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退退
解决了脚的问题，两人出了医馆站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闹市，摸了摸咕咕响的肚子又掂了掂下山时师姐给塞的荷包，不约而同往对面的包子铺走。
吃饱喝足后两人在考虑下一步的事。
山庙的妖鬼打不过，荷包里的银钱撑不了几天，难不成真要跟以前历练的师兄们一样去找个客栈洗碗刷锅或者去码头干苦力挣够路费？
两人觉得，还是不必了吧？
有点跌份啊感觉是。
直到逛完整条街，累个半死不说一家招短期工的都没找见，师兄弟俩相顾无言。沉洛更觉得他刚接好骨的脚更加痛了。
能怎么办？闲着瞎逛悠吧！
两人就这么东看看西逛逛，顺便了解一下城里风俗，当然最期待的还是能够遇上个招短期工的，解决一下后续路费问题。
直到俩被一缕妖气引着追到到了富人街，遇见了心神不宁进了府邸的贺芝兰。
两人看着贺芝兰身上若有似无的妖气，相视一眼，悄悄留下了记号。
暗地里关注着贺府的重雨撞见这一幕一时无言。
要不要这么凑巧。
这都能碰到厌雾宗的人。
还都查到一块去了。
啧。看谁能先一步破了这局吧。
·
梨花妖见达到目的潜回了徐府。
院外阳光灿烂，俨然岁月静好。
房间里愁云惨淡，一片阴寒冷。
看着瘦到脱相浑身直泛黑气的徐书业，梨花妖不解：“你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心心念念徐霜仪那边呢？”
“妹……妹妹……”
徐书业置若罔闻，只一直虚弱地喊着“妹妹”。
是妹妹，他梦到霜霜没有死去，霜霜就在那个身体里，被困住了，被困在那里了。
她说“哥哥救我”，他要救霜霜。
梨花妖更不解了。
“何必呢？”
它如是问。
“你借我妖力困住她，又在准备扼杀那个异魂的时候叫停，这也就算了，你冷眼旁观贺府各事由，又总隔三差五插手。
有病不治，还把一个妖鬼引回来。”
说到这里它就气愤：“徐书业，你如果是想死就直说。我不介意交易完成后直接送你去冥府，你没必要这么耍我。”
“不止你们人，我们妖，也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
一年了。
妖等徐书业带自己去郊外祠堂一年了。
等的花谢又花开。
没等来徐书业履行承诺，等来他变成一个鬼气缠身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哈。耍妖玩呢？
而且，它算是知道了，这徐府亏的还被人人称颂积善人家，呸啊，明明就是虚伪至极。
若是早知道他们徐府还背着无数因果它就另想办法了。
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嗤～
晦气。
嫌弃也还是得蹲守在这里。
也就偶尔像现在这样骂几句，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一切都是为了成为大妖。
为了知道怎么靠香火修炼，好扛过成为大妖时面对的天劫。
都是值得的。
梨花妖这样安慰自己。
心里却总是不安。
君织舟隐匿在院子角落，若有所思。给重雨传信后去了郊外。
郊外徐氏建造的祠堂里。
徐父此刻正在拼命求俩妖鬼救徐书业。
自从上次见到仙师，再一别后，他几回让底下的人留意，确认人已经离开了，那会儿觉得轻松，如今却是后悔至极。
当时应该把人留下来或者留个联系的方式的！
不过一年，只是一年不到。
他儿徐书业竟然只是外出查看田庄，至今鬼气缠身。找来的道士大夫都说徐书业恐命不久矣。
他还等着徐书业把徐家发展壮大的啊！再不济他也可以培养下一代壮大徐家，可如今这情况，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妖鬼两兄弟笑嘻嘻绕着他转了两圈回到供台上，哥哥卓阙悠悠卷起一个贡梨，说：
“徐老爷，这得问你自己呀。”
“什、什么？”
“徐老爷这么贵人多忘事的吗？我们兄弟二人让你养着那个异魂不假，可没说还让你们断了祭祀呀。
你们徐家如今本就是得靠着我们兄弟二人，何况徐书业本来就命不长，我们只是撤了点鬼气而已。”
徐父愣在了那里：“可、可是祭祀没有断上个十五日书业才……”
“我们不想听你解释。
你也知道这祠堂的作用，你供奉着我们不也是为了这块凶地成为宝地好护佑你们徐家福运绵延。
有付出才有收获啊。”
卓柳无聊地飘来飘去，飘的累了，从半空飞到供桌上坐下来，拿起一个梨漫不经心抛着玩。
阙则从供桌上飘起来绕着徐父转了一圈，话里带了点幸灾乐祸：
“听说城里来了不少修行之人。
哥哥，怕不是人家看不上我们了要反悔了。”
徐父闻言当即拼命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道：
“两位大人，徐某绝无此意啊！求二位大人放过我儿，求大人，我一定尽快准备好合适的祭品送来，求大人放过我儿！”
“嗤～”
卓柳忍不住笑出声，扔下梨飘到徐父跟前和他面对面，刚才扔掉的梨恰好滚到徐父面前，炸开了花。
“砰——”
徐父磕头的动作一顿，不敢再动一下。
卓柳笑嘻嘻看了看因为鬼气炸开的梨，再看宛如惊弓之鸟的徐父，指尖聚起一道鬼气，把地上的碎梨碾的稀碎，感慨：“真脆弱啊。
哥哥，对不对呀？”
君织舟就在墙外旁观了一切。
原来如今在徐霜仪身体里的异魂是他们搞来的。目的呢？
这个幻境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的？
她们这一批历练的弟子还在云水宗地盘吗？
日升月落，昭告新的一天来临。
徐府锣鼓喧天，鞭炮阵阵。
徐父独坐高堂，表情狰狞。
他都按时祭祀了的！
可如今，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为什么？！
他心开始隐隐动摇。
到底为什么？！
徐府都已经掌控在妖鬼手里，府邸众人已经是妖鬼的傀儡。
就连再当新郎的徐书业，此刻也是双目无神，嘴角被控制着扯着一抹笑。俨然是个傀儡了。
徐父再愤怒也无济于事。
直到这场婚事的新娘出场。
徐父总觉得熟悉。
“徐伯父，别来无恙。
一别经年徐家富贵更上一层楼，可喜可贺啊徐伯父。
只是不知道徐伯父还记不记得你富贵路上脚底下还踩了我们陶氏一族尸骨，午夜梦回有没有梦到有一天我陶家厉鬼找上门来索命？！”
徐父顿时想起来了：“你是陶家那个陶釉？！你竟然成了妖鬼？！你一个祭品怎么会？！”
“你——
你有什么冲我来！我儿是无辜的！”
“哈，无辜？他享受了徐府的一切你跟我说他是无辜的？！骗谁呢？！
你放心，毕竟我临死前还期待过他会突然出现救走我。就凭这点，等拜了堂我会送你们一起团聚的。哦对，还有你那个女儿一家，你们都会团聚在一起的。”
“你——”
徐父还想骂，陶釉直接把人禁言了。
转过身看着徐书业她说道：
“徐书业，你看我对你多好，就算你被这个伪善小人找人抹去了一部分记忆，但我相信那不重要，毕竟当时我出现在你面前你看到已经是妖鬼的我，你都不反抗，任我种下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