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勇气
“妈！！！！！”
“哈哈哈，你去吧，晚上不用回来了，记得带身份证和充电器。”
林瑶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刘雅兰打开房门，背对林瑶瑶说道：“下午六点能报志愿了，你不想报舞蹈也行，我绝对支持你，其实……”
“离开舞台我心甘情愿，跟你没关系，你不用为了延续我曾经的梦想折磨自己，我只希望你平安健康快乐，打扮漂亮点，走吧。”
林瑶瑶看着妈妈的背影从门口消失，眼里缓缓蒙上一层水雾。
有些话她一直没跟妈妈说。
她不喜欢舞蹈，哪怕她跳的很好，也不喜欢。
要不是因为年幼时翻看相册，看到了妈妈跳舞的照片，她肯定不会选择舞蹈这条路。
她一直以为，妈妈希望她顺着这条路走。
现在看来，并不是。
林瑶瑶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欲哭无泪的情绪上涌。
好难为情呢。
这么直白的文字，真不会适得其反吗？
他看见了……会不会不理我？
林瑶瑶陷入纠结时，苏博晨看着手机屏幕上朴实无华的文字，嘴角微抽，相当蛋疼。
这短信绝对不是林瑶瑶本人发的，他赌九万八千五百三十块。
丈母娘……是个活宝啊。
从沙发上坐起身，苏博晨按动手机回复短信。
【五分钟，爱你】
装好手机，身份证。
把茶几上的口香糖拆开丢嘴里。
走到门口，换鞋离去。
林瑶瑶收到苏博晨回复的短信，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分半。
心里对妈妈的敬仰，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臭丫头，跟手机发什么春，见面再发。”
“妈~”
林瑶瑶将手机藏至身后。
刘雅兰上前，一只手递出一沓红票：“拿着，别光花男人钱。”
另一只手朝林瑶瑶身后摸索。
“回什么了，让我看看。”
林瑶瑶好想逃，却逃不掉。
只能握紧手机：“妈，他没回什么，我要出去了，请你让一下。”
“我数到三。”
林瑶瑶无奈交出手机，嘴里祈求：“妈，求你不要乱回了，好不好？”
“好啊。”
刘雅兰把钱放旁边桌上，笑着完成了回复。
归还林瑶瑶手机，刘雅兰转身，扭着腰肢去客厅看电视。
林瑶瑶连忙打开发件箱，差点哭出来。
【我妈晚上在家和闺蜜通宵打麻将，很吵，我没地方睡了】
林瑶瑶很想找妈妈质问，从小到大说好的“矜持”去哪了？
“自尊自爱自信自强”又去哪了？
虽说女大不中留，但也不能推着往外送啊！
我肯定是充话费赠的……
另一头走在路上的苏博晨，看见短信差点栽个跟头。
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如此开朗的丈母娘，真少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瑶瑶七老八十嫁不出去呢。
苏博晨没回短信，而是拨通舅舅电话。
“喂，舅，晚上回来不？”
“可回可不回，说重点。”
“别回了，明儿也别回，挂了舅。”
“不是，臭小子，你真不怕她妈把你剁……”
没等舅舅说完，苏博晨直接挂断电话，回复林瑶瑶短信。
【晚上你睡我家，正好我舅死外面了】
卧室梳头的林瑶瑶看到短信，手上动作一停。
猜测外甥和舅舅之间是否存在矛盾……
不对，我晚上睡哪啊？
算了，来不及了，到时候再想吧。
三两下将柔顺长发梳整齐。
林瑶瑶对着镜子轻轻拍了拍苍白的小脸。
接连几次深呼吸，转身离开卧室，从门口鞋柜里拿出一双小白鞋。
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的刘雅兰，瞧了眼身穿长裙的林瑶瑶，起身过去。
拽着林瑶瑶往自己卧室走。
“妈，别拽我啊，来不及了……”
三分钟后，刘雅兰走出卧室。
林瑶瑶怯生生跟在她身后。
原本的长裙消失不见。
上身换成了白色露脐小吊带，胸前饱满弧度惊天地泣鬼神。
