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武道法门
敲门后，不多时门从里面拉开。
站在门后的是一名老者，全名不知，只知其姓为徐。
“徐伯，孔叔在家么？”季青临问道。
徐伯笑呵呵说：“老爷归家不久，季少爷您直接到书房就能够找到老爷。”
“嗯好，那我就先去找孔叔了。”季青临说。
走进孔府，此处宅院不大，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季青临很快就来到书房，敲门后，孔千卿的声音响起。
“进来。”
季青临推门走入，孔千卿抬头瞧见是他，脸上诧异。
“青临，乐平村一事解决了？”孔千卿问道，他原以为县令周鹏启会带着季青临他们耽搁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到了县城中。
“算是吧。”季青临微微点头，随后将去往乐平村所发生的事情，告知给孔千卿。
听完后孔千卿也是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周鹏启在关键时刻会掉链子。
孔千卿道：“从州府到平溪县，如果快马加鞭只需要两天时间，来回加一起，正常情况监天司的大人会在五天内抵达。
不出意外，十天之内这只诡异就会被解决。”
季青临点头：“希望如此，但我们也不能够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监天司的大人身上，倘若这几天那诡异再现，便难以再度击退了。”
孔千卿道：“按青临你先前所说，红娘子出现时间有限，这次她尽管没有被避邪寒符击中，但是仅仅波及到一点也会让她受到不小损伤。
所以不必太过担心，只要武道稍有进展的人，面对不是全盛状态的诡异，自保暂且没有问题。”
季青临抿嘴：“我这次来，其实是想从孔叔您这里学习武道。”
孔千卿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诧异。
他原本也有想要教季青临武道的想法，然而当初季青临却是志不在此。
虽然他把季青临视为接班人，但很少有干涉想法，既然季青临不想学，那么也无所谓，反正只要自己还在世一天，想要护住季青临还是轻而易举。
孔千卿问：“怎么突然想学了。”
季青临吐出一口气：“如果学了武道，那么我在面对诡异时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如今世道越来越混乱，虽然最近妖魔潜伏，没了动静，但诡异却突生。
妖魔凶恶，诡异难敌，自身要是不思进取，等真正危难临头，只能够徒生绝望。”
虽然这是他临时想出的借口，但是绝大部分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自己已经碰见了诡异，就差没和妖魔交手过。
这样的古代世界，天灾人祸就已经让人难以抵抗，结果还有妖魔和诡异在一旁虎视眈眈。
真让人感到无力。
大楚也到了王朝末年，平溪县太小，还感受不到太多。
但县令周鹏启和县丞方道智的争斗已经让人可以察觉到风雨欲来。
大厦将倾，季青临不知道乱世何时到来。
但他可以做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那就是变强。
强到只有自己可以主宰自己的生命，如同道家典籍中所说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孔千卿脸上露出笑容：“很好，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够让自己直面八方来风，驾舟而行，却浑然不动。
既然青临你想要修炼武道，我自不会藏着掖着。
青临，你可知武道为何？”
季青临陷入思考，片刻后他抬起头：“武道是为杀敌护身？”
孔千卿点头：“对，武道便是为了杀敌护身所创，所以修炼武道，自要养成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
我与你父年少从军，学的也是军中的武道法门。
此等法门算不上强悍，但有两个优点。
一是通用，无论男女老少，都能以此法门踏入武道。
二是凶狠，军中武道，只为杀敌，只攻不防！”
孔千卿身上顿时升起了一股凶烈的气势，这是在战场上亲手搏杀敌人才能够养出的煞气。
