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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艰难的风铃制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泽便抖擞着精神,正式开始编织。

原以为结束了昨天做篾条的环节,今天的编织,因为有在系统世界历练的基础,不会太难。

然而…

仅仅是打头阵的铺篾条,就是个棘手的难关。

对照山景图上的色彩构成,林泽将不同颜色的篾条进行铺展,因为材料本身就细,所以他也特意留了个心眼。

全神贯注地捏起对应颜色的篾条,一根接着一根,稳稳当当地排列开来。

虽然篾盘的宽度不过十来公分,但密密麻麻的篾条,却足有数百根之多,耐心、眼力缺一不可。

整个过程,林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边排列,边小心拿捏着篾条间的距离,保证均匀,否则,多一分则宽,少一分则窄。

以往的竹编,篾条粗壮,在编织时篾条间留存的空档,稍有点经验的师傅,用眼粗略一扫,心里就有数了。

可眼下,碰上这细如发丝的篾条,情况就不同了。

丝与丝之间的空隙,必须精确到毫米级,寻常尺子比划上去,因为刻度太粗,根本派不上用场,必须要用到那种特制的尺子。

每次测量,林泽都得把脑袋凑近,鼻尖近乎快贴到篾条上了,然后死死盯着尺子上的刻度,大气都不敢出,唯恐一个呼吸,就导致排列好的篾丝错位。

这活儿,太费眼,也太熬人,也难怪阿嬷不再碰这些活计了,上了年纪的人,就算是有心,这眼神也跟不上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篾条才算铺好。

然而,固定它们同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用胶带粘贴篾条底部的时候,手需得稳得像钉在桌子上似的,不能抖,动作幅度还得小,不然引得空气流动,那好不容易铺整齐的篾条,“哗啦”一下就会四散开来。

按照阿嬷的说法,这活儿就得一气呵成,中间不能出任何岔子。

全天时间,林泽便耗在这上头了。

尽管所有流程都做得小心翼翼,可状况还是频繁出现,胶带不是粘歪,就是一贴上去,所有的篾条就都乱了。

再重新铺时,又是不小心,篾条飞的飞,乱的乱。

“你看看吧,这活儿可不简单。”

梅瑛偶尔干活儿看到,忍不住来劝。

但林泽总是一句:“时间都花出去那么多了,要是做不出来,不白浪费了嘛!”

可说完,他的心里也直懊恼。

本想着不就是个小挂件嘛,哪曾想做起来会这么难,而且铺展篾条这活儿,还一点儿捷径都没有。

系统世界里,那将近一年时间的历练,就已经够折腾人了,现在看来,那真的只是上课内容,教的是“1+1=2”的基础,现实里真正实操,却要证明“1+1为什么等于2”。

怪不得现在搞竹编的人越来越少,太磨人了。

反反复复,几个小时过去了;

再来来回回,天也黑了。

林泽的胳膊又酸又麻,就像被灌了铅似的,好在,总算成功固定好了篾条。

他长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准备正式进入编织环节。

这一步,对林泽来说,倒没有什么难的,毕竟在系统世界里,练的就是编织手法,所以无论是手头上力道把控,还是说篾条色彩的搭配,对他来讲都好过开头排列铺展的那一步,无非是在切换不同颜色篾条的时候,眼要尖、手要快,力度把控得恰到好处。

好在这些要点,经过系统世界那番历练,林泽早已烂熟于心。

双手开工,使起传统的挑一压一编织法。

林泽的十根手指头,在篾条间翩跹起舞,如同钢琴大师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马不停蹄,交替穿梭,娴熟的动作快得只留残影,一根根篾条也在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下应声而起,时而被轻巧挑起,时而被稳稳下压。

随着动作的不断推进,一副绚丽的山景图在一点点地清晰呈现。

……

第二天,梅瑛像往常那样,伴随着几声鸡鸣,早早起床。

林泽屋里的灯还亮着。

她轻手轻脚走到房门口,好家伙,屋里头的外孙还猫在案上,埋着头编着篾条。

“你不会折腾了一夜都没合眼吧!”

梅瑛进到屋里。

“啊?”

林泽像是被猛地敲醒的瞌睡虫,愣了一下,这才抬眼看了下窗外:“一晚上就这过去了?我都没觉着。”

“你这孩子,这么拼干什么?你把手头上的活儿放下,先休息休息吧。”

瞧着林泽那熬红的双眼,梅瑛心疼得直皱眉,二话不说,上前将林泽给拉到了床边,“强制”把他拖到了床上。

结果,林泽头刚一沾枕头,倦意就涌了上来。

“哎!”

梅瑛叹了口气,转而看向林泽的作品。

虽然那副山景画还没有编织好,但从那些篾条的排列,以及篾条之间的编织手法看,都不像是个业余爱好者做出来的。

“这孩子,难不成有过高人指点?还是说,他就有竹编这方面的天赋?”

……

“这……做完了?”

晚上,梅瑛刚迈进房间,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目光就被林泽递过来的篾盘牢牢锁住。

“嗯!新鲜出炉的。”

林泽点了点头。

梅瑛有些错愕,毕竟这个风铃摆件,自己以前做的时候,也足足做了三天,而林泽这边,也不过花了这些时间而已。

还是在没有谁教他的情况下。

接过篾盘,梅瑛目光便聚焦在上。

如果以业外人员的眼光,乍一看,这只篾盘模样朴素,没什么特别扎眼的地儿,可细看下,才发现所有的精妙、韵味全都汇聚在中心的那幅画上。

梅瑛伸出手,用中指指尖摩挲着篾盘表面,触感平平整整,别说割手感,就连一丝细微的坑洼、凸起都摸不到,顺滑得就像是用丝线编织出来,而不是用的竹篾。

几百根篾丝,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编织结点自然也有好几百个,可怪就怪在每一个结点都规规矩矩地藏在篾丝的纹理中,没有一个鼓出来。

再整体看这幅山景画。

远处山峦,一座连着一座,起起伏伏,山梁像巨龙蜿蜒盘旋,山头似驼峰高低错落,那逼真的样子,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摸到山上的石头。

覆盖在山上的绿植,一丛丛、一簇簇,绿意盎然。

山脚下,溪水潺潺,波光闪烁,篾条编织出的水纹都灵动得很,就跟真的有溪水在流淌似的。

梅瑛心里清楚,这只巴掌大小的篾盘,看起来不大,但没个好些年实打实练出来的竹编手艺,根本做不了。

“这两年你离家在外,是不是也在偷偷钻研竹编啊?”

梅瑛抬起头,脸上的震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慰的笑,就连眼角的鱼尾纹都透着几分欢喜。

“城里头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密密麻麻地排着,别说大片竹林,就是绿化带里,都难得看见一根竹子,哪有机会学啊。”

林泽看着阿嬷这神色,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的这件作品做得很让她满意,所以也就没想着要个评价,只是挠挠头,笑着回了一句。

等到阿嬷将卡片、铃铛、线这些配件跟篾盘组装好后,一只很有小资情调的风铃便呈现在眼前。

吹口气,铃铛随着卡片晃动,“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此时,林泽心里又琢磨起下一件事儿:这风铃怎么卖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