外披一件薄如轻纱的粉色丝质无扣小开衫，很透明的那种。
下身牛仔超短裤。
充满线条肌的一双雪白美腿暴露在空气中，百分百是“玩年腿”。
可惜林瑶瑶坚持不穿丝袜。
否则谁能挡住这种诱惑？
“找双短点的白袜穿上，刚碰脚踝就行，别找带花边的，去吧。”
刘雅兰随意挥手，打发走穿着她年轻时衣服的林瑶瑶。
心里感叹现在的潮流还不如以前。
把千禧年的吊带热裤拿出来，根本不过时。
林瑶瑶回到自己卧室，低头……看不到脚尖。
换了双短款白袜，挎上个白色小包。
走到家门口，踩着一双小白鞋出了门。
嘭，门关。
沙发上的刘雅兰瞬间起身。
快步走到厨房，踮着玉足、伸着修长玉颈朝窗外看。
直到一身黑衣的苏博晨带着林瑶瑶走出视线，她才回到客厅，看向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
“死鬼，我这个妈当的，是不是很失败啊，咱闺女有了喜欢的男孩，都不主动跟我说……”
“当年我要是跟了那个臭老宋，还得耽误咱闺女的姻缘，命运弄人啊……”
一声长叹，混进电视传出的声音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
苏博晨和林瑶瑶压着马路，吸引过往人群的视线。
住在附近的人们，都知道他们是谁，但没想过他们能走到一起，因为他们从没同时出现过。
现在一瞧，郎才女貌，着实让人嫉妒。
十几分钟后，他们走到山脚下。
就这么会功夫，苏博晨舅舅和林瑶瑶妈妈收到好多条短信。
全是通风报信的……
小县城里，有人脉的主，什么都能听见。
苏博晨抬头看了看向上的台阶，扭头看向身侧林瑶瑶，不自觉动了动喉咙。
她怎么……穿的这么好看？
林瑶瑶余光注意到苏博晨视线，不自觉偏过头去，不敢看苏博晨。
难道他……不喜欢这打扮？
事实证明，沉默不是金，沉默是粑粑。
苏博晨往沉默里插了根二踢脚。
“你真漂亮。”
林瑶瑶一双小手在胸前轻握。
“谢谢……”
“走。”
苏博晨抢过林瑶瑶一只小手，迈步往台阶上走。
林瑶瑶面色微红，任由向上的力带着她，毫不在意手心渗出的汗水。
走完一百多级台阶，两人丝毫不喘。
沿着缓缓向上的水泥路，手牵手朝山顶前进。
十几分钟后。
他们来到山顶一座高达九米的巨型人工“金元宝”，上面贴满了金箔，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有种土到极致就是潮的抽象美。
站在元宝下方平台，往外俯瞰，小半边县城尽收眼底。
耳畔吹着柔和的风，身边站着牵挂的人，异样的感受在苏博晨和林瑶瑶心底升腾。
他们互相牵着的手，仿佛在传递某种暗号。
两个灵魂不断靠近，直到唇齿相碰……
轻柔，缠绵，浪漫，热烈……
良久，唇分。
林瑶瑶将小脸埋进苏博晨健硕的胸膛。
心里询问自己，我初吻怎么没的？
刚才除了甜，还有什么味道？
好像是……恋爱的味道。
哎呀~真想再来一次~但会不会显得不矜持？
算了，来吧！
没等林瑶瑶有所动作，苏博晨轻捏她下巴，往起一抬，凑了过去。
直到百斤重量完全挂在身上，苏博晨才停下。
此刻的深情拥吻，他想象过太多次了。
“瑶瑶，我昨晚做了个梦，在梦里，咱们好多年没联系，忽然有一天，你给我发短信说，你要嫁人了。”
林瑶瑶娇躯一颤，强撑着离开苏博晨怀抱，凭自己力量站好。
鼓足勇气，小声询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这噩梦太噩了，当时我才明白，绝不能等到失去才后悔莫及，所以今天我来饭馆找你了。”
林瑶瑶浅浅一笑，上前半步，搂紧苏博晨，侧过头，耳朵紧贴他胸膛，聆听有力的心跳。
“苏博晨……其实我初一就喜欢你了，算下来，偷看了你六年，每天远远看着你的时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但我一直没勇气跟你说……”
林瑶瑶抬头，眼含深情，凝望苏博晨。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