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好恢复，以后还有机会。”

主任看着我，眼里却泛着泪光。

我接过检查结果，眼泪瞬间晕了上去。

神经受损，这意味着我再也拿不起手术刀，再也无法治病救人。

“心脏传导阻滞这方面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哎，你……”

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十年，我的十年就这么结束了。

我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全被孙茜茜毁了。

我怎么能甘心，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对方的辩护律师却是我老公。

我刚回到家，就受到劈头盖脸的责备：

“沈雯雯，你想干什么？”

“你撤诉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茜茜不是故意的。”

“她还有大好前途，不能葬送在你手里。”

我听着老公陆川的话，心抽抽的疼，泪无声从脸颊上滑落：

“陆川，我是医生，没有双手我怎么拿手术刀？我学了十年医，十年……”

“她的前途是前途，我的就不是吗？”

陆川的姿势都没换一下，他不耐烦的揉了揉自己眼角：

“我说过，你可以在家，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正好照顾我们女儿，她也快上小学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他歇斯底里的大叫：

“孙茜茜，孙茜茜，你是我的丈夫，为什么要维护她？你干脆和他过去吧。”

“是她把我迷晕，害我如此，你还不明白吗？”

我的脸上毫无预兆的挨了一巴掌，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川，试图找到他以前的影子：

“你打我？”

陆川想要摸我的脸，被我避开了，他不自在的开口：

“你情绪太激动了，茜茜也是好心，你不明白吗？只有废了你的手才能平息家属怒火。”

“你自己喝醉酒就不要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

我还想开口，却被他出声制止，他接了个电话，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匆匆离开。

“陆川，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他的脚步顿了一顿，却还是大步离开了。

我闭上眼，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之间在无可能了。

眼泪已经流干了，我失了力般滑落在地上，呆呆看着手上的绷带，思索着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

我和陆川高中认识，算是半个青梅竹马。

他家境殷实，我却只是小康之家，高一被霸凌，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只有他伸出了手：

“我叫陆川，你呢？”

我暗恋了他三年，也陪了他三年，终于在高考后愿望成真。

我永远记得他告白那天的眼睛，满眼都是我，亮的像星辰。

“我陆川在此立誓一辈子只喜欢沈雯雯，否则……”

我笑着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眼泪却先一步流下，他慌忙给我擦：

“你这样的性子，还好有我保护你。”

他以前说我一哭他就败下阵来，可现在就算我哭死在他面前，他也只会嫌弃我矫情吧。

后来他母亲找到了我，我紧张到口吃，以为是电视剧演的那样，要棒打鸳鸯。

可她只是温柔的抚摸着我的手：

“我们家有遗传的心脏病，他爸爸就是这么去世的。”

“我不敢告诉他，怕他有心理负担，他很爱你，我不想瞒着你。”

我呆呆的为她擦去眼泪，又悄悄把高考志愿的计算机改成医学。

陆川无数次问我：

“学医多枯燥，都没时间和我约会了。”

我总是笑笑回答：

“为了救更多的人。”

如果真的有意外发生，我希望自己起码能做点什么。

也许上天都在帮我，我成为心脏病方面的专家，我以为我真的能救陆川。

可惜时间真的能带走一切，原来对我好的陆川早就不见了。

更或者说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孙茜茜刚回国就有人给我说我是她的替身。

我当时正沉溺在温柔乡里，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后来他对我慢慢暴躁，终于在一次争吵说出来他内心深处的话：

“沈雯雯，你现在哪点像她了？你看看你，黄脸婆一个，我当初瞎了眼觉得你能替代她。”

我点开手机里的律师号码，这次真的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