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是否愿意参加试炼？
莫寒让成高远带着灵兽袋里的小青走在前面，自己则偷偷摸摸地跟在十多丈之外，一前一后下了大坑。
越是靠近王都遗址，尸气就越是浓郁。
站在这座昔日辉煌的城池前，尸气已经浓到了莫寒需要主动运功化解的地步。
成高远和小青倒是舒畅得很，来到这里就像回了家一样。
北燕旧都的城墙大部分已经倒塌，莫寒沿着砖土堆走上城墙，打量着这座失落之城。
建筑的风格颇为古老，与大齐惯用的金红双色不同，北燕房屋的色调多见青色与灰色。
房屋的屋脊处常常雕有青色狼形的镇宅神兽，部分豪宅大院门口，也经常摆放着一对青色巨狼石雕。
看来北燕人真的很喜欢狼。
只是经历了时间的磨损，房屋和装饰褪色严重，且大多已残破不堪，十间房屋里有九间都已塌了屋顶，有些甚至只剩骨架。
与残破的建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巡逻的士兵、摆摊的商贩、逛街的行人、修补房屋的木匠等，行为举止非常自然，只是皆衣衫破烂、肤色苍白腐朽，满身尸斑。
北燕王都的百姓仍然在按照生前的规律生活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国家已经灭亡，整座城都化为了废墟。
不对！
莫寒仔细观察后，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在街道上干活的匠人比例不对！
修补房屋的人似乎太多了些！
十个人里至少有四个都拿着锤子在修建屋舍，正常运转的城市里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低阶尸灵的智慧极低，不具有突发事件应变能力，应该不懂得自己去修补坏掉的房屋。
难道是有人在操控他们？是卷走赵真先的那个怪人吗？
走了这么久，都来到王都了，莫寒还是没发现那人的踪迹。
他也是一位尸道修士吗？隐藏在这里到底在图谋着什么呢？
想到这里，莫寒突然微微勾起嘴角，迈步踏上了城墙。
他对这里突然产生了兴趣。
“来领教领教尸道前辈的神通吧。”
莫寒从城墙一跃而下，落在了街道上。
北燕王都的路面曾经是由玉髓岩打磨成的平整石板铺设而成，可见当年的繁华。
玉髓岩是一种上等建筑材料，轻微透明，有玉石质感，具有灵性，可用作大型阵法布置材料。
如此大规模的使用，造价恐怕极其昂贵。
只是如今这些石板已经断的断，碎的碎，路面也凹凸不平，极难下脚。
莫寒只能远一脚近一脚地踩着，仿佛找回了前世走在一些公园景区里铺设的不规则石路上的感觉。
穿行在遍布腐尸的大街，莫寒反而感觉异常轻松和悠闲。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自在地逛过街了。
“果然相比活人，还是尸体更能让我感觉到放松。”
“要是能住在这里修炼也不错。就是空气臭臭的，灵气也不浓郁。”
莫寒与一具具行尸走肉擦肩而过，而这些尸灵也并未关注莫寒的存在，在快撞到他时，也懂得躲避。
快要走到街道的尽头时，城中突然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
呜————
这号角声从城内各个方向响起，似乎在宣布着什么集体性活动的开场。
紧接着，街角处跑出两队穿戴盔甲的士兵，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手中拿着一卷卷彩旗。
两列士兵分别在街道两旁站定，开始将手中的彩旗布置到屋檐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整条街道就彩旗飘飘，充满了节日的喜庆氛围。
士兵队长站在街道中央，挥舞着手臂，释放出炼气后期的修为，大声喊道：
“庆典仪式即将开始！要参加试炼活动的赶快去报名，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街上的百姓立刻沸腾了起来。
然而诡异的是，他们的动作在一瞬间完全同步。
在士兵队长喊话时，一条街上几百人齐刷刷地停下正在做的事，动作异常迅速和整齐，连一个站不稳的人都没有。
他们整齐地抬起头，认真听着队长讲话。
而在他宣布完庆典活动的消息后，所有百姓则异口同声地爆发欢呼：
“哇，这就开始了！”
“我们快去吧！”
语速很快，却诡异地整齐。
紧接着，他们齐刷刷地扭转身体，朝着某个方向小跑起来，如同在前世军训的方块队一般。
可是并没有任何人给他们下口令。所有人自发的动作都能达到整齐划一，仿佛预演过无数遍一样。
这真的是北燕王都居民的日常状态吗？还是被人同时操控的呢？
莫寒有些不寒而栗。
在所有的百姓都跑起来的时候，站在原地的莫寒和成高远仿佛变成了水流中央的礁石。
莫寒和成高远赶忙将身体贴在街边，让开道路。
居民们跑动的声音将路面踏得震动起来。
而与此同时，城市的其他区域也传来了完美同频率的踏步声。
就在莫寒犹豫着要不要混入人群中时，他听到人们跑到一半，突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一瞬间，街道上静悄悄的。
全城所有的百姓也都安静了下来。
静得能听见风抖动彩旗的声音。
沙沙……
沙沙……
莫寒抬起头，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所有跑到一半的百姓，包括士兵，都笔直地在原地。
他们转动脑袋，瞪圆眼睛，视线牢牢锁定自己。
一直以来对莫寒视若无睹的尸灵们，终于发现了自己这个异类。
莫寒心中一沉。
“你们听我解释，我也有集体主义精神的。”
他无辜地举起双手。
“你是否愿意参加试炼？”
北燕的百姓异口同声喊道，声音震耳发聩。
“试炼到底是什么？”
“你是否愿意参加试炼！”
所有人齐刷刷地向莫寒踏出一步，再次质问道，整座城都在回荡着这个问题。
人群中，头顶稀疏的成高远也瞪着眼睛盯着莫寒，踏出了自己的一步。
“好吧，我愿意。”
莫寒无奈地说。
哗啦啦——
几百个市民突然开始移动，如同积木般围绕着莫寒飞快地拼组队形。
他们的行动轨迹令人眼花缭乱，可全程都未发生碰撞或踉跄。
瘆人的是，在移动的同时，他们的视线仍然牢牢锁定莫寒，即使脖颈的扭转已经超过了一百八十度，都不曾偏转分毫。
不出五息，他们就围在莫寒身体两侧，人挤人地排出了一道笔直向前的通道。
这条由人组成的通道极其平整，肩膀宽的人已经自动向外错出了距离，以确保内侧的平坦。
“我们快去吧！”
“我们快去吧！”
“我们快去吧！”
他们齐刷刷地盯着莫寒，不断机械性地重复这句话，语气声调都毫无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