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陆青鲤登门
第二天,人们发现赵豹家又死了个人。
因为赵豹嘻嘻哈哈在街上乱叫,“睡觉,睡觉,家里有人睡觉,家里有人睡觉。”
人们听的好奇,几个胆子大的就去赵豹家看了看,然后就发现死在院里的那个混子。
脸色青白,两眼圆睁,跟赵邦死状一模一样,与其说是突发急病,更像是活活吓死。
他家里的人来收了尸,也没报官,父母兄弟看起来伤心归伤心,却也没那么伤心。
其他人不太清楚,但街坊四邻都知道,自从他家这小儿子走了歪路,家里就没一日安生,打过骂过,死活不回头。
有回把这混蛋儿子打骂急了,他竟然把那些狐朋狗友喊来,跟自己亲爹动了手。
不说别人,或许连他自己家都觉得,这样的儿子,死了比活着好。
一时间,赵豹家“鬼宅”的名头越来越响,人们打他家门口经过时,能离多远离多远,胆子再大的,也不敢再进那个门,这让刘年能彻底安心把俩邪祟放在那里。
赵豹原来那些小弟,一个个更如惊弓之鸟,愈发安守本分,因为他们都知道,死了的这个,是他们里头最不信邪的,也是叫嚷重整旗鼓重振威风叫的最凶的。
自此以后,这个祸害十里八乡最凶的团伙逐渐分崩离析,销声匿迹。
马承运的风头也因此更盛几分。
老头这几天美的很,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大名声,孙子也圆满做成第一个活,出门溜达时,驼背都没以前那么厉害,腰杆不自觉就挺直几分。
老话说的果然不错,富贵名气好养人,名气大了,走哪里人们都敬着,这日子就有过头,日子有了过头,精气神自然而然就起来了,精气神一好,身子骨也跟着沾光。
这天一大早,马承运就给自己倒了二两小酒,以前一天只喝一顿,现在已然一天三顿。
马继业把两个煮鸡蛋拿上桌,“差不多得了,酒多伤身,你见过谁家大早上就喝的?”
马承运捏了粒油炸花生米扔嘴里,“你那诗咋背来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马继业一直挺佩服他爷爷,老头顽固归顽固,脑子是真好使,他念书那会背诗,自己还没背过,他爷爷已经记住了,他要有他爷爷这脑子,别说高中,大学都板上钉钉。
可惜只遗传了他爷爷的衰样。
爷孙俩正吃着饭说着话,听见院里有人喊,“有人在家吗?”
马继业应道:“有人有人。”把鸡蛋塞嘴里,起身往外走。
拉开门,看清来人模样后,整个人登时僵住。
陆青鲤。
这几天他心里一直挂着这位暗恋对象,可念书时两人确实没说过几句话,实在找不到由头去她家看看。
他以前想着人家可能要考上大学,自己配不上,压根就不敢有什么幻想,如今陆青鲤家出了这个事,书多半念不成了,他却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
倒也不能说他没出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大多都是这样,看喜欢的人哪哪都好,不由自主就生出自卑,心里根本没那些龌龊念头,拉个小手都要心跳加速脸一直红到脖子里。
陆青鲤看见马继业并不意外,她早就知道马继业是马承运的孙子,来之前就知道多半会跟这位昔日同学见面。
念初中时,马继业远非什么风云人物,他身上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爷爷干的这个营生,陆青鲤对他印象最深的也是这一点。
除此之外,初中毕业已有半年多,有关马继业的一切她几乎都忘了,确切的说,她已经忘了自己有这么个同学,如果不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两人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刚给爹娘出完殡,陆青鲤脸上自然看不到什么笑模样,她也不是习惯跟人客套的脾气,所以看见马继业时,还是面无表情,直接说道:“我有事找你爷爷。”
马继业终于回神,赶紧吞下嘴里的东西,“好、好久不见,快进屋,进屋。”
陆青鲤只是从他身边经过,他心脏都控制不住猛跳了几下。
进屋后,陆青鲤看着光可照人的地板砖,看着四周雪白墙壁,看着桌子上那台电视,微微愣了愣神。
她知道马继业家里条件不错,从他初中三年从来没穿过带补丁的衣服就能看出一二,可她没想到他家里条件会这么好。
马承运看见陆青鲤时,也微微愣了愣神,他还是头回见长得这么俊的闺女,以至于都没发现自家孙子神情有些异常。
陆青鲤长得确实很俊,单论相貌,能跟独孤小芳不相上下。
马继业搬了把椅子让陆青鲤坐下,马承运问道:“闺女,你有啥事?”
刘年没看走眼,陆青鲤的确有些“小公主”脾气,所以哪怕面对的是名声在外的马承运,陆青鲤也没少年人的紧张局促,说道:“我是小榆村的,叫陆青鲤,家里出了点事,想请你去看看。”
马继业补充道:“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初中同学。”
马承运恍然,马继业那天回来就跟他说了陆青鲤家的事。
只是马继业并没有刘年心里那两个疑点,自然也不会跟他爷爷说,所以在马承运看来,这就是两口子闹矛盾,一时冲动杀了人,或者是失手杀了人,杀人后心里害怕,于是自己上了吊。
这时马继业一提醒,他心里就先大概有了数,估计是两口子放不下闺女,死了没走,问道:“具体怎么个情况?”
却没料到陆青鲤说的,跟他想的根本不一样。
“我家里进了邪祟,害死了我爹我娘,我想请你去我家把邪祟除了,给我爹我娘报仇。”
说这话时,陆青鲤面目变得有些狰狞,只要不瞎,都能看出她的仇恨。
她以前是不信这种事的,但她父母死的太过突然,而且诡异,这几天又听了不少这方面的闲话,想来想去,居然也觉得只可能是邪祟害人,否则她绝不信她爹会杀了她娘。
她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马承运问道:“是这两天家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却见陆青鲤摇了摇头,“这两天我住我大伯那,没住家里,但肯定是邪祟闹的,我爹跟我娘平时好得很,我长这么大,他们连架都没吵过,要不是邪祟,我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马承运一听,不是家里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心里暗叹口气,恐怕是这闺女受了刺激,开始胡思乱想了,也不奇怪,不管哪个孩子碰上这种事,恐怕都接受不了。
想了想说道,“闺女,还是等发现家里真有什么不对劲再说吧,你可能不太清楚,请我们去可不便宜。”
话音刚落,陆青鲤就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钱,每张都是十块,“我不怕花钱,只要能给我爹我娘报仇就行,这是二百,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她说的很坚决,一看就是铁了心要给爹娘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