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能干
大奔一路向北。
二百多公里，两个半小时。
下午四点，到达石家桩乔西区、西三环和红其大街交叉口。
大奔稳稳停在马路旁。
司机恋恋不舍松开方向盘，小心翼翼解开安全带，轻手轻脚推门下车。
后排的苏博晨和林瑶瑶跟着下车。
司机缓慢关上车门，朝苏博晨挥了挥手：“帅哥，谢谢啊。”
“呃……该我说谢谢，多谢师傅了。”
“不不不，帅哥，该我谢你，圆了我的大奔梦，感激不尽。”
“客气了。”
苏博晨走上前，从兜里掏出五张红票，塞进司机手里。
“给你儿子买玩具，就买个大奔车模，他将来肯定能开上。”
司机连连推辞：“不能要不能要，这怎么能连开带拿呢，太不道义了。”
“师傅，拿着吧，不然下次我找别人了。”
“那……那好吧，帅哥，谢谢，祝你和这位美女百年好合，你们站一块真般配。”
林瑶瑶浅浅一笑，道了声谢。
苏博晨记下司机电话，跟对方挥手告别。
在对方坐上一辆出租车离开后，苏博晨把手机里刚存的电话删掉了。
林瑶瑶紧挨苏博晨，看见后疑惑询问：“为什么？”
苏博晨装起手机，耐心解释。
“过客终究是过客，我跟他有第二次交集的概率，就算不是负值，也无限趋近于零，因为我很快会把驾照考下来。”
“而且人性里的恶，永远没有极限，假设我第二次联系他，他因为我这么年轻就开大奔，还带了漂亮姑娘，对我起歹意，我怎么应对？”
“与其考虑应对方法，明显没有我不赌来得强，因为我输不起，所以删掉最好，彼此相忘于江湖，有个凑合的结局，不是最坏的画面。”
林瑶瑶若有所思点头：“凡事考虑最坏的一面。”
“没错，如果他真讲道义不收钱，我肯定留着他的电话，将来要是再联系，说不准我还会给他个挣大奔的机会，但他听到‘下次’就把钱收了，还管天生娃娃脸的你叫美女，单看五官，说你上小学我都信，这让我怎么心安。”
林瑶瑶恍然：“所以你不是无端揣测，而是有理有据做出的分析，跟我说这么多，是希望我能领会做人的道理，就像说我妈打麻将输钱的闭环逻辑一样。”
苏博晨诧异看向林瑶瑶。
“你有点开窍了，争取开大点，让我喜欢上你。”
“嗯？”林瑶瑶小脑袋一歪，感觉这话听着怪怪的。
“苏博晨，你不喜欢我？”
林瑶瑶眼中透露一丝危险气息。
龇出小虎牙，看着奶凶奶凶的。
苏博晨笑道：“喜欢和喜欢上，两码事。”
“你……哼~色鬼~”
“多找找我别的优点，别总盯着那一个长处。”
林瑶瑶感觉这话听着更怪。
苏博晨继续道：“有什么心里话都要跟我说，好让我深入了解你的思维能力和认知水平，这样我们才能有更多共同语言，在县城里，你跟我一样，半个朋友都没有吧。”
“嗯……我不喜欢跟外人说话，但我喜欢跟你说话，以前因为自卑不敢，现在敢了，我……我想跟你说件事。”
“说你爱我？”
“你……”林瑶瑶小脸微红，看了看四周，马路上有车没人。
于是凑到苏博晨耳边，柔声说道：“我爱你~”
“大点声。”
“讨厌~跟你说正事，在你家楼下时……我在你家阳台看到我妈了。”
苏博晨心里咯噔一下，直视林瑶瑶无辜的眼眸，重重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是孤儿，我舅不希望我找个类似的家庭，省的结婚凑不出一对高堂，所以他选择舍身饲……割肉喂……反正就那个意思。”
“他跟林阿姨走到一起，跟我没关系，纯粹是想给你凑出一对爸妈，林阿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骗你说出去旅游，你别怪她。”
