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寻觅
在摩洛利亚大陆的西南边陲，横亘着名为昂塔尔梅萨斯的山脉。其长度绵延数千公里，将来自浩瀚洋的大半水汽都隔绝在群山之外，造就了南方的塔兹哈尔沙漠与卡里草原。
“比起冒险翻越喜怒无常的昂塔尔梅萨斯，我更推荐从考希克家族借道，艾薇罗娅大人。”迪昂把地图平铺在桌上，指着上面的色块说道：“请看，这片区域就是考希克家族的领地。”
“他们难不成都住在山里？”艾薇罗娅好奇地问道，对这个神秘又封闭的家族，她还真没有过什么了解：“不对，你才刚说过山里的气候喜怒无常……所以，是地下吗？”
“是的，艾薇罗娅大人。”迪昂点了点头，在地图上虚画了几下：“在昂塔尔梅萨斯下，分布着不知有多少公里的地底通道。既然考希克家族能在此生活，并与山脉另一边的卡斯卡家族维持联络，那他们就一定知道，要如何从地下穿过昂塔尔梅萨斯山脉。”
“那现在的关键就是，我们要如何找到考希克家族的成员。”艾薇罗娅迟疑道：“你说，他们真的会离开地下吗，迪昂？好像除了演武大会以外，我还从没见过考希克家族的人。”
“一定会的。”迪昂说道：“因为家族时常会向他们发去狩猎邀请，一同剿灭库什丛林、皮罗斯山、还有昂塔尔梅萨斯上的野兽。此外，考希克家族还是秘蜥龙制品的主要供应方，有许多只会在地下出产的宝石和矿物，也都是由考希克家族负责开采的。”
“哦~”艾薇罗娅摩挲着下巴，这些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也就是说，他们还是有在地上的据点咯？毕竟要做交易，总不能全都在阿克马加完成吧。”
“对，只是相当稀少，也都藏得非常隐蔽。”迪昂点头说道：“不过，像骑士这种庞然大物，无论怎样隐藏，只要有所行动，就总会在路上留下些蛛丝马迹的。”
“的确，就是没那么好找。”艾薇罗娅叹了口气：“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迪昂，我会把半个防卫队都交给你。务必要在深冬到来之前，找到考希克家族的踪迹。”
——
时间在众人的忙碌中飞逝而过，十二月下旬，随着山下风向突变，大气情况也跟着骤然发生了变化。气温上升了几度，接连的雪花落在山间，银白的雪层甚至能达到近半米厚。
“大人，这或许是飓风的前兆。”亚纳尔说道，他是护卫队的副官，也是队伍的向导：“即使背靠着昂塔尔梅萨斯，我们也应当多加小心。”
“那就让人做好准备，把东西都加固好，确保自己的安全。”艾薇罗娅吩咐道：“你来负责检查他们，亚纳尔，十个人应该足够你完成工作了。”
“遵命，大人。”亚纳尔抚胸答道，便退出帐篷去忙碌了。很快，少女就听见外面变得嘈杂起来，再想想这半个月以来的忙碌，不由得叹了口气。
几天后，正如亚纳尔所说的那样，随着两股气流的对撞，风力很快得到了增强，紧接着又变成了夹杂着雪花的银色旋风。在某些狭窄的地方，甚至形成了快速的空气涡流，将那些粗壮的树干层层削除，留下冰冷且残忍的割痕。
即使是凶悍残忍的摩洛野兽，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出门，去挑战大自然的大自然的威严。因此在这整整三天里，他们所有人也都选择了闭门不出，只听得暴风雪在山下奔走呼啸。
而在此期间，艾薇罗娅当然也没闲着，除去研究典籍外，她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和迪昂比较剑术与缠斗。在最开始，迪昂还能和她打个平手，但没过多久，女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总能赶在迪昂行动之前，就截断他还未出去的剑路。
“……和您对练真的会挫败信心，艾薇罗娅大人。”在第四十三次被打落长剑后，已经逐渐习惯的迪昂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都快要对剑术失去爱意了。”
“别这样，你不也是一直在进步吗？”艾薇罗娅从容不迫的收回长剑：“或者，你也来试试我的训练方法？我相信，只要你愿意钻研，总有一天能在剑术上超过我的。”
“不，您还是饶了我吧。”迪昂把地上的长剑捡起归鞘，苦笑着拒绝了她：“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训练，艾薇罗娅大人，您还是留给自己享受吧。”
艾薇罗娅所说的剑术训练，其实也很简单——刺苍蝇，也仅仅是刺苍蝇而已。但若真是如此，迪昂倒也不会拒绝，真正让他拒绝的，是艾薇罗娅对剑术的态度。
假如说，正常人会因为刺中苍蝇而欢呼雀跃，那艾薇罗娅在刺中后，反而会去检查苍蝇的尸体，看看它是被削去了哪里，然后，再开始思考下一回的目标——
——如果是被砍成两半，那能不能下次只砍下它的脑袋？
——如果是砍掉了脑袋，那下回能不能只削掉它的翅膀？
诸如此类的想法，再搭配上少女的天赋，就造就了她几乎每天都在进步，而且变得越来越快的剑术。最可怕的是，在这样的训练下，她还变得对战斗越来越敏感，仿佛能在对方的想法升起之时，就“看清”对方的意图，进而以更快的速度出剑，直接打断对方的进攻。
“我觉得这还能用在防守上。”她一边热着罐头，一边对面前的迪昂说道：“想想看，当你向我挥剑的时候，我只要提前看清，就能让剑尖擦着空气过去。”
“然后呢，因为这个过程只有一瞬，我甚至还可以再剑锋过去后再回到原位，给人一种攻击穿过去的错觉。当然啦，这在驾驶上是肯定做不到的，但如果只是个人决斗的话……”
“那未免也太可怕了。”迪昂摇了摇头，他无法想象那种匪夷所思的现实：“如果真的出现那种画面，那在确认剑术之前，您更有可能被认为用了巫术呢，艾薇罗娅大人。”
“切，无聊。”艾薇罗娅撇了下嘴，侧耳倾听了下屋外的动静：“听上去风似乎快停了，迪昂，之后你还得多费点心，尽快找到考希克家族的人，咱们随身携带的补给可没那么多。”
“是，艾薇罗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