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象死胎化
在这样的天气下,很少有人会来到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几道身影却踏破了风雨,出现在了这片荒坟之前。
来的几人穿着一件简单的长袍,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但步伐坚定,目标明确。
他走到那座长满枯黄野草的坟茔前,停下了脚步。
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滴落,落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
那人从怀中取出一把小铲子,开始清理坟茔上的杂草和泥土,动作虽不快,但却十分仔细。
“剑子也真是的,半年前的那人死也就死了,偏生还要花费什么力气,将他埋葬在这里。”
“要我来说,直接将其扔到乱坟岗即可,也免得我们兄弟几个在这鸟不拉屎的劳什子地界,苦守上半年。”
“剑子说此处地脉通风纳水,乃是卧龙起飞之局,这死者虽然修为一般,年纪也老迈了,也当不得什么大用。”
“但是修道之心颇坚,虽然死了,但是尸体也能涵养风水,助剑子养成卧龙腾飞之势。”
“倒也是,一个寿元将尽的老修士还敢对左途那厮挥剑,到也是个人物。”
“半年之期已到,今日偏生下了一场大雨,马上到了梅雨天气,梅子黄熟时,那蛙鸣蝉噪,一片阴湿,着实让人不喜。”
“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这就回去向剑子复命吧。”
........
说完之后,几个人转过身去,踏着泥泞的道路,翻身上了几头长着独角的骏马,然后消失在了重重雨幕之中。
不一会儿,雨势渐渐变大,泥泞和雨水交织。
天地之间重新又归为了一片宁静。
.......
这一场大雨,百年罕见,一直连续下了半个月,依旧还不停息。
这天夜里。
风雨大作,雨水从天而降。
因为雨水大作,整个通天江的水势也在极速上涨,浩荡江水奔腾而下,冲破了两边岸堤,直接蔓延到了被雨水浸透的坟茔之中。
而后,在那一片浑浊的江水之中,竟然缓缓伸出来两只手。
随后,从坟茔之中爬出来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挣扎着从泥土中脱身,黑夜中,不可视物。
咔擦一声!
借着天空闪电的一瞬光芒。
一个肤色蜡黄的中年男子,穿着破旧的道袍,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纸,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似此时那人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看了一眼四周的恶劣天气,直接跳进了通天江中。
“终于活过来了,这象死胎化神通,虽然威力不小,但是后遗症实在是太大。”
陈皓轻声自语,声音虽弱,但是却中气十足。
他闭上眼,运功调息。
体内残存的法力缓缓流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陈皓看了一眼自己的信息。
姓名:陈皓
修为:练气七层
修行功法:象魔大力法
等级:【精品】(残缺)
说明:上古祸乱百魔传承之一,象魔力大无穷,腾水驾浪,踏地不败,百战不殆,直到战死方休。
神通:象死胎化【雏形】
当前状态:入门。
修行术法:《寒毒剑术》
等级:【精品】
说明:北疆冰霜谷四象瘟毒剑阵传承之一。
一地二寒三风四火,四象瘟毒剑阵之一,一剑出寒风凛冽,刀剑分化,寒冰和毒性相互结合,可使对方的身体温度骤降,肌肉僵硬、动作迟缓,中毒昏迷、内脏腐烂。
当前状态:大成。
陈皓得到象魔大力法之后,那象魔大力法修行而出的象死胎化神通,乃是象死之时,模仿道家胎化易形大神通的法门。
能暂时封闭自己的生命迹象,重锻骨骼,洗髓伐骨,洗练肉身,重返青春。
这也是陈皓这一次敢夹在明月剑子和左途这两位道基修士中间。
依旧敢谋划活路的重要仪仗。
不过象死胎化神通的后遗症也颇为严重,他因为服用了蟾王金丹好不容易突破到练气八层的修为,此刻也重新掉回了练气七层。
但是,蟾王金丹的药力还在,只要重修一段时间,修为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
陈皓看了一眼四周的地势和坟茔,已经被浩荡江水给淹没了,不由得喜从心来。
“当真是天公助我,这一场大雨毁了这里地势,刚好洗去了这里的线索。”
陈皓弯下腰,昏黄的江水之中映出了一张略带沧桑的脸庞。
“这一次我提前谋划,使用了龟息大法,以假死之术,逃脱了生天。”
“虽然计划周全,又有天公作美,好不容易逢上了这一场百年大雨,但是难免不会有什么问题,让人看出马脚。”
“长生……”
陈皓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以前不会放弃,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机会,我更不会放弃。”
他知道明月剑子是老奸巨猾,心胸狭窄之辈。
尤其是自己还摆了对方一道。
一般被对方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对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陈皓看着自己修行了象魔大力法之后,青筋暴露的拳头。
心中涌起一阵剧烈的挣扎。
但想到自己的目标,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坚定。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打消他们的怀疑。”
“不疯魔不成活,人这辈子终究还是要自己成全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随后猛地睁开,毫不犹豫地将手抓向了自己的脸颊。
剧痛瞬间袭来,鲜血顺着指甲缝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襟。
“象死胎化,毁面去容!象死胎化,毁面去容!”
与左途老道生死相向,他已然感悟到了生死之间大恐怖。
坟墓之中闭绝气息,是为第二关、
而今,是为第三关!
