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富阳
众人休息准备好之后，便准备出发前往富阳城。李庆相当幸运，被白捕头拉着上了老班主和张管事的马车。
这马车相当宽敞，戏班的其他人都挤在其余的两架马车上，一架马车里还有各种道具，显然坐着是很难受的。
老班主走南闯北，见识破广。此时正跟张管事一句一笑的聊着一些江湖事。白捕头和李庆在一旁呆呆的听着。
这时候，老班主聊到了关于此行的要演什么戏和主家的要求。
“管事，这主家遇到什么怪事儿，来请我们演夜戏。”
张管事也不含糊，干脆直爽的回答了班主的问题。
“说起来，自从有个瘸汉子来府上找娘之后，我们府上就不得安宁了。”
老班主面色略带疑问道：“莫不是亲娘抛弃儿子，儿子来寻亲？”
“不是。”
管事压低声音
“这事儿也真是离奇，那瘸汉子找得亲娘是府上一头老母牛。”
老班主笑了笑：“莫不是有泼皮找上门来了，怎么人的亲娘还能是老母牛。”
白捕头：“就是，人是人他妈生的，牛是牛他妈生的。”
管事面露难色继续道：“本来我们老爷也不信，准备把他打出去，可是那瘸汉子哭的可怜，说就要见一见老母亲，老爷心一善，就答应了。”
白捕头：“这人应该是有癔症，你们也不怕被他伤了。”
李庆也来了兴趣：“管事，后来怎么样。”
“那瘸汉子一见那老母牛，磕头便哭，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白捕头：“看来那瘸汉子确实疯了。”
“最奇怪的是，看到那瘸汉子哭，我们家十几年的老母牛真的靠近了那瘸汉子，牛眼流泪，还用嘴舔了舔瘸汉子的脸，像是在安慰那瘸汉子。”
李庆：“还挺让人感动。”
“我们老爷也觉得如此，仔细一问，那瘸汉子说他从小是一个孤儿，那天一个云游的仙师见他可怜，告诉他老母亲在富阳城转世成了牛。”
李庆：“那可真是一件奇事儿，仙师也真是，告诉瘸汉子下一世的事情，母亲这样子不是让他更受煎熬。”
“那汉子说要给府上打工把这老母牛买下来，老爷夫人心有不忍，就把牛送给瘸汉子了。”
白捕头：“还是个孝子。”
“谢过我们老爷，瘸汉子就给我们府上送柴答谢。不过这几日倒是不见他了。”
李庆：“管事，母子相认应该算是个好事儿，怎么会让府上不得安宁呢？”
“唉”
叹气一声，管事准备继续说。
老班主打住他笑了笑说道：“管事，主家怕不是被人给骗了。”
“老班主怎么讲？”
“我走南闯北的，各种骗术也见了不少，这母牛认子有何隐妙各位可知道？”
白捕头：“老先生别磨蹭，给我们说一说。”
“这母牛，颇为爱吃盐巴，那瘸汉子恐怕来府上之前在身上涂了一层盐水，母牛闻到，就会舔食，这不就是母亲爱子的景象吗。”
管事一拍大腿：“原来是这样，老班主果然见多识广，待找到那瘸汉子，定把他送官。”
马车“咔哧咔哧”走在路上，有些颠陂。忽然猛得一震，像是撞到了一块大石头，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小五，你小子怎么赶车的，石头看不见？”
老班主有些生气，语气不善。
“班主，不关我事儿啊，车轮好像掉了，您老先下车吧。”
李庆心中遗憾，那管家显然还想继续说的，被突然的事故打断了。
四人先后下车，车轮果然掉了，需要修补一番，得耽误些时间。
李庆百无聊赖的蹲在路边，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恢复了血色不在苍白，如同常人。
老班主去指挥戏班的人修车去了，白捕头也去帮忙，只留下下张管事和李庆。
李庆来了兴趣，继续问管事
“管事，后来府上出什么事情了。”
“吊死鬼。”
管事叹气一声，说出了三个字。
“吊死鬼，这世上真有鬼吗？”
“吊死鬼作恶，小伙子你不知道，其实我们已经在本城请过一次夜戏了。”
“那是不管用吗？”
“死了。”
李庆猛然站起，死了人，这在现代是妥妥的刑事案件。
“管事，这怎么死的。”
“那是一个富阳有名的角儿，小桃红。夜戏演上吊戏，无缘无故吊死了，自那以后城里都说这是吊死鬼作祟，老爷的几个妾室也说晚上见到了吊死鬼。”
李庆惊讶，不仅是因为吊死的小桃红，而是对鬼怪的好奇。。
“怎么会这样。”
“是啊，从那以后府上闹得越来越凶了。”
“为什么不找和尚道士呢？”
李庆一脸疑问，在自己的世界，驱鬼祈福这种事情应该是僧道才会做的，怎么如今却是戏班的业务了。
“嘘”
管家做了个捂嘴的手势。
“小伙子，你真是疯了，早在咱们高宗皇帝，僧道之流就已经专为皇家和达官贵人祈福，普通人想请那是要杀头的。”
李庆惊讶，他怎么也不明白达官贵人为什么垄断僧道，莫不是害怕信徒太多谋反。
“莫非衙门也不能请动他们？”
“若非有爵位的人，都不能请。”
李庆有些明白为什么白捕头会跟着管事来请戏班了。朝廷垄断，在百姓这戏班是唯一可以驱邪的手段了。
“车修好了，走吧”
老班主一声吆喝，车队又急忙出发。
重新上了马车，李庆不知为何有些困意，慢慢睡了过去。
此时白捕头，老班主和张管事面色严肃的讨论着眼下的境况。
白捕头：“马车无缘无故断了轮子，你们怎么看。”
老班主抽着旱烟：“这一路来，咱们遇到的怪事儿还不多吗，区区车轮小事儿。”
张管事：“尽快赶往富阳城吧，说起来，昨晚还多亏这个小伙子。”
白捕头：“从天而降，破了鬼打墙，李庆来的蹊跷，到了富阳城，我得一直看着他。”
张管事：“白捕头巾帼不让须眉，不愧是名门大派，我主家度过危机，得多谢白捕头了。”
老班主继续抽着旱烟，众人没有继续交谈，偶尔有李庆的鼾声。车队慢慢的靠近富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