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名。

季草这个名字就在第二行，总分和第一名咬的很紧，不过两分之差。

我心凉的彻底。

我真情愿我妈成绩不好，这样就代表着没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可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击。

整整一上午，我都没有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我不敢想象，我妈和文叔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一个没上大学，一个坐牢。

中午吃完饭，我坐在操场升旗台上，一如当年母亲坐在家里的窗台边。

底下的人三五成群的在一块，我曾天真的问过母亲。

「你在窗户上看有什么用？你想和她们一起挑广场舞直接下去啊。」

那时我不懂我妈的落寞，因为在她尽力的浇灌下，我是一朵茁壮的花。

我开朗，自信，却不知自己的母亲从小备受漠视。

我鼻子发酸，现在我还需要确认一件事。

我去找了班主任，早上那个贴成绩单的老师，她长着圆圆一张脸，看起来很和蔼。

「老师，我能考上大学吗？」

她似乎很惊讶，仔细看，眼神里还有几分喜悦。

「你能主动来找我，老师是很高兴的，你啊，性子就是太沉闷了，也不能总拘泥在课本里，课余时间，多玩玩也没事。」

「放心，只要你能保持以往的水准，必然能上一个重点大学！」

老师拍着胸脯保证，我却笑的越来越勉强。

那我妈为什么会没上大学？

我趴在课桌上，脑子里浮现出我妈的脸。

「珍珍，你放心读，只要你念的上，哪怕是研究生，博士，妈也一定会供你。」

一行泪顺着眼角流到了臂弯里。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大学。

我一定会踏进大学的门。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来了，是今天早上刚见的张国强。

他在保安那大吵大闹，唾沫横飞。

「我是季草的未婚夫，是这个学校的家属，我来看自己媳妇有错吗，怎么就是校外无关人员了呢？」

一些同村的人纷纷避开我的眼神，或同情，或幸灾乐祸。

看见我，张国强眼睛一亮：「草儿，你快说话啊！」

班主任担忧的看着我：「季草，你别怕，你只要说这个人是缠着你的，保安就会把他赶出去。」

我沉思片刻，再抬头，已是一副怯弱的样子，只轻轻摇了摇头。

张国强趾高气扬的跟我走进了学校，他双手抚了抚外套，可做出来的动作只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文叔悄悄跟在我身后，我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说吧，你找我来干什么？」

这块地方鲜有人来，张国强一下子就暴露了本性，他色咪咪的盯着我的胸，又看了两眼我的腿。

「你说我找你干什么？」

说着一只手想摸我的脸，我快准狠的打掉了他的手，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张国强明显恼怒起来，他往地上吐出一口黄痰，咬牙威胁道。

「季草，你别给我不识好歹，要不是老子，你以为你能念高中？真以为书读多了就能逆天改命了？省省吧，要不是老子喜欢你身上这书香气，想着草个高中生更来劲，你能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