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公是个又蠢又坏的老封建，
对男尊女卑那一套极度推崇。
在月子里，把嗷嗷待哺的孩子扔给我一个人。
不许别人帮我。
把刚刚生完孩子的我逼成了重度抑郁。
出月子后，我要求离婚，却屡次不成功。
因为公公没钱再拿彩礼娶儿媳，所以他出了坏主意让老公在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反悔。
一次又一次，我情绪崩溃得要跳楼自尽的时候，
我却突然想明白了，
以恶制恶呗！
要我做饭，
我直接把厨房烧了。
公公骂我手脚不利索，
我当场就把他打进了医院，无辜地说：
【爸，你看，我手脚没问题的。】
我还把受压迫了半辈子的婆婆拉入了阵营。
后来，公公求着我让我和老公离婚，
我点点头：
【好啊。】
又像他们一样，在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反悔。
我真的不想离婚了，不开心就随意发泄的感觉太爽了。
我过得如鱼得水，公公却惨了。
1
下班刚回到家，
我就看到公公斜靠在沙发上，像个贵族老爷一样，眯着眼等我这个儿媳妇给他洗脚。
【老祖宗的规矩不能丢，老李家的儿媳妇都得孝敬公婆。】
不知道多久没有洗的脚散发着作呕的味道。
【呕！】
我快步走到卫生间吐了半天。
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满脸憔悴，像被折磨了的犯人。
我才三十岁啊！
我和老公结婚才一年多，
自从我怀孕，公公特意从老家过来，给我这个新儿媳立规矩。
让我给公婆洗脚，说这是老李家的传统。
开什么玩笑，我都没给自己的爸妈洗过脚，怎么可能会给公公洗。
这事儿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当初是婆婆说我大着肚子不方便，这才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我坐月子的时候，公公也是百般为难，让我带着伤口二十四小时照顾孩子。
我请的月嫂被他骂走，孩子的奶粉被他喝掉。
不许婆婆给我帮忙。
美其名曰母乳让孩子和妈妈的感情更好。
我没有月子餐，
全家每天吃什么饭菜只能依着公公的口味。
还好婆婆每天偷偷给我加一份炖肉，才让我撑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后来，我看到公公就止不住恶心得发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
我向老公求救，老公却说孝顺公婆，天经地义，是我心眼太小。
我要求离婚，公公却教唆老公，
【不能让她跑了，不然谁带孩子，做家务。】
每次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老公总会以各种理由反悔。
公公为了显示他一家之主的威风，变着法的整治我。
想来，今天让我洗脚也是因为对我出去工作非常不满。
在公公看来，女人天生就得在家里照顾孩子，做家务，伺候男人。
老公走进卫生间劝我：
【小溪，爸都等你半天了，洗个脚而已，我都把水准备好了，你别犟了。】
镜子里我双眼干枯无神，老公却没有什么变化。
一瞬间，我突然想通了，
凭什么我要逆来顺受，既然老公都不站在我这边，我何必自作多情地为他着想。
2
我洗了把脸，
冷笑着起身，出了卫生间，从厨房拿了刚烧开的热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倒在公公脚上。
滚烫的白气在面前晕开。
［嗷！］
水倒进去的瞬间，公公尖叫一声，脚猛地抽出来：
［这是开水，你要烫死我啊！］
就算抽出来的快，也已经被烫了，痛得面色扭曲。
那一瞬间，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一口恶气终于出了。
老公看着公公脚上刚烫出来的水疱，骂我傻，怎么拿开水往爸的脚上浇。
我朝他吼：
［我又没给别人洗过脚，哪儿知道怎么倒洗脚水啊？］
见我不像从前那样软弱，老公也闭了嘴。
只是任由公公指挥得团团转。
［去拿凉水，愣着干什么！］
［疼死我了，你快开车送我去医院。］
老公忙不迭地找车钥匙，却没找到。
我摸着口袋里的车钥匙，建议他们骑共享单车去医院：
【只是烫了一下，不是什么大毛病，应该还能蹬的动。】
当初我乳腺炎发烧到四十度，公公却要开老公的车去给自己买鞋子，让我骑共享单车去医院。
这一笔笔账我都记着呢。
婆婆一边给他涂烫伤药一边小声埋怨：
［我都说了现在的孩子不喜欢那老一套，你偏要守那个老规矩。］
公公训斥：
［给公婆洗脚，这是老李家传了多少代的规矩，就算烫死我规矩也不能改！］
我挑眉对着出门的公公喊：
【爸，没关系，您想洗多少次就洗多少次。】
只要不怕烫伤，我奉陪到底。
3
他们去医院的时候，我去见了一位非常重要的客户。
拿下这个客户，我就有很大希望能升部门总监。
刚怀孕的时候，也有一次绝佳的机会，
只是被公公毁了。
他跑到我和客户见面的地方，指着男客户的鼻子大骂，说客户和我是狗男女。
我因此错失了晋升的机会，还得罪了公司老板。
这次，住在医院里，没法走路总不能作妖了吧。
可我低估了他的难缠。
我和客户吃饭的时候，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
最开始的时候，是老公打来的，问我在哪里。
【西府海棠苑。】
我信口胡诌了一个错误的地址。
【爸都住院了，你还有心情吃喝，你有没有良心？】
【医生说很严重吗？要我去哭丧吗？】
他顿时一噎。
我懒得理他，径直挂断了电话。
可没过一会儿，公公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让我不胜其烦：
【小溪，你是儿媳妇，不来医院照顾我怎么合规矩？】
【和你吃饭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一个已婚妇女，不好单独在外面吃饭。】
