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解救昔日敌
“皇道法则现世，禁区至尊这是要出山了吗？”
“什么圣体不祥，什么禁区相邀，都是借口，都在试探，那头老龙不怀好意，只为探查人族圣体的底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是了！禁区至尊没有庸者，都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生灵，自然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三百年后皇道战，这就是最终的结果吗？”
“唉，圣体不存，大帝不出，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尸山血海的未来......”
发生在楚雄身上的一战，匆匆落幕，给世人留下了不尽的遐想。
先是十余招力毙一尊太古皇，展现了圣体晚年的模样——虽白发苍苍，依然不惧禁区。
后有和至尊的约战，对人族而言，三百年是一段不短的时光，足以繁衍好几代人，但对那些寿元动辄数千上万年的太古种族而言，三百载岁月不过弹指一挥间，一次沉眠或闭关就到了。
“平静多年的宇宙终于还是要掀起波澜了吗？”
“希望不是那种最糟糕的情况......”
这一刻，大宇宙中不少至强者都遥望圣崖的方向。
他们心思机敏，对禁区了解的更多，面上不约而同带着忧色，心中祈祷圣山上那道背对众生的身影能活得更久一点。
人族无大帝，圣体庇苍生！
众生感动又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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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至尊，无人可登临圣崖，便是准帝也不行。
只因这里既是人族圣体的道场，也是帝道征伐的战场，皇道法则如海，万万年不散，一步一荆棘，杀人于无形，而圣崖最高处，更是罕有人至，按照常理推断，不说四分五裂，也该是一片残破。
但实际上，这里另有一番模样。
圣崖之巅，方圆数千丈，最中央有一口神泉，氤氲紫气，汩汩而流，万载不绝。
如婴儿小臂般大小的溪流绵延四散，流遍了整个山巅，一颗颗神树拔地而起，奇花异草一片连着一片，俨然是一方沃土。
人族圣体楚雄盘坐在一块大石上，遥望不死山，像丢一根头发一样将掳来的幽菩随意地掷在了一旁。
稍一打量四周，这里一片祥和，没有禁区的杀伐气，却也让幽菩通体冰凉。
“请你不要杀我！”
他已经低头，放下了幽冥魔龙一族的骄傲和禁区生灵的傲慢，只求保住自己的小命。
“放心，我不杀你！”
楚雄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毕竟是幽冥魔龙一族的天骄，祖上也曾阔过，杀你实在太折辱了！”
“对对对！”
幽菩连忙点头，生怕不远处那个杀神反悔，道：“我以秘术买命怎么样？我这一脉的皇体道术你都知晓，而真仙九印是老祖的独门秘术，仗之纵横太古，我也只是短暂修炼过一段时日，不曾精深，但相信以你的智慧应当能有所领悟和理解。”
常言道，有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
昔年曾在楚雄手中以秘术活命，而今不过是昨日重现，这套流程熟得很。
他没有藏私，将昆仑印这种无上仙印的真意尽数告知，并再三叮嘱楚雄，昆仑印不弱于九秘中的任何一种，是天地间最无解的几种防御法门之一。
只可惜想要将这门印法修炼到极致太难了，毕竟上古昆仑山早已消逝，随着岁月流淌，天地间摹刻的道痕渐渐模糊，单是入门就需要费不少功夫，更别说精深了，故而幽菩当年短暂修行后放弃了这门印法。
“不错。”
楚雄点头，身上不带半点杀机，而后闭上眼睛，默默参悟昆仑印。
不知过了多久，虚空颤抖，九十九道龙山出现在圣崖上空，流淌出压塌万古的气机，将这里淹没。
楚雄消失了，再也察觉不到半点气息，这让幽菩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才过去多久？一两个时辰而已，那个昔日的大敌居然将昆仑印修炼入门了，速度之快让他险些惊掉了下巴。
实在伤人了！
幽菩虽然早已放弃和那个人争锋的念头，但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有些抓狂，心中苦涩，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数个呼吸后，楚雄又出现在那块大石上，目光刹那间落在神泉旁那道盘坐的身影上，面上带着几分思忖。
“这门印法与虚空之道有几分交集，希望那个小家伙能发挥出其最大威力吧！”
顺着楚雄的目光望去，幽菩的眸子里又浮现出一抹惊艳。
姬虚空盘坐在神泉旁，神念寂灭，躯壳不朽，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呼吸，像是与万古同消散了，任谁来了也不认为这个人还活着。
偏偏他通体绽放蒙蒙宝光，洒落一地清辉，看上去玄奇又神妙。
这就是幽菩感到了惊艳的原因了。
这个人明明活着，却又像是死了，静静地盘坐在那里，有一种和光同尘，与万物混同为一体的意味，整个人都快消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化道将终呢！
“这是你的传人吗？怎么不是圣体血脉？”幽菩望向楚雄，道。
“不是。”
楚雄摇头，没有半分敌对之意，反而像是面对一位迷途的老友，他开口道：“话说，给禁区当狗是什么感受？”
这一句话直接让幽菩破防，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拳头握得咯嘣响，盯着楚雄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与禁区至尊为仆是老祖的决定，我们这些后辈哪有反抗的余地，只能顺从！”
“你不是幽冥魔龙吗？欺人太甚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你似乎有些不太妥当！”楚雄侧目，眸中带着揶揄。
“我......”
