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海
三日之后。
算算日子，在船上蹉跎多日，明日便是约定好下海捕捞的日子。
舱室内的姜喜闭目盘膝。
这些天对苏大的话思虑良久，姜喜心中猜测越发合理，但还需要一点验证。
姜喜心中有了决断，便停下沉思，走出了舱室。
姜喜首先便去了厨房，今日的灵鱼已经宰杀，熬煮糊糊的那两名大汉也不知去向，只剩下堆满了食材的厨房。
姜喜略微瞥了一眼厨房，朝着灵鱼的框子走去，途中状若无意地看了看装糊糊的木桶。
“要是多两条灵鱼就好了，修为马上要突破练气三层了。”
姜喜看着空荡荡的鱼筐，有些可惜道。
离开厨房以后，姜喜又在船上游荡了一会，船上的修补工作一如既往，但大体上船只仍能安然行驶。
姜喜稍一琢磨，走向了底舱，底舱的修补工作最为严重，但重点修补之下，竟是已经修补完好了，姜喜看着空荡荡的底舱，眼中若有所思。
姜喜四处打杂帮忙，一直忙活到傍晚。
“明天就要下海了，我要下去看看老朋友。”
不知不觉间，姜喜走到了奴隶货仓口，对着守卫的船员平静说道。
“这。”
船员面露难色，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头目。
“让他进去。”小头目几步走到守卫面前，指使其打开仓门。
“只准看看不准乱动，我和你一起进去。”小头目上前轻轻抵住仓门，视线锁在姜喜身上，似在警告姜喜。
“行，那麻烦你了。”姜喜点头致意，货仓是重地，原以为还需要一番口舌，没想到竟直接就能进入。
阔别已久的货仓，仍是木屑杂着尸体的腐臭扑鼻而来。
奴隶们渴望地盯着仓门，一如当时的姜喜渴望光明一般。
“一，二......”
姜喜带着小头目走进货仓，在船上待久了，如今看着这狭小的货仓，姜喜只觉得完全无法理解。
这么狭小的空间，竟然塞进了近百人，天知道船员们是怎么一个一个搬进来的。
随着逐渐的深入，姜喜的眼神逐渐凝重。
良久，姜喜走到货仓尽头，此处的腐臭味已经浓郁至极，姜喜只能拿手捂住口鼻说道：
“行了，多谢了。”
姜喜朝着小头目摆手致意，很快就出了货仓。
......
夜晚，姜喜停下修炼，今日与苏大的交谈浮现在姜喜心中。
眼看天色已晚，姜喜轻车熟路地走到船尾，不做犹豫便潜入了海中。
水下的姜喜将早早藏在船底的瓷瓶取出，瓷瓶之中正放置了那颗留下消息的海石。
姜喜环顾四周，将瓷瓶绑在船底显眼的位置。
“咕噜咕噜。”
估摸着潜海时间将至，姜喜双脚踩水，朝着水面游去。
姜喜离去后不久，一道人影也潜入海中，摸索片刻，将瓷瓶取走。
......
次日清晨。
寒风呼啸，今日的天空格外湛蓝。
赵铭和苏大站在船舵处，身后围着一圈船员。
姜喜则身穿一身从仓库翻出来的破旧皮质衣服，身后绑着一根粗大的绳子，站在船舷之上。
此外，姜喜头上还戴一顶自制的护目镜，出乎他的意料，捕奴船上居然还有不少琉璃存留。
当然了，和真正威胁——禁灵相比，这些装备的作用几近于无。
姜喜检视一番身后的绳索，抬头望向远方。
四周的海风吹得人面皮生疼，姜喜不做多言，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咕噜咕噜。”
暗沉的深蓝色海水无边无际，姜喜尽可能少地减少动作对所处水域的影响，得益于此，眼前的视野还算清晰。
“呼。”
一群黄褐色的小鱼在眼前忽的游过。
“咕噜咕噜。”
姜喜不理会这些小鱼，朝着底下更深处的海水游去。
按照赵铭的说法，姜喜是天生的鳔人，能在水下待够半炷香仍快速复原，但姜喜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天生鳔人。
他最多只能待四十息，再多的时间便会受到海水侵蚀。
姜喜一路下潜，沉重的压力开始挤压胸口，痛苦的绝望感袭来。
与此同时，灵气抽离的感觉开始浮现，姜喜心中一紧，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姜喜在海水中稍作停留，面上神色不断转换，但最终还是一咬牙，朝着更深处游去。
海面风平浪静，一行人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海面，面面相觑。
此时姜喜入水已然过去了半炷香，按照众人的理解，是个修士在海水里待这么久，那都是死透了。
眼见姜喜许久不出水面，船上的赵铭面色变得有些阴沉，思索再三后咬牙说道：
“苏兄，我且下去看看，麻烦你在船上照看一二。”
赵铭言罢便跳入了海水，四十息以前，他的灵气仍能快速运转，只要将时间控制在四十息左右，便仍是安全的。
赵铭抬手掐出一道神行术，再从储物袋中掏出一颗避水珠，向着绳子尽头疾驰而去。
筑基期的灵气浑厚无比，在此加持之下，赵铭竟在十息之内就潜到了绳子的尽头。
昏暗的海水中，浑身血污的姜喜肢体无力地挂在绳子末端，显然姜喜早已昏死了过去。
赵铭迅速朝着姜喜游去，但并没有第一时间救起姜喜。
赵铭四处观望一番，无所收获后，抓住姜喜就快速朝着海面游去。
甫一上岸，一道巨大的刀光匹练就朝着赵铭的面门劈来。
赵铭被刀光劈倒在地，瞪大眼睛地望着挥刀的苏大。
“苏大，你怎么敢对我动手。”
赵铭愤怒大吼。
“你我二人恩怨已久，现在你在水下受了重伤，真是老天爷开眼啊。”
苏大说完便两步上前，刀光挥砍而出，砍得赵铭连连逃窜。
赵铭尽力地招架着苏大，但显然不敌，不出十个回合就落了下风。
“行，你等着，苏大，我会报仇的。”
赵铭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咬牙切齿一番，化作流光便朝着远方遁去。
苏大见赵铭遁去，长舒一口气，上前扶起了姜喜。
苏大掌中灵气不计损耗地输入，姜喜原本的恐怖伤势竟被快速愈合。
眼见迟迟未醒，苏大面色变了几变，一脸肉疼地掏出一颗丹药给姜喜喂下。
终于，在苏大的竭力营救下，姜喜眼皮抖动一番，竟是醒了过来。
“姜兄弟，你终于醒了，你那重宝藏在何处，快告诉我，我去取来为你救命！”
苏大惊喜地大叫，期待地盯着姜喜。
“什-么-重-宝？”
姜喜一字一顿地虚弱问道，许是伤势实在过重，转眼眼皮一闭竟又陷入了昏迷。
苏大不断的呼唤着姜喜，但皆是无用，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时辰，姜喜已然生机即将泯灭之时，一道流光从远处飞来。
流光接近，竟化作赵铭的模样。
“我来。”
赵铭脸色阴沉得滴水，双手冒着灵光按在姜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