还让我回家去给他煲汤。
特意点了要吃鲫鱼汤和青菜豆腐汤。
甚至打来了视频，要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在吃饭。
这次的客户是位女高管，四五十岁，极为干练。
我的专业水平受到了她极大的认可。
看到我随手把公公的电话和微信拉进了黑名单时，她笑了笑：
【家里不支持？】
她过来人的眼光毒辣得很，却并没有质问我的意思。
我们的合作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我也放松了心情，开玩笑道：
【要废物支持干什么，只要李总支持我就够了。】
或许是相同的经历让我和李总相谈甚欢。
我知道这次的升职稳了。
4
我心情甚好，准备去医院看看我泼那一盆开水的成果。
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刚换完药，公公仍然痛得呲牙咧嘴。
见我过去，立马摆起了谱儿，
让老公回去休息，我和婆婆留下照顾他。
［小溪呀，老李家不嫌弃你不会伺候人，跟你妈慢慢学就是了，不然，以后怎么照顾好你男人。］
我挑了挑眉，想不明白这个老男人怎么这么固执又自信，
为什么觉得只是凭着一张结婚证，就能让儿媳妇心甘情愿地伺候他呢。
还未等我开口，老公就帮我回答：
［爸，你就放心吧，小溪学东西可快了，指定能照顾好我。］
这话让我恶心得反胃。
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这么浓浓的爹味儿发言！
从前没发现老公的思想如此迂腐。
我和老公自由恋爱，房子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出钱买的。
我赚钱不比他少，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两个人是平等的。
可老公并不这么认为，他和他爸一样，觉得我结了婚就是他们家的免费保姆和奴隶，所以才不愿意跟我离婚放我走。
进了狼窝，要想不被咬死，就要比他们更狠。
我倒要看看是谁先受不了。
病房是开了暖气的，暖融融的。
我在鼻子前面使劲儿扇了扇，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好臭！】
然后径直走到窗户前面，把所有的窗户全部打开。
寒风顺着窗户【呼】地涌进来，很快就把热气冲得一干二净。
我默默地裹了裹自己的羽绒服，坐到一边。
当初我坐月子，公公非要说房间里有味道，寒冬腊月把窗子开到最大，把我冻的感冒，得了肺炎。
公公不知是冷还是生气，嘴都哆嗦起来：
【你要冻死我？】
我假装去关窗，使劲拉了几下：
【呀，关不上了，窗坏了，爸你忍忍吧。】
等婆婆找来护士，护士又找了维修人员把窗户修好后，公公已经冻得喷嚏连连。
不过这也没挡住他的威风，
训斥婆婆想得不周到，忘记给他拿厚衣服。
5
公公的感冒来得很快，
但对儿媳妇的控制欲还是占了上风。
他作妖要我回家去给他熬姜糖水。
我假装很为难：
【要不让妈教教我吧，我也不知道怎么煮。】
见我服软，公公的语气终于变得缓和：
【你妈做的汤，我最喜欢喝了。】
【她年纪也不小了了，也该享享清福了，以后这些做饭的事儿就是你的了。】
老公也一脸欣慰，
【是啊，妈忙了这么多年，以后可以歇歇了。】
我心里恶心的要命，娶了儿媳妇才知道疼媳妇。
娶了媳妇才知道孝顺亲妈。
孝心外包的真明显。
这父子两个还真是如出一辙。
婆婆敏感地感觉到了我的不悦，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可她不敢和公公持相反意见，
只能干巴巴地笑笑：
［小溪你别多想，我年轻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婆婆不是个坏人，暗地里也帮了我很多，只不过始终被公公强势镇压。
她干活儿麻利，做事条理清晰，比公公那个老封建强的多。
她年轻时候在企业上班，后来下岗潮，夫妻两个人只能留下一个，公公毫不犹豫逼着婆婆离职。
失去了经济来源，婆婆在家里备受冷眼，被她的公婆欺负，也只是默默忍受。
直到后来，她自己的服装店做的有声有色，家里的大部分收入来源都是婆婆赚的。
她这才不被欺负得太厉害。
如果婆婆能跟我站在一条船上，无疑对我有很大的帮助。
我夸她：
【妈，你不光饭做这么香，生意还做这么好。】
【家里里里外外可都靠你呢。】
婆婆凭借着自己的热情和美商在小县城里开了好几家分店。
买房子时，老公出的那份钱就是婆婆赚来的。
听了我的奉承，婆婆的嘴角止不住地咧开，神采飞扬，脸上止不住地溢出骄傲的神色来：
【我的店开了二十多年了，这些年买房子，志才国外留学的钱都是这个店赚的。】
我嘴甜，煮姜汤的功夫，三两句话把婆婆哄得心花怒放，觉得自己是个女强人。
熬好姜汤后，我先给婆婆盛了一碗塞到她手里：
【妈，天气太冷了，你跑上跑下照顾公公，你才是家里最重要的人，你先喝。】
婆婆听了这话，愣了愣，眼角竟有些湿。
她急忙低下头喝汤掩饰自己的情绪。
6
趁婆婆喝姜汤的功夫，我偷偷在剩下的汤里加了五大勺盐，齁死他。
当初他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拖着病弱的身体坐月子的时候，又要熬夜哄孩子，还要喂奶。
可他看不惯我每天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
说婆婆当初生了孩子就去下地干活了，现在的儿媳妇都娇贵了。
一边指桑骂槐，一边偷偷在我的月子餐里放辣椒粉。
见我不吃，还大声嚷嚷：
【现在的儿媳妇怎么这么不知足，这可都是好东西，买的时候贵的很。】
我整个月子都在哭泣和吃不饱中度过，以至于身体一直都没养好。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他也别想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