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公子
塔尔科公爵的名号，响彻王国。
但鲜有平民见到这位贵族大人的真实面貌。
进入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高耸城堡。
在光滑大理石铺就的宽阔事务厅内。
赛格依然没见到传说的公爵大人。
即使是海德鲁药剂店铺的日常工作事宜汇报，仍不需高贵的公爵亲自了解。
接见赛格和哈尔维的，是塔尔科公爵府邸的管家——赛尔西斯·塔尔科。
这是一名留着金色披肩长发的中老年男性。
他蓄着修剪整齐的八字胡，颌下光洁无比。
身穿由顺滑蚕丝制作成的长袍，坐在长长的木质书桌旁，浏览着一份战报。
光是从露在丝袍外，那双长满老茧的双手上来看，管家平常没少锻炼身体。
“坐吧。”
赛尔西斯显然是提前收到禀报，对林恩的到来并不惊讶。
他放下战报，目光扫过林恩身后的赛格和霍姆，下颌抬起，指向木桌一侧。
立即有女仆端来三盘散发着甜香气味的红茶，放到他们面前。
“管家大人，有一件事我必须向您禀报……”
哈尔维没有动茶杯，身体依旧坐的板正，一板一眼地向赛尔西斯说出海德鲁店铺的相关情况。
“你是说，整整一批净莲木树心都有问题？”
赛尔西斯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的，我确定。”哈尔维郑重点头。
赛尔西斯沉默几秒，缓缓开口：“我知道了，至于这小家伙药剂师的事情，让他跟你学习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日常嘛……享有药剂师的待遇。”
“是！”
哈尔维和管家并没有交流多长时间。
但从双方的只言片语中，赛格明白，他可以脱离药剂学徒的身份，成为一名处于试用期的药剂师了。
在享用过甜的发腻的红茶过后，哈尔维告别管家，领着赛格，在几名骑士的监视下，缓步离开公爵城堡。
正当他们前脚离开议事厅，走在公爵城堡平整的大道上时候。
“哈尔维，哈尔维！”
一道沙哑的声线，从不远处的岔道处传来。
哈尔维听到声音，立即停下脚步。
很快，三个高矮不一的身影，从岔道后的树荫中走出。
左右两边，是两名身穿银色甲胄，身材高大的骑士。
他们拥护着中间一名穿着华贵丝绸常服，面色略显苍白，头发微卷的大龄青年，缓缓走了过来。
“咳咳……哈尔维，既然来了塔尔科堡，为什么不来找我？”
华服青年掏出一面真丝手绢，放到口前轻轻咳嗽两声，用半死不活的声音说道。
“十分抱歉，隆斯克大人，由于时间紧张，我这次进入城堡，是为了向管家大人汇报公事。”
哈尔维满脸歉意，十分卑微地躬身道歉。
站在一旁的赛格，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脚步虚浮，光是站在原地，都有一种弱不禁风，仿佛随时都会摔倒的虚弱感。
手臂和腹部微微隆起，赘肉横生，但脸颊看起来十分消瘦，且双眼无神，即使不是专业的医师，他都能看出这人有着较为严重的慢性病。
“隆斯克？好家伙，莫不是塔尔科公爵法定的继承人，公爵长子隆斯克·塔尔科？”
“但为什么公爵长子是这样一副虚弱不堪，快要死掉的样子？”
赛格内心充满疑惑。
隆斯克一脸无所谓，苍白的脸颊上忽然露出无奈的笑容：
“咳，既然是公事，那我就原谅你了……对了，你上次给的药水效果不佳，能不能再配置一些药效更猛烈的药剂？”
哈尔维脸色一苦：
“更猛烈？！隆斯克大人，前段时间公爵大人还提点我，不能再为您配置药效更强的药剂了，您也要为自身的身体着想啊！”
隆斯克眉头一皱，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威严不少，大声道：
“老头子装什么父子情深，他巴不得我早点死，好让二弟继承爵位。”
“我对公爵爵位没有兴趣，只想在有限的生命力纵情享乐。”
“你不用理会他，这次回去，给我配置更猛烈的药剂，这是命令！”
话说到一半，他的脸上显露出一抹异样的红晕，喘息道：
“你明白我的病症，如果不及时宣泄欲望，就会立即陷入昏迷，这是一种绝症……”
“呼……呼……哈尔维，拜托了。”
哈尔维咬了咬牙，十分郑重地说道：
“是……隆斯克大人，我会尽量想办法。”
“嗯……，很好。”
隆斯克脸色重新恢复笑容，目光第一次落在赛格身上，略带好奇地问道：
“这位是？你的弟子？”
“算是吧，新加入药剂铺的一个小家伙，天赋不错。”
“……”
隆斯克闻言，向赛格微微颔首，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不需哈尔维提醒，赛格连忙行礼：“拜见隆斯克大人。”
“好，我们回去吧。”
隆斯克没有多说什么，用丝巾捂着嘴巴，在两名骑士的守护下，转身离开。
……
直到目送他远去，哈尔维才长长舒了口气。
“以后不出意外的话，你要长期为这位隆斯克大人服务。”
走出塔尔科堡的范围，哈尔维出声道。
“海德鲁药剂铺虽然是以三公子的名字命名，但实际上，店铺里的绝大多数药剂师都长期在为大公子配置药剂。”
“这位大公子，得了什么病？”赛格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就连你的爷爷，也曾经看过大公子的病症，始终无法得出确切的结论。”
“这像是一种先天疾病，在大公子诞生之后不久，他的身体素质就弱于其他的同龄人，而且欲望非常强烈，在据说在不到十岁的时候，便通晓人事，身边长期要有数名女仆跟随。”
“只要他在数小时内不宣泄欲望，体内的血液流速会变得越来越快，直到晕厥过去。”
“这……”
赛格咋舌，这种病症他简直闻所未闻。
“后来……有一位从其他国度游离到此的医者兼药剂师，为大公子诊断了病症。”
“虽然他没有查出真正的病因，但根据症状，为大公子量身定做了一种能克制欲望的药剂，一直用到了前些年。”
“可是……随着大公子的年龄越来越大，他那方面的欲望非但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强烈。”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优化药剂配方，但是药剂的效果依然变得越来越弱。”
“哎……”
哈尔维长叹一声，面色复杂，
“抛开病症，大公子其实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对待仆人总是充满耐心，大家都不希望他的病情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