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裂
南蔼手里送出去的匕首极其丝滑的重重杵搅了一下，下一秒极其迅速的拔了出来。
瞬息间，怪物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南蔼已经一脚蹬上一边的电箱，几步就攀了上去。
‘呜！！！’一声类似船笛的穿透力极强的嘶吼声传开。
那怪物脖侧赫然多了一个四指宽的洞！
牟善也被他忘在一边，怒不可恕的怪物甩动着肢体，四处寻找刺伤他的罪魁祸首。
南蔼身体离开液体，怪物更加寻找不到南蔼的身影。
牟善这会儿已经神智不清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整张脸上只有两颗眼珠还在活动，连嘴皮都不翼而飞，一排裸露在外的牙齿，骇人无比。
“看看你的状态数值，我给你拖住他，尽快恢复，找个高处的电箱爬上去。”南蔼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牟善已经在渐渐消散的意识里。
他的体力值还有六十多，生命值却已经跌到13了！只要这个怪物再回头给他一下，他就一命呜呼了！
牟善费力地从背包里拿出一管荧光绿的液体，这原本是他的保命符，现在不用不行了！
只见他仰头喝了下去，白光一闪，整个人重新刷新，衣服裤子回到了身上，蚀骨的痛意也消失不见。
牟善再次查看生命值，93，恢复了整整八十点。心痛又庆幸，要不是小南，他连用的机会都没有。
刚刚他明明可以趁他被困住退出去的，可小南...他牟善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这头的南蔼就跟逗小狗一样，计算好各个电箱的高度，时不时的下去戳上一刀子再跳上来。
下头的怪物拿他毫无办法，刺耳的‘呜’‘呜’一直响起。
“小南，我上电箱了！咱们退出去吧！”
南蔼好笑地挑挑眉，“你觉得它会让我们出去？”
牟善蹲在电箱上，“咱们就这么慢慢退出去，应该没问题吧，他反正看不见，粘液也上不来，抓不到我们吧...”
南蔼满意地看了眼自己保持的还算干净的鞋子，重新抬头，“外头那个叫贝娜的，估计已经把门抵上了。”
“怎么可能，这又不是强制任务，再说npc怎么会抵..”牟善一僵，“对啊..npc怎么会抵门...她..”牟善后背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南蔼终于愿意把目光放在恢复脸皮子的牟善身上，眼里满是戏谑，“你以为，这样的低级任务，为什么会出现下面这个东西？”
说完，不等牟善反应，南蔼再度跳下电箱，踩在满地的粘液上，下头怒极的怪物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气息，怒吼着就扑了过来。
南蔼借助随处可见的电箱躲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东西在刻意躲避这些电箱，即使有黑泡触碰到了电箱，也会立马弹开。
轻松闪身躲开，南蔼又在怪物身上补了一刀，再度跳上邻近的电箱。
底下的怪物被彻底激怒，开始横冲直撞起来。
整个配电间都是他愤怒的‘笛’声。
“震惊完了吗？震惊完了也一起。”南蔼垂着头半蹲在电箱上。
从牟善的角度看去，像个半大的少年，他连忙回神，“不好意思，一起一起！小南，你要不...换个武器？”他那小刀一刀一刀的捅，看着太心酸了。
南蔼眼底红意翻滚，“不用。”
“你是不是没钱？我可以先借你。”
南蔼唇角溢开一个不可思议灿烂弧度，“不用，纯出气。”
牟善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南蔼身上渐渐沾染了粘液，他眼底的猩红愈发明显，一刀一刀，速度越来越快，捅的越来越频繁，已经不是在杀怪物了，是虐待。
牟善看着底下浑身血洞的东西，身上的黑泡已经快要覆盖不住他鲜红的肉块，到处是翻飞都红肉，极其恶心。
粘液也变少许多，先前牟善不小心又中招了，南蔼没过来帮忙，他自己都挣脱出来了，就是生命值又掉了十个点。
牟善跳上南蔼身边的电箱，一把拉住人，“小南！你没事吧？”
南蔼回头，浓眉下方的些许碎发下，是一双血红的眼。
牟善惊得差点咬到舌头，他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松手，“小南...你是不是累了...你在这里歇一下，剩下的交给我吧...好吗？”
南蔼没有说话，只是一下挣脱他的手，再度跳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
南蔼手背上已经覆起一层细密的黑泡，但他没有停下来，依旧不断捅着。
牟善下去一把拉开他，“小南！南蔼！”
南蔼顿了一下，垂着头，“我没事...就是被拉进这操蛋游戏里来，心里有气。”
牟善松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没疯就好。
“你先找地儿歇会儿吧，我来解决。”
南蔼点点头，退开了。
电箱上的南蔼半垂着眼睛，半晌，才自嘲的笑笑，没想到，精神病也会带到游戏里来。
他看了眼手上的黑泡和身上的脏污，眼底红浪再度翻滚，他不动神色地移开目光，转移着注意力。
底下牟善还在找怪物的弱点，挨了不少刀，依旧没死，身上的黑泡已经维持不住，整个一大团肉瘫在地上。
牟善往他像是脖子的地方砍了两刀，‘头’都砍下来丢在一边变成一瘫红肉了，主体依旧在蠕动。
思考的认真的牟善没发现，砍下的红肉顺着粘液一拱一拱离开，角落里先前他们看到的那堆残肢，原本不屑的怪物，再度覆了上去，片刻就蚕食干净。
红肉再度拱回牟善附近。
“这玩意儿...怎么杀不死啊...砍一千刀不会变成一千块会动的肉吧...”牟善站在原地嘀嘀咕咕。
南蔼看着缓慢靠近牟善的肉块，“躲开。”
牟善条件反射弹开，再看，那坨肉又朝他飞了过来。
变小以后，反而变灵活了。
牟善往后一仰，险些没站稳，南蔼扯了他一把。
牟善看他眸色已经恢复正常，“你咋来了。”
“不对劲。”南蔼一脚将黑泡消失的肉块踩在脚下。
“小南！你快看！”
南蔼顺着牟善目光看去，那边原本硕大的身躯不知何时，分裂成了两大团，原来还能勉强看出人型，这会儿已经完全变成肉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