虽同是杀人，但普通流窜的山匪贼寇，或是刽子手捕快，跟战场上下来的军士根本无法放在一同比较。
这就像老虎和猫之间的区别。
“武道，分为凡境十炼，灵窍百蕴，神通千凝这三境，再往后我也无法知晓。”孔千卿继续道，
“其中我也不过抵达凡境十炼中的第四炼，炼骨。
此十炼分别为外五炼，皮！肉！筋！骨！膜！
内五炼，脏！髓！血！心！窍！
究其根本，只为挖掘人体自身潜力，佛说滴水之中藏万千生命，而我们人体之内，自是蕴藏种种宝库！”
孔千卿的大喝声在耳边回响，季青临默默的把孔叔所说全部牢记心中。
孔千卿道：“青临，你生来筋骨强壮，若是踏入武道，很快便能够修炼到与我相等境界。
现在我便传你军中武道法门，兵伐诀！”
孔千卿将兵伐诀俱无细漏的全部说出，连同他在修炼中的心得。
并且他还拿出兵伐诀手抄本交给季青临，吩咐季青临在学会之后当场焚烧。
随后孔千卿引导季青临兵伐诀入门，兵伐诀有十层，每一层对应凡境一炼。
学会了兵伐诀第一层的修炼法，季青临便开始尝试修炼。
一拳一脚间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不断变强，只不过消耗也是很大，才一炷香时间，便浑身上下汗水渗出，将衣物都给浸透。
片刻后季青临精疲力尽的停下，孔千卿笑呵呵的喊来仆役，带着季青临去清洗身躯。
他在孔府住过一段时间，所以留有一些衣物在这里。
冲凉后，一身因修炼兵伐诀而产生的疲倦似乎消退了许多，季青临神清气爽的换上了干净衣物，推开门走了出去。
“哎呦！”
此时天色已黑，府内灯笼还未全部点起，季青临根本没来的及反应，就和人撞上。
一道少女的痛呼声响起，季青临低头看去，无奈的笑了笑。
他知道和自己撞到一起的人是谁了。
孔叔的女儿，小他两岁的孔聆心。
“怎么聆心你突然出现在我门外？”季青临伸手扶起了对方。
孔聆心捂着额头说：“我爹让我来喊青临哥你吃饭，哪里想到这么刚好就撞上了。”
“对不起了，没撞痛吧？”季青临问。
“没有，走吧青临哥。”孔聆心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带路，季青临跟在身后。
这只不过是普通的家宴，桌旁就坐着他们三人。
孔叔的妻子在生产时大出血去世，也就是因为此事，孔叔才选择退伍，离开军队回到平溪县，凭借功勋当了个县尉。
孔聆心很快便吃完，回到她的房间。
季青临抬头道：“孔叔，聆心走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孔千卿叹了口气：“青临，聆心在最近这些时日和一些家族子弟走的较近，我本不应去管她的交友，只要是良人便无大碍。
但县丞方道智背后是平溪县的这些本地家族，我怕聆心有一天会出事。”
季青临沉思片刻：“这事说容易也容易，我去找那些家族子弟谈话即可。
但这样做了，聆心估计会怨我。”
孔千卿闭眼，许久后缓缓睁开：“去坐吧青临，我并不希望有一天方道智会用聆心来要挟我。
她也大了，要知道自己的立场。”
“好。”季青临没有犹豫的应道。
一个小女孩的怨恨，季青临并不在乎，孔叔人挺好，哪怕当做教授兵伐诀的交换，季青临也并不介意去做这样一件事情。
虽然对孔聆心有些残忍就是了。
吃完饭，季青临起身告别，离开孔府。
等回到家中，他便又开始修炼兵伐诀。
力竭了就拿出金书继续翻译“佛说大金刚本愿经”，恢复了就继续修炼。
虽然枯燥，但这样一点点变强的感觉，让季青临乐在其中。
次日一早。
醒来后季青临先是环顾四周一圈，没看到新的奇遇，便修炼一次兵伐诀，才走出门去。
到县衙点卯后，季青临依旧和裴云山一同在县城内巡视。
“季哥，你修炼武道了？”裴云山终于忍不住问道。
季青临抬眸，略显诧异：“云山，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云山挠挠头：“我天生对气血比较敏感，方才和季哥你碰面，就察觉到季哥你身上的气血厚重了不少。”
季青临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其实还不算武道入门，等完成第一炼炼皮后，就能够如同裴云山一样感知到他人气血。
只不过需要贴身靠近，不能像裴云山那样远距离就能够感受。
“昨日回来后我向孔叔求了武道法门。”季青临解释。
裴云山羡慕道：“孔县尉从军中退伍时可是第七炼的高手，要不是前些年为了击毙一位大盗使得自身重伤，也不至于跌落到第四炼。
季哥你有孔县尉指点，修炼上肯定会快许多。”
