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回来了!
滦水边上,刘虞一脸不悦地看着滔滔江水,从河流解冻后,他就开始招工在此地建桥,工匠找了不下百人,全是江湖骗子,吊桥也好,浮桥也罢,全以失败告终。
偌大的幽州,竟然连一座桥都造不起来。
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子女要回来了,刘华是真有办法,在北方走了一遭,平定了幽州所有的叛乱,虽然还有个张纯不知道逃到了哪里,但是威胁不大。
朝廷任命自己为太尉,算是双喜临门,华儿已经十八岁了,到了舞象之年,要正式拜师学艺了,也该议婚了,婚期一定,那不是三喜临门?
这俩孩子,从小就没有离开过爹娘,这一遭可好,春节没在家,上元节也没在家。
王氏得知孩子们已经过了潞县,离家不足一日路程,早哭的不行了,让城门官看好了,一旦有人影,要马上告知她,她要亲自出门去接孩子回家。
幽兰知道公子要回来了,让下人将房间认真打扫了三五遍,要保证一尘不染。
赵爱儿学艺归来,公子今年一定会议婚,作为未来的侍寝丫头,她亲手为赵爱儿缝制了一床被子。
汉代虽然有推恩令,但是推到刘备这一代,都织席贩履了,朝廷特敕刘雨薇为郡主,就是默认刘虞封王,世袭罔替也是跟刘和公子对半分,如果有大儒去朝上吵吵不合规矩,自家公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降虏校尉、中郎将,最重要的是都亭侯,人家自己有爵位呢。
幽兰已经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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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华一瘸一拐地牵马行走,不停揉着自己的肩膀,就在刚才,他和张三爷对练了一下子,想试试自己的本事在三国是个什么水平。
三爷出手没轻没重,虽然木棍上绑着布头,小腿挨了一下,肩头挨了一下,顿时就失去了还手能力。
自己在他身上也戳了几个白印子,但是力气没他大,因为是切磋,也没用寸劲,他毛事儿没有。
和这种T0选手斗了斗,刘华知道自己碰到吕布也能有几轮还手机会,天道酬勤,古人诚不欺我。
这不就支棱起来了嘛?连张三爷都能斗个五五开,颜良文丑算个球?
刘华牵马,马背上坐着刘雨薇,她道:“家里传来消息了,父亲被朝廷敕封为太尉,位列三公,想想给父亲准备一些什么贺礼。”
刘华轻哼了一声,道:“就是个空头衔,咱们的朝廷,实权早转到尚书台了,太尉其实和丞相差不多,就算还掌管军事,父亲哪儿懂军事?”
“你这孩子,总归是升官了嘛,贺礼得有。”
刘华寻思了半天,回头道:“要么把这俩胡女送给父亲?”
刘雨薇失笑的不行,道:“你自己留着吧,父亲可伺候不了那两匹小野马,要是身体有个好歹,看母亲不打折你的腿!”
“唉,那行吧,这三妻四妾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刘雨薇道:“这次回家,父亲母亲说不好会为你议婚,你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不才十八么?不都二十岁结婚吗?”
“议婚不是成婚,然后采纳、文名、纳吉、纳征、请期,之后迎亲,之后才是拜堂成亲。”
“好家伙,真麻烦,也挺好,三媒六聘聘的是知书达理,八抬大轿抬的是大家闺秀,哪像后世特么的穿裤子还漏半拉屁股。”
刘雨薇俯身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后世之事?”
刘华抬手胡乱掐了几下,道:“掐指一算呗。”
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来思,还雨雪霏霏。
不一样的是,一个是冷空气在慢慢地来,一个是冷空气在慢慢地走。
北方春脖子短,这场雨雪过后,春天也要过完了。
蓟县的轮廓渐渐清晰,东门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回来啦!得支棱起来!现在自己算是个公众人物了,一瘸一拐地进城,和明星随地乱扔烟头性质差不多,得注意形象。
作为州府的主母,王氏也得拿捏形象。
刘华与刘雨薇默契地翻身下马,恭敬地跪拜行礼,刘雨薇率先说道:“母亲大人,害您担心了。”
王氏将这一双儿女扶起,道:“孩子们,你们这一遭受苦了。”
刘华翻了翻白眼,这也太官方了,不过要把豪门望族的家教礼仪演给百姓看,做戏也要做全套。
刘关张和一众兵马交给田畴去安排,太史慈和几个女子跟着刘华进城。
那家伙,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哦,这个时代还没有鞭炮。
一直进了院落,一家子才不装了,王氏拿起扫帚就追着刘华打,嘴里骂着:“你个臭小子舍得回来了?一声不响就走了,害的你爹你娘天天以泪洗面,生怕你就死在外头了。”
可怜的二公子结结实实挨了几下,还不忘提醒一句:“母亲您慢点,别摔了。”
“你站住,别动,咋瘸了?肩膀也不对劲,是不伤了?脱衣服给我看看!”
王氏不追了,刘华自然也不跑了,说道:“脱啥衣服呀?光天化日的,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院子里的人都是看你光屁股长大的。”
啧,还有这光荣历史呢。
刘华自然不想走光,可挨不住母亲大人直接上来扒衣服,刘华又不敢使劲挣扎。
自然让王氏看到了那一身的疤痕。
王氏傻傻看了半天,一声不吭地朝着屋里走去,就那么一瞬间,就没了精气神。
刘雨薇早哭不行了,见刘华还站着,上去扯了扯他的衣服,压着哭腔道:“这天下没比你不省心的了,快进去哄哄!”
刘华叹了口气,人这辈子,最难的,就是当人家的儿子,这咋哄呀?自己有多少伤,当妈的就伤在心里。
他身上的疤痕一辈子消散不了,这种伤心就好不了。
这咋哄呢?刘华寻思了半天,将一个下人招过来,道:“给我找一台琵琶,唔,就是中阮,四根琴弦的。”
“有的公子,我去给您拿。”
杀人技一通百通,乐理也一通百通,刘华玩儿吉他厉害,只要有琴弦的,都玩儿的转。
刘华抱着中阮进屋,看着母亲大人不停抽泣,坐在了她面前,偏头看着她的脸,道:“哟,这是谁家的小老太太呀,咋还哭上了?”
“去,你娘啥时候成小老太太了?”
“是是,您这人到中年,风韵犹存,像那茉莉花一样。”
刘华贫了两句嘴,拨动中阮琴弦,轻轻哼唱道:“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王氏终于被逗笑了,破涕为笑。
“这孩子,从哪儿学来的这么个曲子,还怪好听的呢。”
刘华笑道:“母亲大人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可能您就生了这么个天才,博古通今,文武双全,通晓音律。”
“好了,别贫嘴了,你那一身伤痕,为娘看着实在揪心,娘看得出来,有几处都是箭射进去的,是谁这么狠毒,对我儿下这么毒的手。”
刘华将中阮搁下,慢条斯理道:“母亲,打仗哪儿能不受点儿伤呢?孩儿就带了两百人北上,杀张举灭乌桓,占了天大的便宜,也占了天大的福分,受点儿伤,就是还给命运一些恩赐,总占便宜不吃亏,要以后真吃起亏来,估计真就丢了性命了,挺好的。”
王氏抹了抹眼泪,道:“你倒是想的开,娘看着你那些伤都后怕,万一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为娘和你父亲怎么承受?”
刘华道:“您放心吧,孩儿是滚刀肉,且死不了呢,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还给您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
“唉,儿大不由娘了,那两个异族女子当个丫鬟就行,另外一个不错,你把她喊进来,娘和她谈谈,你现在去见见你父亲吧,在滦水边上呢,他要被那些工匠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