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煞气不太重
陆青鲤关于她爹娘死前遇到的这件怪事,说的并不详细,只寥寥几句,透露的信息量却很大。
第一,是找上她家邪祟的数量,可能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想确认这一点对刘年来说不是难事,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二,害死陆青鲤父母的邪祟可能具备令人致幻的能力,换句话说,它或者它们通过自身煞气,影响了陆青鲤她爹的认知。
刘年不知道出事那晚陆青鲤她爹眼里看见的是什么,但肯定是扭曲的,所以才砍死老婆,然后自己上了吊。
第三,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邪祟害人手段并非令人致幻,而是直接上了陆青鲤她爹的身,操控她爹砍人自杀。
对邪祟来说,相比于令人致幻,直接上人的身是一种更难的能力,要是它或者它们具备这种能力,无疑代表着段位更高。
还有最重要的第四点,不管是令人致幻还是直接上身,都需要一个必备条件,就是陆青鲤父母当时自身阳气一定很弱。
造成阳气虚弱的原因有很多种,也许是遭人暗算,背地里有人使了阴损手段削弱其阳火,也许是某些偶然因素,比如醉酒,比如过度疲劳,导致在某个时间阳气虚弱到一定地步,还可能是天生八字就不硬,阳火就虚。
八字不硬就很容易被脏东西祟上,也更容易受煞气影响,不过这种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平时容易生病,不一定是什么大病,但一定是小病不断。
刘年问陆青鲤,“你爹娘平时身体怎么样,生病的时候多吗?”
陆青鲤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但她现在一门心思为父母报仇,有问必答,“他们身体很好,很少生病。”
这么看来不是天生阳火虚弱……刘年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打算深究这个问题,毕竟原因太多了,真要深究也未必究的明白,他更想搞清楚的是,这事如果自己插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显而易见,危险肯定会有,不论是令人致幻还是上人的身,拥有这种能力的都不是一般的邪祟。
不过这个评定标准也只是对一般人而言。
对他来说,邪祟会哪些花里胡哨的手段不重要,他只在乎它们的“硬实力”。
因为他的八字很硬,这些手段能对付别人,未必就能对付他。
他所谓的“硬实力”,其实就是煞气,这决定了刚正面的时候会不会弄死他,或者重伤他,轻伤的话他就无所谓了。
比如那晚碰上的那个恐怖存在,想弄死他就根本不用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只凭自身煞气就够了,刘年忌惮的正是这种。
笔记里写的很清楚,邪祟这些五花八门的手段,虽然跟它们的煞气强弱有关系,但也只是有一定关系,不是会的手段越多,煞气就越凶,也不是煞气越凶,会的手段就越多。
能使出这些手段,只能证明它们自身煞气凶到了一定程度,换句话说,只要自身煞气跨过某道门槛,就具备了使出这些手段的必备条件。
所以刘年只知道找上陆青鲤家的这一个或者两个脏东西,至少有多凶,却无法判断到底有多凶。
潜在危险不只如此,如果对方在这些“技能”上的造诣够高,就算他八字很硬也会着了道,不过这种概率极低,大多情况下,脏东西只能在人阳火虚弱时趁虚而入。
刘年权衡一阵,觉得这事能干,跟马承运现在的谨小慎微不同,只要有超过五成把握,他就会搏一搏,倒颇有马承运早些年拼命三郎的风范,只不过马承运是为挣钱,他是不想错过这种跟凶物亲密接触的机会。
他知道这世上不能说所有事,至少绝大多数时候,风险跟收益是成正比的,有些风险必须去冒,否则不管走哪条路,都不会走的太远。
心里打定主意,刘年反倒轻松起来,忽然又想到,陆青鲤家这事他都能看出有风险,马承运不可能看不出来,怎么会放心只让他跟马继业去?
问陆青鲤,“这事你给马爷爷说了吗?”
问完才想起来,马承运只是叫他跟马继业去看看,却不让他们插手处理,显然是知道有风险的。
只是去看看,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根本不会有啥危险。
这一句问的就有些多余,即便这事陆青鲤没跟马承运说,只凭她爹那个死法,以马承运的老道肯定也能看出不对劲。
他却不知道,马继业只跟马承运说陆青鲤她爹是上吊死的,却没说吊死时腿是蜷着的。
陆青鲤一愣,摇了摇头道:“没说,他也没问呀。”
马继业也是一愣,“我爷爷不是问了你,这两天家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对呀,他问的是这两天,我说的这事是好多天以前发生的,这两天我住大伯家,自然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不对劲。”
刘年有些无语,心想马爷爷问这两天,她就只回答这两天,以前没跟她打过交道,没想到这么一根筋,估计是平时不用操心别的事,全部心思只用来念书。
情人眼里出西施,陆青鲤这种表现落在马继业眼里,就完全不是缺陷了,反而成了优点,所以他有些惭愧,难怪人家学习好,就凭这股子较真的劲,学习能不好吗?
三人来到陆青鲤家,刘年一进门,就开始在院里和屋里转。
他如今已能感知到有没有脏东西,但这种感知说是类似第六感的直觉不太贴切,因为要是他跟脏东西隔着墙,或者中间有什么别的障碍物挡着,感觉会极其模糊,甚至感觉不到,这也是马承运每次到事主家后,为什么会在院里和每间屋里都转一圈。
刘年知道归根结底,是他的“道行”还不够高,等他跟凶物亲密接触的多了,这种能力肯定会进一步提升,到时候只要周围一定范围内有脏东西存在,不管中间有没有障碍物,他就都能感应到。
刘年四处乱转,马继业也在忙活自己的,用的是那个最简单的法子,一碗清水一根筷子,来检测这里的煞气强弱。
陆青鲤在边上看着,跟到处闲逛的刘年比,马继业明显更加专业,于是更加纳闷,马继业为什么要对刘年言听计从?莫非是因为性子太软没什么主见?
正想着,就见马继业松开了手,筷子居然在那碗清水中立住了。
虽然立的不太稳,颤巍巍好像随时会倒,但的确是立住了。
陆青鲤头一回见这种神奇景象,不由看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