幽菩再次抓狂，很想破口大骂，但想到自己并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又刚刚用昆仑印买命，再和他翻脸指不定又要付出什么，因此只能强压愤怒，沉默下来。
深呼吸之后，他盯着眼前这个混蛋，道：“昆仑印你刚刚已经学会了，按照约定，你不能杀我。”
“我当然不会杀你！”
楚雄点头，没有否认，道：“不过，杀你的另有其人！”
他一指点向正在修炼的姬虚空，道：“这个孩子即将渡劫，尚缺一块磨刀石，而你适逢其会，正是最完美的那一块！等他醒来，你与他一战，若胜，今日放你离去！若败，便成为他的坐骑吧！”
“什么？”
幽菩大怒，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楚雄的脸上，道：“让我成为他的坐骑——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
他是骄傲的幽冥魔龙一族，虽然在人族圣体面前放下了身段，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在他身上的。
“放心，今日我是肯定不会杀你的！”
“而且我觉得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若你败了，不需要叫他主人，我们人族不兴这个。”
楚雄目光犀利，盯着前方，带着几分迫人的意味，缓缓道：“实际上，你们是并肩战斗的伙伴，是道友，是朋友，将来还要一起帝路争锋呢！”
幽菩倒退，身躯颤抖，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杀机，就来自面前的楚雄。
他毫不怀疑，今天若是不答应，对方绝对会在明天到来的那一刻将他毙掉，不死山除了忌惮这个家伙的强绝战力外，还防备着他的无耻与腹黑！至尊都猜不透这个人到底留下了多少后手。
“放松，你不一定会输。大圣逆伐准帝成功的例子，古往今来也没有多少，你不一定是那个倒霉蛋。”
见某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楚雄微微一笑，安慰道。
“我还不知道你？”
幽菩嗤笑，拳头握起又松开，反复多次，不甘道：“今天胜了他我只能苟活，明天依然会被你抓回来，继续做一块踏脚石！”
“你说的没错。”
楚雄笑了，忽然叹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望着不死山的方向，道：“你应该明白，你的老祖血洒星空的一瞬间，你这条小龙便被禁区放弃了。一个被放弃，又失去无敌道心的准帝，对他们而言自然没什么价值了。”
“听起来似乎是在逼迫你，但实则，我这是将你从禁区至尊的掌控中解救出来，照理你该对我道一声谢的！”
“毕竟，为了搭救你而和不死山中诸多至尊为敌，我的压力也很大。”
此话一出，幽菩目瞪口呆，愤怒使得他快要冒烟了。
人族圣体能要点儿脸么？明明是将他扣下，却又说什么是对他的解救，简直是恬不知耻。
然而很快幽菩又沉默了。
他是弃子，这是事实。
今天发生的一切，从根本上讲，他只不过是禁区布局的一个引子，微不足道。
说舍掉便舍掉，没人会在乎他何去何从。
“好！”
“我答应你！”
“将你看重的后辈打到道心崩溃，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幽菩咬牙，两只眼睛冒光，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打不过人族圣体，还打不过一个人族小辈？！
他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
而静静盘坐的姬虚空，对这一切尚不知晓，依旧沉浸在最深层次的修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