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深入地下

十二月末，随着气温的短暂回升，之前因暴风雪而堆起的，近半米厚的雪层也开始逐渐融化。正是在这个时候，迪昂为她带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他成功找到考希克家族的骑士了。

“我还以为咱们要准备爬山了呢。”艾薇罗娅说道，她很担心最近山脚下的温度变化：“所以考希克那边是怎么回复的，迪昂？他们愿意带我们穿过山脉吗？”

“我已经和他们的骑士都谈过了。”迪昂答道：“他们愿意，但也有条件，就是要帮忙维护下他们的骑士机甲。”

“他们没有自己的圣物保管员吗？”艾薇罗娅好奇道，按理来说，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圣物保管员，负责骑士机甲的维护和日常保养，以确保他们在战斗中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迪昂摇了摇头：“或者说，除了他们自己家族的人，没人清楚考希克是怎么回事。这个家族的人都闷得像块石头，以至于外界对他们近乎一无所知。”

“就算他们真是块硬石头，也比巧舌如簧的剑舞者要好出太多。”艾薇罗娅轻哼了声，命令护卫队立刻收拾据点，扫除他们留下的气味和踪迹：“那些骑士在哪儿？”

“他们正在外面等您。”迪昂说道，领着艾薇罗娅走出帐篷，来到几名看上去古井无波的贵族面前：“向您介绍，这位是昂·考希克骑士，昂先生，这是我的主君，玛斯库小姐。”

“幸会。”昂向她抚胸行礼：“愿岩石保佑您，小姐，我听您的侍从说，您是想要穿过昂塔尔梅萨斯山脉，到另一边的卡莎半岛是吗？”

“正是。”艾薇罗娅说道，她的面具能让音色略微失真：“迪昂和我说过，你们的条件是帮忙维护家族的骑士机甲，关于这件事，我可以在这里直接应允。”

“有话直说，这样很好。”昂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以岩石与先祖之名起誓，只要您能帮助家族，维护好五台骑士机甲，我们就会带您穿过山脉。”

很快，随着护卫队将营地收拾妥当，艾薇罗娅与迪昂也乘上他们各自的机甲，跟在昂与其他骑士身后，钻进昂塔尔梅萨斯山脉的某处洞穴里，往考希克家族所在的方向小心前行。

“我们一直在下降。”艾薇罗娅说道，她用的是私人频道，只有作为她侍从的迪昂才能听见：“你猜他们会住在多深的地底，迪昂？”

“现在是六十三米。”迪昂看了眼气压表说道：“我怀疑他们至少生活在数百米以下的地底，艾薇罗娅大人，否则很难解释他们那种异常的肤色。”

的确，与常年生活在地表的其他家族不同，考希克的成员都有着极其苍白的皮肤，以及半透明的浅色虹膜。毫无疑问，只有常年生活在地底环境的人，才会演化出这样独特的外表。因为他们不用考虑太阳光造成的辐射影响，反而要确保在无光和微光环境下的视物能力。

他们就这样一路前进，直到机甲内的表针指向中午，昂·考希克才让众人暂时就地修整。在他和其他同僚们守住隧道时，其他人纷纷取出食物，聚在一起大口吃了起来。

艾薇罗娅也同样如此，不过她在吃饭的同时，也在不断打量着昂他们驾驶的骑士机甲。在她看来，这些骑士虽然能动，但内部安装的零件早已老化，根本称不上是台完好的机甲。

“如果是我的话。”她贴在耳边，小声对迪昂说道：“这些骑士活不过三个回合，迪昂。我甚至怀疑，那台换成齿轮发电机的圣骑士型，能不能在正面决斗中打赢你那台侍从。”

“您还能看出他们的动力源吗，小姐？”迪昂有些惊讶地问道，毕竟骑士的引擎都藏在体内，这可不是能从外表上观察出来的。

“……这你别管。”艾薇罗娅语塞了下，干脆敷衍了过去，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那些日益增长的知识：“总之，那东西还是人力发电的，和等离子引擎相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真难为他们还能开得起来。”迪昂真心实意地说道。

“没错，所以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个家族已经没有合格的圣物保管员了。”艾薇罗娅说道：“你说，我能不能以此作为借口，征召几名考希克的骑士加入队伍？”

“这……应该可以吧？”迪昂迟疑着说道：“但我并不推荐您这么做，小姐。”

“因为我们不熟悉这个家族的脾性？”

“正是如此。”

“那就更应该好好观察一番，参考这些骑士的情况，我们恐怕要在这里过冬了。”艾薇罗娅耸了下肩：“到时候再看看，能不能把这些骑士带走，毕竟手里的牌总是越多越好。”

“您的意志，小姐。”迪昂点了点头，看见其他人都开始收拾东西：“我们该出发了。”

很快，整支队伍又继续往地底深处前进，而随着他们的深入，周遭那些漂亮的板岩层中，也开始出现少量蜿蜒的矿脉。艾薇罗娅透过屏幕看了眼，确认那是条铜矿，而且还相当纯净。

终于，当时针指向晚上十点时，依稀的灯光出现在了远处的隧道出口。半小时后，这支队伍来到了考希克家族的领地边缘，两台蓝绿双色的巡游级骑士，正守卫在城堡的大门左右。

“姓名。”左边的骑士问道，而右边的骑士立刻追问：“目的。”

“我是昂·考希克，带领多纳尔家族的成员回来，他们要穿过昂塔尔梅萨斯。”昂说道：“他们的领袖，玛斯库小姐已经答应我的请求，让她的圣物保管员帮助家族检修骑士。”

骑士们沉默了下来，艾薇罗娅猜想，他们是在和城堡内的领主交换信息。

“欢迎你们，来自多纳尔的客人。”很快，骑士便抬起了头，而堡垒的大门也在刺耳的机关声中缓缓打开：“巴尔领主已经在议事厅等候你们，昂会为你们指路，请进吧。”

“谢谢。”艾薇罗娅控制着机甲点了点头，权当是对两名守门人的回应。在将骑士停放在机库中后，她先是吩咐几名保管员留下，帮考希克人检查下机甲后，才整了整衣领和裙角，与迪昂一起，往堡垒的议事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