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眼镜
翌日。
清晨。
当光芒穿透云层，幽暗深邃的大明宫也焕发了些许生机。
“皇爷爷？”
感受着刺目的眼光，朱雄英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轻声呼唤，但却并未得到朱元璋的回应。
“殿下，皇上早早就去奉天殿处理政务了。”
守在门口的太监恭敬开口道。
“老爷子真是劳模啊。”
朱雄英感慨一句，旋即在太监宫女的侍奉下洗漱了一番，也启程前往了奉天殿。
……
奉天殿内。
朱元璋正在看奏折。
虽说大明朝大部分国事都落在了朱标身上，但重大决策还是需要他来做。
因此，批阅奏折、了解国情，是每日必做之事。
只见此时的他正佝偻着苍老身躯趴在案牍上，认真仔细地阅览着奏折，生怕错过每一个字，那双虎眸始终眯着，似乎有些看不清奏折上的文字。
“皇爷爷。”
朱雄英来了。
“大孙醒啦？”
听到这熟悉的呼唤，朱元璋当即放下奏折，揉了揉酸涩肿痛的眼睛，而后笑着朝朱雄英招了招手，示意大孙坐到他身边。
“皇爷爷眼睛不舒服吗？”
很自然的跳上龙椅，朱雄英抬起头望着老爷子那发红的眼眶，不由得关心的问道。
“人老了，眼睛自然就不中用了，没啥大碍。”
朱元璋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
民间有句俗语，叫做‘人老眼先衰’，这是自然演变的规律，谁也没办法，哪怕是华佗扁鹊在世也束手无策。
但朱雄英却有办法。
只见他沉吟片刻，旋即抬起头问道：
“皇爷爷是看不清奏折上的字吗？”
“还是目光无法凝聚？”
“亦是眼前有团白雾？”
朱雄英要根据老爷子的症状来确诊是哪种病症。
如果是看不清奏折上的字，那就是近视眼或者老花眼，解决起来并不难，只需研磨两个镜片外加一个镜框便可。
如果是目光无法凝聚或眼前有团白雾就有些麻烦了。
那就是青光眼、白内障。
以古代的医疗水平，根本无解。
“咱就是看不清奏折上的字，有些眼花。”
虽然不明白大孙为啥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但宠孙狂魔朱元璋还是如实回答道。
朱雄英闻言松了口气，嘴角也噙起了一抹笑容。
还好。
还好老爷子只是老花眼。
这就好办了。
“皇爷爷，英儿去玩了。”
一屁股从龙椅上跳下来，朱雄英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孩子……”
模糊的视线望着朱雄英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朱元璋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原本还打算教大孙批阅奏折呢，结果这小兔崽子直接溜之大吉了。
在心中给朱雄英扣上一个‘贪玩’的帽子后，朱元璋再次佝偻起身躯、眯起双眼，认真仔细的批阅起了奏折。
……
玻璃在古代一直都属于奢侈品，尽管它的烧制极其简单，但其配方却一直掌握在色目人手中，中原人想要购买只能花大价钱。
好在啸聚天下宝物的大明宫内并不缺少玻璃，因此朱雄英并不需要为制作镜片的原材料而发愁。
在挑选了一块还算晶莹剔透的玻璃后，朱雄英亲自动手，开始进行切割与打磨。
前世他经常看一些手工艺博主的视频，知道该如何打磨镜片。
【叮】
【检测到宿主破坏上等玻璃一块，奖励成人力量】
朱雄英前脚刚刚切割完玻璃，后脚系统的提示音便在他耳畔响起，这让他不由一愣，但很快就释然了。
虽然他切割玻璃的本意并非是为了搞破坏，而是为了制作镜片，但这依旧属于破坏行为，自然会有奖励。
“八岁的身体，成人的力量，这就是所谓的天生神力吗？”
感受着小小身体内蕴含的大大力气，朱雄英嘀咕一嘴，旋即不再多想，继续切割打磨。
他无法确定老爷子老花眼的度数，因此只能尽可能多制作几枚镜片，也好让老爷子挑选一个最合适的度数，而在拥有了成人的力量后，他切割与打磨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了。
就这么忙活了足足一个上午，直到日上三竿，他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结束了手中的活计。
“一二三四五……”
“五副镜片，总能有一副适合老爷子……”
双手叉腰欣赏着五副厚度不同的镜片，朱雄英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孙，你在这嘀咕啥呐？”
忽然。
朱元璋的声音凭空响起。
朱雄英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转过头，旋即便看到了如同鬼魅般出现的老爷子。
“皇爷爷，啥时候来的啊？”
“咱早就来了，你玩的太投入，没注意也正常。”
朱元璋开口道，随手拿起了一副镜片开始细细端详，但端详半天也没看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大孙，这是啥玩意儿啊？”
“我叫它眼镜，是英儿送给皇爷爷的礼物。”
“礼物？英儿有心了，但这眼镜是啥玩意儿啊？有啥用啊？”
朱元璋眨了眨眼，老脑袋瓜上一堆问号。
“皇爷爷，你先蹲下来。”
朱雄英想示范一下眼镜的用法，但奈何如今的他只有八岁，身高有限，哪怕蹦起来都蹦不到朱元璋眼睛的高度。
“蹲下来了，然后呐？”
朱元璋很听话的蹲了下来，旋即朱雄英也不废话，直接取来一副度数最高的镜片放在了朱元璋眼前。
“皇爷爷，你现在感觉咋样？看东西是不是清楚了些？”
“哎？哎？！”
朱元璋原本还不知道他大孙装神弄鬼的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此刻望着自己眼前那清晰无比的世界，他整个人都惊了。
要知道，自从他年过花甲后眼睛就一天不如一天。
从前还好，虽然看不清近处的物体，但离远点还能看清一些。
但到了现在，他无论近远，已经全都看不清了。
若是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或许在过个十年八年他就会彻底变成瞎子。
但此刻他却一扫老眼昏花，清晰无比的看到了整个世界，就仿佛年轻时那样。
“英儿，这玩意儿神了，神了！”
“咱能看清了，咱能看清了呀！”
一把从朱雄英手中‘夺’过镜片，朱元璋站起身，望着手中的镜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声音更是激动无比。
虽然他不知道这眼镜是啥原理，但却能让他重见光明。
有了这东西，以后批阅奏折时他再也不用埋头细看了。
于大殿之上审阅群臣表情时也再也不用眯着眼了。
这礼物……太珍贵了。
比金山银山都珍贵！
“皇爷爷在试试这些，看看哪副眼镜用起来最舒服、看东西最清晰。”
望着激动的朱元璋，朱雄英笑了笑，用小手指了指剩余的四副眼镜。
朱元璋听话的照做，分别将几副眼镜放在眼前，轮番实验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度数最高的那个。
“确定了？”
“确定了！”
朱元璋重重点头，看向朱雄英的目光格外欣慰。
大孙只有八岁，就已经开始孝敬他了，好孩子，好孩子啊……
“确定了就给我吧，还需要加工一下。”
朱雄英伸出小手，向朱元璋索要镜片。
“还需要加工啥呀？咱这么用着就挺好的呀！”
“不方便。”
朱雄英摇了摇头，也不过多解释，直接开始制作镜框。
或许是因为姓朱的缘故，朱雄英在木匠活上有着极高的天赋，在很短时间内就雕刻好了一副木质镜框。
伴随‘咔哒’一声，朱雄英将镜片固定在了镜框中。
至此，大明第一副眼镜横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