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底片上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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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小小的一片天堂。那是观看撑在她面前的这块玻璃片的一种方式。它只有相框那么大,宽8英寸,长10英寸,厚度与窗玻璃差不多。它一面涂着一层薄薄的感光乳剂,如今那上头定格着数千颗星星,就像被困在琥珀中的小昆虫。天文台的某个男人在室外待了一整晚,转动着望远镜,捕捉了这幅图像,以及其他十来幅星空图。当她在上午9点抵达天文台时,这些图像就在那堆玻璃底片上,等着她来处理。室内温暖而干燥,她身穿羊毛长裙,在群星间“奔波”。她要确定它们在天穹中的位置,测量它们的相对亮度,研究它们的星光随时间发生的变化,提取有关它们化学成分的线索,偶尔也会做出一项可以上新闻的新发现。在她身边,还坐着20位女士,都在做着同样的工作。

哈佛天文台从19世纪末开始,就给女士们提供了这一独特的工作机会。对一家科研机构而言,这是很难得的;对哈佛大学这样一个男性主导的世界而言,也许更是非同寻常的。但是,台长在用人方面富有远见,再加上他要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致力于对夜空进行系统的拍摄,这为女性开创了一片在玻璃宇宙中工作的天地。这些项目的经费,主要来源于两位始终对天文学情有独钟的女性巨额财产继承人:安娜·帕尔默·德雷伯(Anna Palmer Draper)和凯瑟琳·沃尔夫·布鲁斯(Catherine Wolfe Bruce)。

这个庞大的女职工团队,有时被戏称为“娘子军”,其成员有老有少。她们或者擅长数学,或者是专心致志的观星者,也有一些人在两方面都很擅长。她们中一些人是新近成立的一些女子学院的毕业生,而另外一些人只有高中文凭,她们依靠的是天赋才能。甚至在女性赢得投票权之前,她们中的好几位就已凭着自己做出的贡献,在天文学史上取得了崇高的地位:威廉明娜·弗莱明(Williamina Fleming)、安东尼娅·莫里(Antonia Maury)、亨丽埃塔·斯旺·莱维特(Henrietta Swan Leavitt)、安妮·江普·坎农(Annie Jump Cannon)以及塞西莉亚·佩恩(Cecilia Payne)。本书讲述的就是她们的故事。

这里指照相底片(photographic plate),它以平整的玻璃板为载体,将照相乳剂涂布于其表面,干后用作照相感光材料。由于玻璃几乎不变形,可用于需求精密的天文摄影等场合。与以聚酯为载体的胶片相比,照相底片质量大而易破碎,除特殊需要外,现已不多见用。——译者注

1英寸≈ 2.54厘米。——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