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黎明晨光
张丽被簇拥着穿过了第六层，越是到深处，和战争相关的东西就越多。
比如说某种看着类似喷火器的武装，以及全身包裹的类似防护服存在，还有一些奇奇怪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除了这些武器、物资一类的，沿途也能看见伤残的中级、高级沉沦者。
虽然没有让她靠近，但大致看来，这些沉沦者伤口普遍呈现出腐蚀性和萎缩性，少数出现了类似冻伤的痕迹。
那么，赤红之影擅长的攻击类型就有些奇怪了，按照张丽的印象，血族应该擅长使用红炎、火旋风、血影术、血影兽等等能力。
萎缩性还可以说是血液控制的结果，腐蚀性……勉强和血族能量的特性对上号，那冻伤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赤红之影，其实不是自己印象中的血族？
在张丽沉思的时候，众人已经来到了第六层最深处，一个看上去更瘦小也更苍老的高阶沉沦者走上前来。
领队的沉沦者神情惊讶，赶忙上前拦住了对方：“长老，您怎么……这，不安全。”
被称为长老的苍老高阶沉沦者摆了摆手：“不安全，所以我才要来，你们反而不适合沟通。”
随后沉沦者长老看向了张丽：“人类……自从十年前那场灾难后，再没有人类踏足此处，你执意前来所为何事？”
张丽看了周围的沉沦者一眼，他们都对眼前的人感到尊敬，也隐隐有挡在对方身前的态势，于是摇了摇头。
“你不是他们的王，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带我去见你们的王，这是我最后一次重复。”
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他虽然也没想着假扮，却也没想到会被一眼看出：“我为何不能是王，你又为何要见到王？”
“因为你太弱，”张丽一句话就让周围的高阶沉沦者都隐隐有些怒气，然而被她环视一圈后又都不敢吱声，“你们都太弱了。”
“就这个理由？”长老都楞在了原地，张丽则是有些不耐烦了，眼前这个老家伙估计变沉沦者之前有个擅长管理、组织的职业，但是实在算不上有多聪明。
“你们没有使用武器的概念，并非觉得武器不好用，而是连使用的概念都没有。如果不是你们连猴子的智商都没有，那就说明常规的枪械对于你们的敌人毫无意义。”
“如果现代武器都没啥用，你们这身腱子肉也大概率对敌人没有直接杀伤，无非是能够携带更多的特殊装备而已。”
“那么……你们这帮弱鸡怎么活下来的？”张丽摊了摊手，“看沿途的人员、武器也不像是擅长组织度和严密战术的样子。”
“只有一种可能，你们有一个非常能打的老大，他顶住了绝大多数的压力。”
不去管怒气和怨气爆表的其他高阶沉沦者，她看向了已经有些不安的沉沦者长老，面无表情道：“现在，打开门，让我去第七层见你们的王，又或者，我自己把门砸开去见。”
“走吧，走吧……”长老叹了口气，“本来我想说自己能代首领决定大部分事项，现在看来，你想要谈的事情，应该是我决定不了的那一小部分。”
“只是，要记住，第七层的战场所伤害的不只是肉体，希望你的灵魂也足够强壮。”
张丽念诵起了咒语，给自己施加了1环法术-防护邪恶，然后耸耸肩：“我想我准备好了。”
而在地表，一夜的战斗后，终于升起的太阳驱散了战场的硝烟，逼迫只能夜间行动的双方各自返回。
而在日光下，被阳光疯狂灼烧的汤姆正用胶皮水管朝自己身上浇水，持续了一分多钟后才终于将自己身上的火焰浇灭。
“f*ck，d*mn，bullsh*t，总算是停下来了。”一连串的英文粗口从汤姆嘴里蹦出，他摸了摸胸口，确定自己已经恢复了心跳，这才松了口气。
自己成功变回人了，就是衣服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汤姆整个人赤条条地站在了草坪上，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冷淡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很好，第一部分完成了。”
汤姆一转头就看到了戴着平光眼镜面无表情的楚浩等人，玛利亚鄙夷的眼光让汤姆不由自主地捂住了下体。
