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云顶
在2077年那个光怪陆离的赛博朋克时代，夜之城，这座被钢铁与霓虹堆砌、欲望和罪恶填满的未来都市，宛如一座失控的巨型熔炉，日夜燃烧着人类最原始与疯狂的幻想。
云顶，就耸立于这座城市最繁华又最阴暗的核心地带，犹如一颗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毒瘤，是夜之城糜烂夜生活的极致象征，也是所有禁忌与欢愉交织的“销金窟”。
作为夜之城最大的妓院，云顶的存在绝非偶然。
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却社会秩序崩坏的世界，资本与权力如一对贪婪的巨鳄，吞噬着一切公序良俗，将人性最隐秘的欲望挖掘出来，明码标价。生物技术与机械义体改造泛滥，人们在追求力量与永生的路上迷失自我，道德底线被一次次践踏。
那些在街头巷尾讨生活、历经生死挣扎的底层人，渴望在云顶短暂寻得慰藉；而富贾权贵们，则把这里当作肆意挥洒金钱、放纵私欲的私人乐园，于是，云顶在各方“滋养”下，规模不断扩张，声名狼藉却又门庭若市。
踏入云顶那扇看似普通实则戒备森严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前厅，这里灯光调得暧昧昏黄，像是给每个踏入者蒙上了一层薄纱，试图遮掩内里的不堪。
墙壁上镶嵌着巨大的电子屏幕，循环播放着各类性偶的宣传影像，那些虚拟的人形闪烁着蛊惑人心的光彩，面容精致得近乎虚幻，身姿或婀娜或矫健，配合着轻柔撩人的音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旨在勾起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要我看，来这就俩选择，要么干，要么被干。”
强尼银手咧着嘴，不羁地笑着，话语直白又粗野，透着久经风月场的世故，在弥漫着香水与荷尔蒙气息的前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粗俗。”
V皱着眉，白了强尼银手一眼，满脸嫌弃，可嘴角那不易察觉的抽搐，又像是在强忍笑意。
“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兴奋呢。”V目光在强尼银手脸上扫过，试图看穿他那玩世不恭背后的心思。
亚丹则一脸冷静，仰头凝视着通往云顶上层的天梯。昏暗幽暗中，金属轨道泛着冷光，静静蜿蜒向未知之处。
“叮”的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粉色霓虹灯汹涌而出，瞬间将几个等电梯的客人笼罩其中，映照着他们脸上各异的神情，有期待，有倦怠，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迷离。
吧台上，一位浑身义体的女子正熟练地操作收银设备，机械臂灵活舞动，关节转动时发出细微而规律的摩擦声，与轻柔的背景音乐、客人们的低语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这夜生活开场的独特旋律。
她身姿曼妙，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丝毫不受义体的影响，举手投足间尽显干练，为围坐的客人快速结算着账单。
她的义体并非粗糙拼凑之物，手臂上的金属外壳镌刻着精细纹路，散发着冷硬质感与科技美感融合的独特气息，眼部植入的义眼能快速扫描识别客人身份与消费记录，闪烁的微光彰显着其不凡功能。
前台后方那扇厚重的玻璃门，宛如一道神秘的结界，将两个世界彻底隔开。
门内，才是云顶真正的“魔幻之地”。
穿过玻璃门，音乐声陡然增大，震耳欲聋的节奏如密集鼓点，重重敲击着耳膜，让人心脏不由自主地跟着狂跳起来。
灯光仿若繁星炸裂，五彩斑斓的光影肆意交错，晃得人眼花缭乱。
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舞池，舞池地面由透明钢化玻璃铺就，玻璃下内置着炫目的灯带与感应装置，舞者们在上边舞动时，脚步触发灯光变幻，色彩与舞步同步流转，美轮美奂。
环绕舞池的是一圈圈错落有致的卡座，皮质沙发宽大柔软，以奢华的暗红色为主调，搭配着金色镶边，尽显奢靡华贵。沙发上，客人们或慵懒地靠着，手臂随意搭在身旁性偶的肩头，手指轻捻着酒杯，眼神迷离沉醉；或与同伴肆意谈笑，酒水在碰杯间溅出，洒落于玻璃茶几之上，那茶几也是特制的，内置制冷与投影功能，可随时变幻出冰爽触感与梦幻光影图案。
四周墙壁被打造成巨型的电子幕墙，交替展示着抽象艺术画作与动态的情色影像，画作线条扭曲却蕴含深意，似在隐喻这混沌世界里的人性挣扎；影像中的人物身姿缱绻，配合着暧昧音效，让整个空间热度不断攀升。
头顶上方，是一组组造型奇异的金属吊灯，形似水母，触手般的灯臂垂下，散发着幽蓝、粉红、暖黄等各色光芒，灯光摇曳间，将下方的一切都笼罩在迷幻光晕之中。
“欢迎光临云顶。”
一道机械与电子合成的女声从前台那位妆容精致的女人身上突兀响起，她嘴角上扬，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眼神冷漠却又透着犀利，快速打量着V和亚丹，像是在评估两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客人你好，请将数据连接插入，我们将自动为您扫描中意的性偶。”她抬手，指向前台那台散发着幽光的电脑，屏幕上光影闪烁。
V心头一紧，犹豫片刻后，咬咬牙，还是将手臂上的数据连接插头嵌入电脑接口。
刹那间，V把数据连接插头嵌入电脑接口，瞬间激活了电脑内部线路。只见线路板上，密密麻麻的线路仿若瞬间通电的神经网络，电子高速流转，细微的嗡嗡声随即响起，且愈发清晰，那是电流奔涌、元件协同工作的动静。
紧接着，数据流被触发，海量数据字节疯狂涌动，在后台程序与数据库间迅猛穿梭，依照复杂算法筛选匹配，不同数据段相互校验、甄别，激烈运算碰撞，争分夺秒锁定目标。
转瞬，电脑屏幕一亮，两个性偶头像呈现出来。
“哦，有两个选择？”V轻咦一声，满是诧异，目光径直投向屏幕。
上头一男一女头像映入眼帘，面容完美至极，皮肤毫无瑕疵，细腻又光洁，五官布局与线条精巧细致，找不出一丝差错。可眼神空洞，没半分神采，却又莫名透着股魅惑劲儿，让人忍不住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