而另外,虽然世间易容之法虽多,但是明月剑子和等人也,道基境界的神识一扫。
凭借陈皓能接触的低劣易容法术,一眼便可瞧出破绽。
所以他必须要下狠招。
陈皓咬紧牙关,忍住几乎要让他昏厥的痛苦。
继续在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伤口。
片刻后,他的面容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几乎无法辨认。
汗水混合着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让陈皓失去意识。
他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不一会儿就沾湿了衣服。
“只要能活下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良久之后,陈皓方才想到了什么,松了一口气,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然后猛的一扎,好似一条游鱼一般,进入了浩荡通天江中。
今夜暴雨如注,磅礴的雨滴磅礴的雨滴似瓢泼一样倾泻而下,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厚重的水幕笼罩。
雨水汇成细流,沿着地面蜿蜒流淌。
不一会儿,这一片地界,便被浩荡江水彻底冲垮了起来。
........
(二)
浩荡江水之中。
陈皓拖着伤腿,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雨水混合着血迹,在江中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但是,很快就被江水冲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估摸着已经脱离了赤龙门的地界,从江中找到一块岩石,背靠着石壁坐下,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尽管动作缓慢,但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十分仔细。
陈皓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寻仙问道,追求长生!
“长生……”
这是他在昏迷前最后的呢喃,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信念。
夜色渐深,那一道身影也渐渐融入黑暗之中。
.......
大雪飞扬,寒风如刀,将天地化作一片银色的熔炉。
远处一道身影牵着一匹老马,缓缓走来,只在大雪天中,留下来了一行清晰的脚印。
近了才能看到那人原来是个跛子,手里面拽着个稻草搓就的缰绳,牵着一匹干瘦的老马。
此刻,那老马不停的舔舐着他的手背。
陈皓看了一眼大雪纷飞的荒野,雪花如同细碎的银片,漫天飞舞,覆盖了大地,万物皆被装扮成银色的世界。
寒风呼啸,仿佛刀刃一般割裂着空气,刺骨的冷意,让老马的毛上都结了一层冰凌。
他一身破旧的衣衫已经被雪花染白,脸上带着疲惫与风霜的痕迹。
“这一路来一边修行,一边抹去踪迹,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到了靖州,那左老道的私生女就在靖州之中。”
“靖州与玉州相隔甚远,我又小心谨慎,想来明月剑子应该已经将我忘记了。”
陈皓一边走,一边想,不知觉间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捏紧了手中的储物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一段时间,陈皓将之前藏起来的储物袋拿了出来。
里面还有二百来块灵石,乃是他这辈子的积累。
看着那里面的灵石,他心中也安定了许多。
走着走着。
前方茫茫雪原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点温暖的光亮。
那是一间不大的木质酒馆,昏黄灯光从木制的窗棂透出,犹如萤火虫般微弱,却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温馨。
木门半开,偶尔有欢笑声飘出,让人感到一丝家的温暖。
陈皓见此,加快了脚步,牵着老马向酒馆中走去。
雪地里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足迹,很快又被新落下的雪花掩盖。
他推开酒馆的门,一股暖意迎面扑来,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酒馆内,炉火正旺,几桌客人围坐一起,谈笑风生。
老板娘见有客人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客官,外面的雪可真大啊,快进来暖暖身子。”
陈皓点头致谢,将马的缰绳递了过去。
“多谢,外面确实太冷了。”
他找了个靠近炉火的位置坐下,将老马安置在一旁的马厩里。
靠着窗户,酒馆里的热闹气氛让他暂时忘却了外界的严寒与孤独,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来一壶热酒。”
陈皓对老板娘说道
“好嘞!”
老板娘笑着答应,转身去了厨房。
陈皓这才有时间仔细端详这老板娘。
她的肤色白皙水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的,温柔如春水,似乎能把人的魂都勾走了。
岁月似乎对她不起作用,只留下浓浓的成熟风情。
水蛇腰灵动而纤细,仿佛少女一般,玉腿修长而丰腴,裂衣欲出的双胸,坚挺肥大香熟。
此刻,正随着这个女人的呼吸起伏着。
“这女人不简单。”
在这荒郊野外的开着一个小酒馆,拥有这等身材和姿色依旧活的好好的。
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片刻后,老板娘摇曳着身子。
一壶陶质的梨花老酒连带着四个小菜已经端到了陈皓面前。
盘子里有两只烤得黄黄的乳鸽,配几片酸萝卜。
还有一碟双黄咸鸭蛋,蛋质细黄油多,蛋白柔嫩洁白
除此之外还有一盘多汁的牛肉,半只凤眼白鸡。
陈皓吃了一口,又倒了一壶老酒。
顿时,温暖的气息瞬间传遍全身。
这酒颇为不错,最主要的是够烈够辣,一口喝下去,寒气尽消。
陈皓闭上眼睛,看着窗外雪景,回想这一年来的经历,沉默不语。
老板娘似乎是看出来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此刻也不多言。
不一会儿,一壶老酒竟已被陈皓给尽数吞吃了一下。
“老板娘,再来一壶!”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粗俗的声音传来。“三娘子,我等下还有要事,今日这酒先让我吃。”
陈皓抬头看去,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一个邋遢的火工道士。
他不过三尺来高,但是肚子也好似有三尺般大,摇摇晃晃的好似一个酒桶一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酒馆。
一身道袍破旧不堪,头发凌乱,脸上满是尘土,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了。
道士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陈皓,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过去。
“这位兄台,看样子也是个懂酒之人,我还有些急事,不如把你的酒先给让我如何?我保证绝不亏待你。”
道士说话时,口中还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陈皓微微一笑,将桌上的几道菜推到邋遢道士面前。
“道长客气了,出门在外,难免急切,无非是点薄酒,怎敢独享,道长请随意享用。”
火工道士听闻陈皓此言,很是满意,嘿嘿笑了几声。
“那就多谢道友了。”
正在这个时候,老板娘已经将新热好的酒送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