林瑶瑶嘟起小嘴：“我怎么会怪我妈，其实我巴不得她找到真爱，她跟你舅舅这么快在一起，看来当年她追着砍的人肯定是你舅舅，而且追了两次。”
苏博晨心里暗道，成年人的世界，果然没有一时兴起，全是蓄谋已久的见色起意。
舅舅啊舅舅，寡妇门你都敲，真缺德，活该人家追着砍你。
“咱们做小辈的，少管长辈的事，长辈想做什么，咱们摇旗呐喊就行了。”
“嗯~”
苏博晨带林瑶瑶坐上大奔。
沿着红其大街往北，开向一公里外的“景园小区”。
小区有十一栋楼，七百多户房屋。
六栋旧楼，每栋五层，1992年建成，现在是印刷厂家属楼。
五栋新楼，每栋六层，2003年建成，商品房，均价五千多，具体看装修，住着很多生意人。
物业收费很低，尽心尽责。
门卫看见大奔拦都不拦，还主动开门。
哪怕大奔挂着外地牌照，门卫也不相信车里的人能干坏事。
在小区公共车位停好车。
苏博晨搂着林瑶瑶的小蛮腰，走到小区新楼三栋二单元前。
看着贴在楼宇门上的传单，拨出了房屋中介的电话号码。
挂断电话，短短两分钟。
衬衫短裙挂胸牌的女中介，骑着自行车火速赶到现场。
自行车刹车还不好用，一双高跟鞋在地上踩出明显痕迹，能看出高跟鞋再停三次车就会变成平底鞋。
放下自行车脚撑。
面容清秀，看起来二十岁上下，不知是否离开校园的女大学生快步走向苏博晨。
她看见林瑶瑶时，视线明显顿住，心道，哇，好高，最少一米七，而且好大，吊带都快爆炸了，还是传说中的童颜巨……咳咳。
接着将视线转向苏博晨。
对帅哥无感的她，语速飞快道：“请问您是苏先生吗？很抱歉让您久等了，我叫刘翠欣，您喊我小刘就行，我带您上去看房。”
苏博晨看着刘翠欣，眼神有些恍惚……太巧了，这是他曾经招募到的马仔之一。
见钱眼开小欣欣。
众所周知，在京城工作，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牲口使。
但对刘翠欣不适用，只要钱到位，可以把她当出生使。
苏博晨对她的评价只有四个字——特别能干。
尤其是那张嘴。
三分钟，一千字，不卡壳，纯输出，跟祖安键盘成精了一样。
非常适合要账。
不然也成不了苏博晨的马仔。
既然碰见了……接着用吧，凑合能用。
苏博晨朝楼宇门挥手示意。
刘翠欣上前，打开楼宇门，当先朝楼上走。
苏博晨伸手顶住要关的门，感叹这丫头真不适合做线下业务。
带着林瑶瑶进入楼道，苏博晨朝快到二楼的刘翠欣询问：“干多久中介了？”
“我是兼职的，刚干一个月。”
刘翠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等苏博晨和林瑶瑶上来，才继续往楼上走。
苏博晨接着问道：“底薪多少？”
“我没有底薪，提成两个点，报销电话费。”
“两个点是中介费的两个点，还是租售房款的两个点。”
“中介费，”刘翠欣详细说道，“售房抽五个点，租房抽十个点，我从抽出的钱里，拿两个点提成。”
苏博晨点头：“这个小区就按一套五十万算，卖出一套，你拿五百块，房租按每月一千算，租出一年，你拿二十四块，成几单了？”
刘翠欣不好意思道：“零单，我上班这一个月，门店成交两套，附近小区房主都在等涨价，市中心已经八千了。”
“租出去七十多套，全跟我没关系，我说话有些快，房主和租户都不爱听，可我真不想改语速，因为我相信我能凭嘴皮子赚到钱。”
苏博晨笑了笑：“先看房，301室。”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