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花笺（3）

春花宴当日，来了不少官家夫人、千金小姐。她们打扮得一个比一个娇俏，金银首饰都非常的精美，我都怀疑自己是进了女儿国的后花园。

阿呆蹲在假山的大石头后面，窥探，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得老大。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一动不动，我把他拖回去，半道上被我娘的人抓去换新衣了。

“没时间了，你要是敢换掉，我就收阿呆做义子。”我娘故技重施，但我相信她干得出这事。

我老老实实的换上那件新衣，很老式的新衣，说是我大舅考状元的时候穿的，能够展现我的文采。这我就搞不懂了，这衣服不该在我参加无字雅集的时候穿吗？

反正我娘就是有一堆奇奇怪怪的道理。

“你别给我黑着脸，要微笑，微笑。”

我微笑，微笑。

到了春花宴上，王妃瞧出我这身衣裳是我大舅考状元时穿的衣裳，还说当时很多文人争先效仿。

我微笑点头，拱一拱手，反正我是一句都不信的。若不是你的大儿子烧了我的书房，我至于穿成这样出来讨好各位，赚钱重建书房吗？

我娘请王妃上座，主持春花宴。她们女子家的一些话题，我一点也听不进去，微笑的坐着，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

“公子，开始作画了。”七娥过来提醒我。

我直起腰背，端坐好，吩咐阿呆研墨备纸笔。

第一位牛府千金，化着浓妆，眼睛小得都快没了，还对着我眯眼睛笑。

我提笔又搁笔，根本没心情下笔。

七娥去找我娘，我娘让翠儿带这位牛千金去补妆。

说是补妆，其实翠儿帮她重新化了更适合她的妆。

牛千金这一出场，众人都称赞翠儿，几位不太自信的千金都请翠儿帮忙补妆。

七娥在我身边，研墨，备纸笔，阿呆跑去指导这些千金小姐摆姿势，我一个接一个的画像。

春花宴到月上梢头才结束。

我娘在账房里清点，这些客人送的上门礼，赠送的诗画礼金。我累得趴在桌上，侧头看着地上那些银钱、珠宝首饰。阿呆挨着我的椅子，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垂着脑袋，他也累了。七娥尚有精气神，帮我娘把清点完的银钱和珠宝首饰都收起来，放到仓库里去。

等我娘忙完，我的肚子都要饿扁了，我戳了下阿呆的脑袋。

阿呆脑袋一歪，睁开眼睛，望着我：“公子？”

我让他去拿吃的过来。

“是，公子。”阿呆爬起来，跑去厨房。

我娘桌上的蜡烛都烧掉了大半截，翠儿让人换了新烛台。

“夫人，您先吃点再算也不耽误。”翠儿跟我娘说。

“好，让厨房准备点吃的。”我娘发话了。

厨房弄了一桌好吃的，我吃了不少，我娘没吃几口。

“累坏了吧？你先回去休息。”我娘说。

我跟我娘告辞，退出账房，七娥留下来帮我娘的忙。

阿呆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青瓷碟，迎面而来。

“公子，吃的来了。”阿呆在面前停步，端着一碟点心，我没记错的话是春花宴上的点心。

我说我已经吃过了，让他自己吃完，然后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