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乌篷船 无头翁
“能带我去吗？”
宋季已打定主意要去购买药水，浸泡手指。
不然五指姑娘变四指，多不方便。
当然，最主要是想借助黑心竹提升实力。
孙家人的出现让他心头多了几分不安。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现在又找上门，绝不会是闲得无聊。
“带路没问题，反正我这几日也没什么事。”
黄善当即就拍着胸脯答应道，黑市是修士交易的地方，宋季早晚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卖个好。
他出身岁安县大族，嗅觉比寻常人更为敏感，也察觉到了孙家镖局有些不对味。
这个时候多个朋友，自然就多条路。
于是，黄善当即就对宋季说稍等片刻，然后匆匆离去。
而等他再次回来时，手头已多了两个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鬼头面具。
青面獠牙，怒目圆睁，还带了一绺长长的头发，十分骇人。
“季哥儿，我们走吧。”
黄善分了一个鬼头面具递给宋季。
“此物能遮掩我们的身份，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宋季点了点头，顺势将面具接到手中。
人心叵测。
若是在黑市得了好东西，难免被人尾随趁火打劫。
所以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这些套路，宋季很眼熟。
……
黄善带着宋季没有出城，而是在绕过几条深巷后，来到一处磨坊里面。
这磨坊没人，也极其简陋。
是用几捆茅草和老竹搭建起来的。
唯一显眼的，就是里面有一口石磨。
很大。
是普通石磨的两三倍，还长满了青苔，一看就是许久未用过了。
“就是这里。”
黄善来到石磨旁才停下脚步，然后吐了口唾液在掌心搓了搓，就开始转动磨盘。
咔！
咔！
磨盘似乎很重，以黄善二钱镖师的实力，也鼓足了力气才堪堪推动半圈。
随即，就见磨盘下面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深坑。
只是这深坑有些古怪，周围长满了稀疏的茅草，还有许多不规则的褶皱。
在宋季良好的视力下，他甚至还能看到这些褶皱中夹着许多腐烂泥土。
“你猜这是什么？”
黄善忽然狭促的笑了起来。
“不会是谷道出口吧……”
宋季头皮发麻，那腐土其实是排泄物。
“哈哈，没错……这是一节涡虫的肠道，我们正要从它的菊部地区进去。”
黄善见到宋季表情，满满恶趣味的大笑起来。
……
最终，宋季还是钻进了涡虫的肠道。
而等他抖干净身上的排泄物后，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他现在的位置是在一条黑漆漆的暗河边上。
河水无波，但也深不见底。
在河岸的石壁上还写着‘墟市’两个大字。
铁画银钩，迺劲有力，也不知是何人所书。
看来这也是黑市的真正名字。
哗哗！
就在宋季打量间，忽然暗河中荡开一圈圈波纹，就有一条细长的乌篷船划了过来。
船上只有一位戴着斗笠，看不清面貌的老翁。
“去墟市需要通过这条河道，他是来接我们过河的船夫。”
黄善在旁边解释道，随后就递了二两银子过去。
而这老翁接了银子也不说话，待宋季两人都上了船后，才把船桨一摆。
乌篷船就立时掉转方向，如风一样前行。
宋季见这船夫技艺如此娴熟，也不由的啧啧称奇。
但等他上船细看之后才发现，这老翁的斗笠下面竟然是空荡荡的。
没有一点生气，也无人头脑袋。
只有一团惨绿色的火焰跳动不停，看着十分诡异。
无头船夫。
这里果真邪门。
宋季打量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担心犯了什么忌讳，惹上什么不详的东西。
随着乌篷船一路前行，肠道里面也渐渐热闹起来。
宋季发现河岸两旁凿出了许多岩洞，还有众多身影进进出出。
他们脚下的河底，也不时有黑影一闪而逝，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游过。
“据说这里只是涡虫的一小节肠道，还连着其它地方……”
看着四通八达的河面，黄善也啧啧称奇。
光是一节肠道就如此庞大，那涡虫的真身还不知是何模样。
“客官，你要老婆不要……”
忽然，其中一个岩洞里面，有一名没有四肢的猥琐头陀在向路过的乌篷船招呼。
他身后还立着几名女子，娉婷袅娜，仪态万方，胸脯也十分可观。
孤掌难鸣。
可惜，乌篷船速度很快，他话还没说完就已消失不见。
急得船上的黄善直跺脚。
乌篷船在暗河中行了约有半柱香的光景后，就来到一处码头上。
“季哥儿，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半日后在到此汇合。”
刚上岸，黄善就急不可耐道。
宋季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只是，看着黄善离开的方向，明显是冲那头陀去的。
原来他喜欢大的呀。
……
宋季上了岸后，就朝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
他此行目标很明确，就是买药水。
黄善说二十两银子就能买到一瓶。
他从癞头甄那里得到的银票足足有三百多两。
这对目前的宋季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而随着宋季上岸，他似乎也才窥探到这方诡异世界的真正一角。
墟市里的人形形色色，有一位白须老者，他脖子上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肉瘤。
这肉瘤还能和他谈天说地。
还有人长着三只手臂，不过这些手臂似乎不受他控制。
在和一位蒙面女子擦身而过时，那手臂一巴掌拍在那女子的翘臀上，顿时就惹的此地一阵惊叫。
甚至宋季还看到一个丈余高的巨人，他浑身肌肉隆起，如虬蛇一般。
但从琵琶骨里面又深深的洞穿了数根大黑铁链，行动时就‘哗哗’作响。
同时他一身气血也是狂躁无比，还有刺鼻的血腥味卷入路人胃中。
众人见了他后都远远避开。
宋季暗暗心惊，知道这些人是因修炼诡道功法，从而发生了肉身异变。
如果他不是能借助寿元直接掌握术法，只怕也会和这些人一样下场。
好在宋季没有逛多久，就看到了有人在卖腐尸水。
因他摊位上，放着好几个透明瓷罐。
里面泡着有脚趾、有大肠、有舌头，甚至还有一根人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