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精准于否
一缕【苍华】的粗细大约在十五分之一的头发丝。
作为修炼有成的命丛，它不是没有知觉的头发，而是比手指还要灵活，比手指还要敏感的道术器官。
锋锐、坚韧、随心所欲操控变幻，还可以释放灵能，有效穿梭，稳定止血。
【苍华】同时也是最好的手术器械。
千万缕【苍华】同时刺入人体的场面可谓惊险万分，稍有一个不慎，霍元甲就会瞬间被锋利的白发切成几千块碎片，亦或者被骤然失控的灵能直接烧成焦炭，这对操作者来说可谓是巨大的考验。
精准于否，就是屠宰和手术的区别。
哪怕是现在的蓝亦，都不免要认真一些，免得把过去的恩人给弄死了。
他可不是那种报仇点到为止，报恩家破人亡的主。
再怎么说。
霍元甲作为人工神界1909的武道标杆，赐武的成功于否，很大程度上也会影响到蓝亦的后续安排。
习惯了大刀阔斧去改造一个人工神界为己所用。
蓝亦就没打算畏畏缩缩，束手束脚。
这也是未来大部分灵能修士的作风，特别是在江河文明和大洋文明两派修士激烈竞争，开启团战模式的时候，成千上万个人工神界被拿来强行换种改造文明，那才是考验两大文明修士韧性和意志的时候。
顺着神经丛和血管，【苍华】钻入霍元甲的躯体中。
各项数据，诸如体温、心率、血压、肺功能、先天一气适配、五感反馈速度、命丛存在于否都快速反馈到了蓝亦的脑中。
霍元甲的身体非常健康。
哪怕是砒霜这种剧毒吃下去，他一时半会都死不了。
一些过度锻炼和擂台搏杀留下的暗伤与隐疾也没有逃过蓝亦的检查，结合蓝亦记忆中留存下来的几门武道功法，很快他就有了最快将霍元甲提升到练气大成的稳妥方案，一篇名为【朱厌踏群山】的入门式顺着【苍华】的震动送入了霍元甲的耳中。
‘朱厌，见则天下动刀兵。’
‘倒也正合适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
‘既然已经成了仙师，那就将这个身份发挥到极致好了。’
蓝亦按部就班，宛若在搭建模型，在室内呈现银白色泽的【苍华】，在众人压抑的惊呼中开始发亮，并且亮度在快速增大。
这是灵能在加速注入。
【苍华】尽量避开了痛觉神经，摧毁原有组织的同时，将练气大成级别的先天一气填充进去。
即便蓝亦有心控制。
霍元甲依然是在白发亮度逐渐刺眼后不断发出痛苦闷哼！
哪怕农劲荪，陈齐美之流不明觉厉的围观者，也能够感受到赐武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驱逐鞑虏，复兴中华，万夷臣服！四方来朝！
神州帝国屈辱失去的一切，说不定真的有希望在他们手中全拿来回！到时候别说名留青史了，那可是开国大帝级的荣誉！哪个星汉人可以拒绝这份自古以来的荣耀？
至于那些外国记者，他们也同样紧张，这是比工业革命还要不可思议的变化，这个世界或许除了科技之外，又将开辟另外一条竞争道路，他们现在就在这一历史性的时刻中。
“劲荪兄，蓝亦仙师让我害怕。”人群后，陈齐美忽然开口。
“齐美兄何出此言？”农劲荪抽回关注视线不解道。
陈齐美没有回答，而是将一卷纸送到了农劲荪手中。
这是他在两江总督府眼线，以及三教九流人物送至会中的情报，情报内容非常魔幻，如果不是蓝亦就在眼前，陈齐美绝对会斥骂癔症发作，不切实际。
情报里的内容，比光武皇帝的陨石召唤还要离谱。
有仙人手握雷霆，把长江上的几十艘列强铁甲舰全给击沉，战舰官兵无一幸免。
“这……是真的？”农劲荪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抖落。
“应该是真的，竞雄和焕卿已经启程赶往浦海，得尊准备提前结束在东阳的活动，他们都是为了亲自会见仙师，阐述利害，恳求仙师……”
说到这里陈齐美觉得荒诞无比，忍不住干笑了两声。
“……只怕都小瞧了仙师的手段和野心，若未来武师皆有仙师那般击沉铁甲舰的本事，不，只要能不惧洋枪，那洋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仙师是要洋人死绝。”农劲荪一针见血。
假如说那绝经的老妖婆是有宣战的勇气。
那未来他们就有宣战的资本。
“不好，若是此事当真，只怕朝廷和洋人现在要来拿人。”农劲荪眉头一皱。
他倒不是怕蓝亦被拿去收监枪毙。
而是害怕蓝亦会大开杀戒。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舰炮之威，落在城中绝对是灾难。而能够把铁甲舰击沉的仙师手段，到时候若是仙师被惹怒，直接在城里杀个血流成河的话，岂不是殃及无辜。
死的人太多的话，他们就算是想洗地都不好洗。
“劲荪兄多虑了，只怕两江总督现在自顾不暇，至于洋人……”陈齐美冷笑一声。“……朝廷怕友邦惊诧，我等的脊梁骨没断可不怕，我巴不得洋人来，和仙师一起收拾了他们！”
提到洋人，陈齐美和农劲荪都是眼睛充血。
割地赔款，丧权辱国。
这些就不提了，单是洋人派兵打过来的时候，那些畜生的奸淫掳掠，屠杀放火，各种惨案，任何一个有点血性的星汉人听了都是双目赤红，怒发冲冠，恨不得吃它们的肉，喝它们的血，睡它们的皮！
没有力量就只能忍气吞声。
看向痛苦闷哼逐渐转变为有力吐息，心跳如洪钟大吕的霍元甲，陈齐美觉得，他们大概率很快就不用忍气吞声了。
“吼！！！”
【苍华】电光亮至刺目，霍元甲宛若凶兽的咆哮怒吼在宽广的演讲厅中爆发出了肉眼可见的劲风气浪！
正如陈齐美所预料的那般。
浦海，汉王府旧址，两江总督署。
此刻两江总督张骥已经麻了，他上任两江总督一个月不到，天忽然就被捅破了，洋人那边快发狂了。这位务实能干，端重老成，称得上是君子的重臣，此刻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