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探员，探员
“老许，这事你怎么看？”老总收敛了所有的情绪，这个时候，他比以往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更加严肃。
许克愁着脸说：“案子不查交不了差啊。”
“是。”
老总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有些懊恼没早点把张永年移交出去，人要不是死在自己的地牢里，这事就过去了。
许克继续说道：“而查案需要那小子，听小林刚才话里的意思，这次出手的神奴是大圆满，面对这样一个人物，的确要多加小心。”
老总说：“你的意思，我要不给他足够的好处，他就不会卖命？他敢！”
“这案子本来就难，查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何况，他就是一个实习的巡察。”
许克的话让老总陷入了沉默。
一个实习巡察，一个月区区5银元，就想让人家去拼命，的确强人所难了。
“升他当一级巡警。”
许克叹口气，“他刚才可没接招，人家要的是探员。”
“就凭他，也想当探员？”
许克摇头，“他的确没那个本事，那案子不查了。”
“不查，金考核官能放过我？”
“不会。”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
老总心里恨的牙根痒痒，愤怒之下，抓起桌上画了荷花的茶盏狠狠的砸在墙上，嘣的一声，摔个粉碎，里面的茶水以及茶叶渣子溅了一地。
许克见老总又开始砸东西，忙安慰：“消消气，消消气……现在不是纠结一个探员位置的时候，而是，咱得期望外面那小子真能查出点眉目。”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就算林文森豁出去查，也未必有结果，老总意识到这一点后，发现自己真就站在悬崖边了，“那就升那小子当探员，查的出来也就罢了，查不出来，老子扒了他的皮。”
“嗯。”
许克应了一声，顺着话题就说：“那我去下文。”
“这么急？”
许克暗暗腹诽，我还不是在给你擦屁股。
你老总平日里画大饼画习惯了，前面的奖励都没下来，人家凭什么再信你。
而查案这种事，都是争分夺秒的，再拖个两天，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让他早点查案。”
说罢，许克开门走了出来，见吴宁跟林文森还在走廊口候着，他过去轻轻的拍了拍林文森的肩膀。
什么也没说，往自己那栋楼去了。
“进来。”
老总的声音却从办公室里传出来，吴宁跟林文森快步进去。
老总堆起了笑容，“我想过了，这案子必须要查，小林，我现在就升你做探员，让局里上下全都配合你查案。”
吴宁猛的睁大眼，有些不敢置信。
林文森心中大喜，可脸上依旧平静，虽然他有几分把握，可他实在拿捏不准赵长河的性格。
毕竟不熟。
不过，从换位思考来说，赵长河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在情理之中，自己的职位，肯定比扶持外甥上位来的重要。
只要他还是老总，迟早能扶外甥上马，可自己的官要丢了，外甥就算当上了探员没自己照拂也一样坐不稳。
“老总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属下也豁出命了。”林文森立刻表忠心。
老总颔首。
“你打算从哪里入手？”
林文森的心里有两条线，一条是幕后的凶手拿到印章后会去把钱提走，而另外一条……“从张永年被人做局入手。”
“张永年被人做局？”
老总审讯的时候，只问了张永年如何行凶，但并不知道张永年染上赌瘾是被人做局。
“对。”
林文森把张永年大概率被人做局的事大致的跟老总说了一下，“而我打听过，张永年在四海赌坊前后一共输掉了近5万银元……”
听到这个金额，连老总都倒吸了口气。
“四海赌坊的老板，是胡四海。”
“这个人……”
林文森说：“这个人是周家的人。”
老总诧异看向了林文森，这小子，知道的还挺多。
林文森已经继续说：“周家的嫡子就在遭遇了海难的船上，船长张铁军则是张永年的父亲，而身为周家下属的胡四海给张铁军的儿子下套，老总，这里面……”
又是林家，又是周家，又是做局。
老总赵长河已然是懵了，他能感受到浓浓的阴谋感，水深的都超过他原先的预期。
“……好，很好。”
一头雾水的事，林文森三言两语的把利害关系串联了起来。
吴宁这时插入，“老总，要把胡四海抓起来审问吗？”
林文森也主张抓胡四海审问，上刑的话，很少有人能顶得住。
这是最快问出周家幕后凶手的途径。
“先不抓人。”
老总则摇头，应是有所顾忌。
林文森则隐晦的提示，“老总，这条线是能避开神奴的。”
不抓胡四海，就要硬刚大圆满神奴了。
“硬刚神奴呢？”
林文森说：“四海赌坊给张永年下套，当然是知道张家有钱，可事实上，张永年输了一万多就动手杀舞女夺财的，估摸着张家的钱不在他手里。”
老总跟吴宁同时说：“在张母手里？”
这才有了昨夜的灭门。
“嗯。”
林文森颔首，“凶手肯定要把钱转走的，我们只要派人知会银行，但凡有大笔资金转账，他就是……”差点说秃噜嘴，他就是害死周公子的幕后黑手。
老总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
林文森跟吴宁就在旁等着。
“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老总的思绪才被拉回来，喊了一声，“进。”
进来是事务长许克。
“老总，林文森的升迁文书，请你签字。”
“好。”
许克敏锐的察觉到老总心情上的变化，似乎气顺了，没有了之前的烦躁，难道案子有进展了。
只见老总在纸张上刷刷刷很痛快的写下了赵长河三字。
“小林，恭喜你啊。”
“谢谢许长官。”
许克说：“探员的制服都是现做的，等会，我让裁缝为你量身，左轮枪有新的，探员是银制的，可以来后勤处更换。”
“谢谢许长官。”
老总把签完字的圆肚子的黑色钢笔插回了笔筒，“老许，跟总局申请银行的协助令，另外……先这样吧。”
刚才一瞬间，他想过抓胡四海，可还是忍住了。
胡四海是周家的人，审出来也就罢了，没审出来，周家的怒火，他也的确承担不起，还是等银行那边，真没信再说。
“好，我这就去办。”
许克转身往外走，老总朝吴宁还有林文森也挥挥手，示意他们也可以走了。
等人都离开了，他抓起了电话，“喂，金考核官吗，我，赵长河……”
老总感觉，自己又行了。
“你说这案子，牵扯到海难，牵扯到周家，还有林家，有实证吗？”
“杀张家满门的是周家‘吹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