“你们，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怎么没变吸血鬼啊？还有第一部分是什么意思啊！”
楚浩没有搭理汤姆的大声质问，他看向了远处的血液公司总部，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布鲁姆利将会是独属于他们的考验。
一踏入第七层，张丽就感到了森森的寒意，然而温度计显示周围的温度其实只降低了两个摄氏度左右。
换而言之，这种森冷的感觉就直接来自于，灵魂？
沉沦者长老看到张丽的表现，了然地解释起来：“你感受到这森森寒意了吗？尽量适应吧，越是进入第七层的核心，这种感觉就会越明显。”
“赤红之影干的好事？”张丽歪歪头，有意思，环境改造？它们难道更适合寒冷的环境？
“赤红之影？这是人类现在对地底血族的称呼吗？”长老揉了揉脑壳，打了个寒战，然后才继续讲解。
“我不知道人类目前对地底血族了解多少，但根据我们的经验，它们非常擅长环境改造，非常难缠且难以消除。”
“它们通用的战术就是以大量兵力作为掩护，在特定区域强行推进，随后在这个区域放置一个类似于发生器之类的设施。”
“一旦设施建立，周边区域内就会被某种特殊的能量、力场或者别的什么无形东西侵蚀，我们就再也无法正常进入了。”
缓慢但是坚定，堪称结硬寨打呆仗的升级版本，也因此除非自己有足以和对方抗衡的人力物力，否则会极其难以应对。
张丽皱起了眉头，感觉到了某些疑惑，然而她并没有直接询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那么你们的首领在哪里？”
“去到第七层的中央，你就可以见到他了，那里也是交战最激烈……”长老刚刚解说到一半，就听到了防护服上出现了滴滴滴滴的急促响声。
周围的高阶沉沦者一瞬间全部紧张起来：“敌人接近！准备战斗，检查喷射口和压力表，全体散开警戒四周！”
张丽则是早早的拿出了高斯步枪指向了危机感来源，但是却没有开火，她有心想要看看沉沦者们会怎么应对。
伴随着某种仿佛泥浆沸腾般的声音，数个看不清外表的血色人形从数米外的地面爬起，随即哀嚎着冲了过来。
“一阶段，数量7，所有人小流量喷射2秒！”数个高阶沉沦者迎了上去，从他们装备的喷洒器中喷出了一股猩红色的液体。
是人血，张丽皱起了眉头，而且里面似乎还掺了银粉。
而被血液喷溅到的血色人形就如同被水流冲垮的沙土，瞬间崩解开来。
迎战的高阶沉沦者见人形崩解都快步后撤，生怕被血色人形的残片碰到。
其中一个高阶沉沦者撤退慢了半拍，点点碎片沾染在他手臂处，全身包裹的防护服立刻被腐蚀出一个大口子。
这个高阶沉沦者阴沉着脸抓住袖口一扯，就将沾染部位撕下，所幸内部还有内衬，下一次或许还能抵挡一二。
见敌人都被消灭了，长老才放下心继续讲解起来，“刚刚那就是地底血族的最低级单位了，除了自带严重腐蚀性以及数量很多以外，没有什么威胁。”
“但是你们依旧需要动用人血才能对抗？”面对张丽审视目光下的质询，长老无奈叹了口气。
“除了首领的血炎，所有地底血族都只有混有银的人血可以造成有效伤害，子弹、炸药、燃烧，我们都试了，没有用。”
张丽默不作声，她看着不远处再次出现的三四个人形，拿出了手雷和装有普通子弹的手枪上前尝试。
几个高阶沉沦者都用讥讽的眼光看着她，同时各自向后退开，他们可巴不得这个杀了同胞的女人被干掉。
果然，无论子弹还是炸药，在不包裹斗气的情况下连阻碍对方都做不到。
远处围观的沉沦者长老见状摇了摇头，正要劝说对方不要浪费时间，就看到其中一个人形被数发子弹打出了无数窟窿。
果然，灵类子弹或者斗气包裹后都能造成有效杀伤，斗气包裹的灵类子弹效果尤其出色。
张丽将这三四个人形都打碎后，凑近捡起了灵类子弹的弹头，发现上面已经是乌黑一片，拿在手中甚至还有一丝丝寒意。
远处的沉沦者长老这才赶到张丽身边，“女士，刚刚，刚刚您是怎么消灭这些地底血族的？是他们所说的圣光吗？”
张丽摇摇头，退下手枪弹匣把剩下的灵类子弹递了过去，同时多线程回放刚刚的战斗过程中的细节。
如同原著小说里对抗鬼魂时一样，灵类弹头先命中，然后停留了数秒变黑才消灭了敌人。
这样看来的话，赤红之影，恐怕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血族，而是，某种介于鬼魂和物质生命之间的特殊不死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