最磨人,从昨日祖父尸体被送回府,到下葬最少折腾七日,全家人都不轻松。
袁大夫被长富带进屋,可是薛氏与姚氏都没有走,看到他胸口上方的创口,两个女人强忍着才没有哭出声。
袁大夫是街坊口医馆的名医,擅长外伤,看了周永文的伤口,宽慰道:“大少爷年幼,体质好,伤口没有炎症,恢复的很好,最多一旬就能好。反倒是头上伤口,伤到了骨头,两月才能完好。”
真正的八岁周永文,因为头上的伤势,已经魂飞魄散了。
现在的灵魂,是来自三百年后的周永文。
换了药,袁大夫又交待了一些禁忌,就背着医箱告辞,也没有提医药费。
周永文坐起身后,想躺下就疼,干脆就斜倚在炕桌上。
大顺律,长辈丧,直系子孙五七之内不能见荤,七七之内不能饮酒。
但身为伯府的大公子,周永文的饮食很是精细,不仅有大米粥,黑米粥,还有咸面籽可供选择。
另有馒头,素包子,还有各种小菜。
只要不是无肉不欢之辈,绝对能算得上美食。
吃饱之后,周永文试着想要下床。
长富与长贵劝阻无用,因为周永文说要拜祭祖父,他们也不敢拦。
他伤在胸口上方,除了外伤,肋骨也被挫伤,但只要不是深呼吸,勉强能动。
他穿好了衣服,慢慢走出门,两个小厮一左一右虚扶着他慢慢走向前院。
他的小院就靠着前院,只隔了一道二院门,平日两个小厮是不能进后院的,就在二院门房等着。
周永文原本有奶娘余氏和一个洒扫婆子照顾,不过家里有丧事,都去帮忙,两个小厮才进了后院。
在现代,他是十月底的台风中被雷击中,穿越过来。
而这里却是农历三月,一春一秋,与现代的时间刚好相反。
三月的天气不冷不热,不过周永文有伤,等走到前院,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周家三代之前只是军户,到曾祖那一代跟随李过征略台省才当了小官。
祖父运气好,立下大功,家族才有了起势。
他娶妻薛氏,还有两个小妾,生了八个儿子,两个女儿。
其中薛氏生了六个儿子,没有女儿,两个小妾各生了一子一女。
八个儿子是祖字辈,就以伯仲叔季春夏秋冬为名。
老大周伯祖今年二十七岁,老八周冬祖今年十一岁,只比周永文大三岁。
而排行最小的姑姑,跟周永文同岁。
作为第三代第一人,周永文原本七岁就要挪到前院来,但薛氏姚氏舍不得,让他搬到后院第一个院子。
周家第二代八个儿子,一下子就让家族兴旺了许多,这个时代,儿子多就是福气。
至于说争家产,周家属于新贵,也没有多少家产。
周家虽然是伯爵府,父子两代手握重权,但儿子多,也要算计着过日子。
来到前院伯爵府正堂,大堂里摆着祖父的棺材,除了大儿子周伯祖不在,其他儿子都在。
大堂门口两边都搭了灵棚,方便拜祭之人休息。
叔叔们在管家的安排下,一人负责一群客人,井井有条。
记忆里,这些叔叔大都亲近,也都各有其长,未来都是很好的帮手。
前面几个叔叔都是亲叔叔,后面两个叔叔虽然不是亲叔叔,可关系也很融洽。
周家是武将,除了老六周夏祖身体不好,子孙基本都以习武为主。
至于念书出头,在这个时代很难。
特别是京城,精英荟萃之地,考童生就难,更别说秀才举人了。
周夏祖今年十六,至今还没有过童生。
京城一年才有两百童生名额,一小半还被权贵走后门划分了,想靠真本事靠过,不仅需要才华,更需要运气。
祖父原本计划周夏祖十六岁考不过就买一个童生名额,出了意外,这个名额最少三年内是不要想了。
周家子孙关系亲近,见他出来就都围了上来。
昨日父亲的尸首与重伤的周永文一起被送回来,其他人支支吾吾不敢细说,他们虽然知道大概,却不知道细节。
见周永文醒来,周夏祖就凑了过来,想问个清楚。
现场还有四个内侍与礼部人员在协助办理丧事,周永文知道事关皇子,一句话也不能说,只说自己到时,祖父就死了,不清楚经过。
这句话他当着众人大声说出,生怕别人听不见。
拜祭了祖父,周永文来到还没有封棺的棺材前,看到祖父死后有些变形的脸。
祖父也才四十七岁,在现代还是壮年,一时之间,他心如刀绞。
想到祖父对他的宠爱,被大皇子杀死的情景,报仇之念就再也压不下去。
但对方毕竟是皇子,不能因为报仇让家人陷入危险,只能从长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