季青临挑眉，他这倒是不清楚，没想到孔叔曾经居然是第七炼的武者。
“武道修炼还是得靠自己，就像打铁得要自身硬。”季青临道。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像是看见了什么，朝裴云山使了个眼色，裴云山心领神会，两人一同走到一旁的巷子中隐蔽起来。
“怎么了季哥？”裴云山不动声色的观察外面街道，但没发现任何异样。
季青临的目光则是落在一群少年少女身上，他们身上衣物华丽，明显是上好的布料，也就只有大族子弟穿的起。
在其中，季青临看见了孔聆心的身影，并且孔聆心和一名英俊少年走的很近。
“啧，这不只是聆心的安全问题了，孔叔，你家的白菜都要被猪给拱了。”季青临在心中想道。
看来这群人便是孔叔说的那群家族子弟了。
“一些私事。”季青临指着那名英俊少年朝裴云山问道，“云山，你知道那人是谁么？”
裴云山瞧了几眼，迟疑道：“应该是林家长子林盛，先前我们盯着的林茂便是他叔父。”
林茂是他叔父？
季青临饶有趣味看着远处的林盛，这下真要动起手来，真是一点也不为难了。
“走吧。”季青临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
……
“时间不早了，大家散去，各自回家吧。”
林盛笑着朝其他的少年少女说道。
“好的，盛哥。”
这群少年少女嬉笑的朝不同的方向分开，很快林盛身旁只剩下了一个人。
“怎么了，聆心？还不回去么？”林盛面带笑容的问道。
孔聆心脸色微红，支支吾吾却又说不出话来，最后鼓起勇气递给林盛一块手帕，才转身飞快的跑走。
林盛看着孔聆心的背影，像是愣住了一样，回过神来后他朝着林家走去。
当走过一条无人巷子，林盛面无表情的将孔聆心递给他的手帕丢到水沟之中，看也不看一眼。
“这么狠心么？”
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林盛心中一惊，转身便看见有两人站在自己后方。
季青临蹲到水沟边上，目光幽冷的看着被污水染浊的手帕，手帕绣制的十分青涩。
裴云山则是不屑的望着林盛，方才他和季青临完全瞧见事情全貌，林盛明明对孔聆心没有任何意思，结果还拉扯不断，简直恶心。
季青临走回裴云山身旁，按着腰间直刀。
“知道我们是谁么？”季青临淡淡说道。
“两名大人不知有何事？”林盛认出季青临两人是捕快，拱手问道。
“看来是知道啊。”季青临点头，“那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此话一出，林盛顿时确定，季青临是为了孔聆心来找他麻烦。
“大人，这是我和聆心之间的事。”林盛说道。
“我知道啊，不然我为什么要来管？”季青临拔出直刀，将刀背按在林盛脖子上。
虽然说他本来就是要教训林盛，让他离孔聆心远一点，但是看见这一幕，季青临感觉很不舒服。
真要是两情相悦，他还说不定给林盛一个机会，结果林盛连渣男都算不上。
“啪！”
裴云山上前一巴掌抽在林盛脸上，他最看不起这种人。
林盛整个人被抽懵了，等反应过来，顿时脸色涨红吼道：
“两位大人，我是林家长子，林帮副帮主林茂是我叔父，县丞方道智是我恩师，还请两位大人考虑下这样做是否能够承受我恩师和叔父的怒火！”
“你在威胁我？”
季青临眼眸微眯，还没等林盛反应过来，他便出手四次，顿时四声脆响在巷子里出现。
片刻后，剧烈疼痛从林盛四肢传来，他瘫软倒地，无力爬起，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啊啊啊啊啊！”
季青临蹲下，拍着林盛的脸颊：“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季青临，我的名字，你记好了，以后报复不要找错人。
还有就是，就算你叔父林茂在这，我也照样废你，他连屁都不敢放一声。
至于方道智，呵呵，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给他脸他是县丞，不给他脸，他什么都不是。
你林家更算不得什么，信不信我今日就带人上门抄了你林家？”
说完，季青临起身吐出一口气，紧接着看着远处林家高耸的木楼。
在更高处的地方，一个感叹号飘浮在那里。
【丁卯奇遇】
【危险程度：低】
【触发地点：平溪县林家冬雪院】
【触发时间：四月二十二日丑时四刻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