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被保护
少年没有打伞，直接将卫衣兜帽套上，松松垮垮的。
身上虽然有烟草味，却很好闻，混着一种极淡的木香，烟草只剩最后一点凛冽与辛辣。
许歆雨手腕被一个微凉的温度包裹，被他拽到身后。
她看到陆楠骁的侧脸。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瘦削又凌厉，优越的骨相让他不管什么角度都没有死角，神色冷静又淡漠。
许歆雨没有想到会有人直接这么救她。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来救她，她独自一人遭受一切，那次差点被凌辱过来的是警察，她虽然知道是庄严报的警，但还是很难过。
更没想到，来救她的人会是陆楠骁。
他们明明前段时间才吵过，她还说不是朋友的话。
“干嘛呢。“陆楠骁淡声。
李华笑起来，完全是熟络的语气：“怎么？骁爷，这你的妞儿啊？”
这样粗俗的字眼让许歆雨皱眉。
陆楠骁没说话，不置可否。
“得。“李华兀自点点头，“早说是你的妞儿嘛，哪敢抢骁爷的女人。“
接着，李华弯腰，凑近许歆雨，丝毫没有歉意地说：“小妹妹，得罪了啊，不好意思。
许歆雨别过脸，陆楠骁再次开口，沉声：“李华。“
李华笑笑，丢下一句“空了一块儿玩”便重新跨上摩托车走了。
许歆雨垂着眼睫毛轻颤。
她看向陆楠骁，控制住声音中的颤意：“谢谢。“
陆楠骁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往前走，走进许唯亭去的那个店，这个方向，他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吗？
看样子，他不会还在气那天的事吧。
她捡起雨伞，已经坏了，不能再用。
天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a市夏秋交替时年年如此，雨水多得让人觉得周遭都快被浸泡得发霉，整座城市淹没在雨中。
好在雨并不大。
许歆雨害怕刚刚的事又发生，连忙跟了上去，走了进去。
发现秦昊燃，许言邵在那里挑选礼物，就连陆离也在。
许歆雨走到兴致勃勃选礼物的许唯亭身边说：“怎么都在这里？”
“骁哥带你进来啦，本来约的另一个地方见面，先过来选礼物，没想到都在这里选，我本来想出来找你喊你进来，楠骁哥说他去。”许唯亭解释说。
“为什么要选礼物？谁过生吗？”许歆雨问。
“庆祝楠骁哥拿下a市摩托比赛第一名呀。”许唯亭激动的说。
许歆雨这才知道他没来月考是去参加机车比赛了，一个机车比赛比月考还重要吗？可能在他心里，确实不重要吧。
刚刚他帮了她，她应该选一个礼物的，许歆雨在这里逛了起来，这是一家卖机车周边和下午茶的店，既然都在这里选礼物，是不是代表这家店的东西是他喜欢的，逛了一圈，许歆雨得到一个结论，真贵，手办，模型，机车挂件…都很贵。
她选中一个机车模型，这个机车做的真的很好看，第一次刷妈妈给的卡，居然是给他买礼物，也感叹换以前她哪敢买这么贵的礼物，赶上他们以前一家人一年的生活费了。
结完账转身她才是真的愣住，庄严？他在打工？
“哥？”许歆雨看着在那边穿着服务员衣服扫地的庄严。
庄严并没有打招呼，只是盯了一会她手里的礼物袋，转身走了。
许歆雨跑上前拉住他说：“哥，你怎么会在这。”
“晓晓，好好过你的生活，别管我们。”庄严淡声说。
“到底怎么了，交换生不是不用给学费吗？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许歆雨担心的说。
“妈妈不让我说。”庄严摇了摇头说。
“哥，到底怎么了，你是要我自己回去看吗？”许歆雨看着庄严说。
以前家里再穷，妈妈也不会舍得庄严出来打工的，一般都是我和妈妈打工，庄严最重要的就是学习。
“爸爸赌博欠了不少钱，妈妈把房子卖了也不够，那些人天天来堵家里还把弟弟的助听器打碎了。”庄严支支吾吾还是说了出来。
两人聊完，许歆雨大概知道了具体情况，手机上收到许唯亭问她在哪的消息，准备去二楼和他们汇合，庄严也要去二楼收拾，到二楼后，抬头能看到他们的位置。
许歆雨第一眼就能看到人群中的陆楠骁，他在沙发上躺着睡觉，都能感觉到修长的身材，想着他救她的场景，不自觉抓紧手里的礼物袋。
“看什么呢？”庄严看着不动了的许歆雨，顺着她目光看去。
许歆雨没注意到他眼里闪过的嫌恶，只听到庄严说，“总有些人明明拥有一切，却从来不珍惜。”
“你说谁？”许歆雨问。
“陆楠骁。”
许歆雨愣了下。
庄严不是那种爱在背后嚼舌根的人，确切的说，他朋友圈不大，每天都埋头在课本和试卷中。
许歆雨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评价一个人。
“你不喜欢他吗？”许歆雨问。
庄严摇头：“晓晓，他和我们压根不是同一类人，他不就靠着家里的钱整日挥霍，但如果他离了家呢，他什么都不是。”
许歆雨没说话。
他继续道：“你信不信，晓晓，再过二十年，我们就会成为比他厉害千百倍的人，他会被我们踩在脚下。”
庄严没掩饰话中的刻薄。
许歆雨顿了顿。
她其实并不认可庄严的话。
在如今这个世界，成绩并不代表一切。
一个人想要成功，学习成绩其实只占很小的一环，眼界、机遇、性格、朋友、魄力，这些都是不能缺的。
而他刚才说———陆楠骁会被踩在脚下。
许歆雨想，虽然她也不是很了解陆楠骁，但她相信就算未来哪天，他真的落魄了，也不可能被踩在脚下。
他轻狂到自负，一身傲骨，满怀棱角，锐利且肆意。这样的人，哪怕人生全部洗牌归零，哪怕是死，都不可能被折辱。
最后许歆雨只是笑了笑，问：“哥，你想成为怎样的人？”
“功成名就。”庄严答，“你呢？”
“我没仔细想过。”许歆雨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轻声说，“但希望我以后能为自己而活的人。“
庄严笑起来：“对你来说，这也能算个梦想？”
许歆雨笑着，对此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