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的骑士
艾薇罗娅的希望并未落空，十天后，卡洛曼进入了康复期，尽管还很虚弱，但起码能和他人正常说话了。间歇热没有复发，并发症也没有出现，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除此之外，从圣物维护士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不屈号】的加农炮尚能修复，但缺失的左臂就无能为力了。至于破盾者飞弹，这个东西的问题在于没有弹药，就只能暂时空放。
为此，艾薇罗娅不得不去请求克罗泰尔，她需要一台新的骑士，哪怕是巡游级也可以。可至今为止，这位导师也未曾同意她的请求，但从好的方面来看，他也没有拒绝过这份请求。
“如果可以的话。”在某次探病时，艾薇罗娅对弟弟说道：“我希望能驾驶那台勇武骑士，把【灾祸之鞭】的王座挖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成为托曼德家族的敌人会有什么后果。”
“我相信你能做到，艾薇。”卡洛曼点头道，他的体力正在恢复，只是不能下床：“而且我也盼望着，有朝一日能驾驭骑士，为家族复仇。在这方面，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艾薇。”
“你现在只需要养好身体，兄弟。”艾薇罗娅叮嘱道，她仍记得之前那段时间，卡洛曼饱受病痛折磨的样子：“不要着急，好吗？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我保证。”
卡洛曼没有答话，他只是转过眼睛，望向窗外的庭院。没过一会儿，艾薇罗娅就被雪莉叫走，貌似是克罗泰尔那边终于松口了。
“……你也只有十四岁而已。”他自言自语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对，你现在的确比我年长，比我优秀，所以你觉得，你才是有能力处理好一切的那个，嗯？”
“还说什么不要着急……哼，你当然不急，毕竟【不屈号】现在只听你的命令，而我只是个连骑士都没有，还会乱添麻烦的可怜虫。”
他越想越是气闷，干脆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想要强迫自己陷入睡梦。仇恨与嫉妒的燃料在他心里劈啪作响，像是壁炉里的木柴，升腾起微弱却难以熄灭的火舌。
艾薇罗娅却不知道自己的兄弟是如何想的，她只是跟着雪莉，来到多纳尔家族的机库中。克罗泰尔早已在此等候，在听见脚步声时，他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在他身前正矗立着一台巡游级骑士，深绿与墨黑的涂装与其他骑士如出一辙，链锯剑的獠牙熠熠生辉。圣物管理员正在四周忙碌，像是蚁群，确保它在之后的运行中不会发生意外。
“雪莉说您找我。”艾薇罗娅来到导师身旁站定，下意识看向正在维护的神机：“这是台游侠骑士，对吗？”
“只要能得到承认。”克罗泰尔开口说道，他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它就是你的了。”
“……抱歉，我可能是听错了。”艾薇罗娅转过头，看了眼导师，又看了眼骑士：“您的意思是说，只要王座和机魂愿意接受，我就可以直接开走这台骑士？”
克罗泰尔看向她。
“就是这样。”他的语调庄重而遥远：“你认为呢？”
“我从不觉得有什么东西能是免费的。”艾薇罗娅看了眼骑士，它久经战火的热能炮让她有些心驰神往：“更何况还是台骑士，克罗泰尔叔叔，您想从我和卡洛曼这里得到什么？”
“我要你立下誓言。”克罗泰尔看向她的眼睛：“如果托曼德家族回归，多纳尔的女儿将成为至高女王。反之，卡洛曼和你就要成为多纳尔家族的一员，以婚姻的形式。”
“这个问题您应该去询问我的弟弟，卡洛曼·托曼德才对，克罗泰尔叔叔。”艾薇罗娅说道：“他才是未来的至高王，而我只是他的庭臣，立下这种誓言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
克罗泰尔沉默着注视向她，在确认过她并非客套，也未曾退缩后，才略微弯曲了唇角。
“今天我见到了一名真正忠诚的骑士，孩子。”他拍了拍女孩的肩：“我很高兴，你会成为一名好宫相的，这台骑士现在属于你了。”
“她的名字？”艾薇罗娅问道。
“多纳尔家族从不会给骑士命名，而是以自己的名字参与战斗。当然，你可以自己给她起个名字，相信机魂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或许正因如此，她才从不在乎自己的名字。”艾薇罗娅说道，她顺着台阶向上，来到游侠骑士身旁：“但叫【艾薇罗娅】也没什么不好，谢谢，克罗泰尔叔叔。”
圣物管理员为她打开舱盖，在这些电子眼的注视下，艾薇罗娅坐上了游侠骑士的王座。随着周遭的仪器逐个亮起，王座记录的先祖也瞬间刺入了她的大脑，呢喃着询问她的身世。
然而，随着苍翠的闪电在她眼尾迸放，无论是骑士的机魂还是王座中的先祖，都尖啸着在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链锯剑和热能炮，控制着骑士往前踏出一步，凶悍的锯齿在剑身上轰鸣着旋转起来。
“她状态很好。”女孩的声音传出机甲，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克罗泰尔，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再次谢谢你的礼物，叔叔，虽然我之前就说过很多次了，但它们永远都不嫌多。”
“……我从没想过，竟然有人能这么快就驯服一台骑士。”克罗泰尔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勉强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惊讶：“但这恰好证明了你的才能，艾薇罗娅，恭喜你。”
她还真不好说自己这是不是驯服，艾薇罗娅有点心虚地想道。不知为何，她只听到先祖众魂发出一声叹息，就再也没了动静。不仅如此，游侠骑士的机魂也沉默得像个哑巴，甚至她都怀疑，在这台机甲里头，是不是压根就没有生成属于自己的机魂？
但这其实是件好事，毕竟就艾薇罗娅本人来说，她是相当不喜欢这些喜怒无常的机魂。她听说过被机魂影响而丧生的骑士，也听说过因机魂不悦而失灵的武器。或许在有些时候，爆发的机魂可以达成奇迹般的战果，但在战争中，稳定才是决定胜利的真正要素。
“测试就到这里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系统关闭，掀开机舱的顶盖：“之后我打算去玛玛拉贡家族，寻求他们的盟约，对此你有什么建议吗，克罗泰尔叔叔？”
“在此之前，你起码应该先让自己像个成人。”克罗泰尔指出：“别忘了你才十四岁，孩子，你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别着急，多纳尔和库什会教给你的——在狩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