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雪盲症吗？
程思承撇了撇嘴嘲讽道。
程福轻轻抚须低声对自己儿子说：“你真的对那姑娘有意思？眼力见儿倒是不错，但是有点冲动了吧。咱们现在这个处境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么？你知道结婚得多筹备多少东西？三书六礼少了哪一项不成样子？咱们现在远在西南边陲也不知有没媒婆愿意搭手……”
程少辰：……
这事儿实在是太头疼了，他母亲反对，父亲不明白状况，大爷更是在骂他无能。
正当烦心时，哥哥程良一脸怒气冲了过来将他拉走，质问道：“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真喜欢上凌小姐了？告诉你，不许跟我抢！”
程少辰：“你爹说咱俩啥都不行，你也别瞎琢磨了，赶紧做饭去。还不知道凌家啥时候动身呢，要是慢了一步，被你爹拿鞭子抽可就惨了。”
想到自己父亲那狠鞭子，程良吓了一跳，赶紧跑去做饭。
凌声笙挥着砍刀，咔嚓咔嚓地切鸡肉。
她觉得别人剁得太碎，吃起来不够劲儿。
手上忙着干活儿，对程家那边的抱怨声全当没听见。
一锅香气四溢的鸡肉炖土豆就好了，鸡香味美，土豆软糯，汤汁浓郁，往大米饭上一浇，一顿能吃三大碗！
吃饱喝足之后，时间还挺早。
凌声笙打算进村去买点补给用品。
自从进了河南的地界，雪比京城少多了，不过这村子怎么那么安静？
可能是天太冷，大家都躲在家里猫冬吧。
凌声笙也不多想，骑上马就去了。
在村里绕了半天才发觉，这里只有老人和孩子。
偶尔见到几个男的，不是缺胳膊断腿不能干活，就是七八十岁、走路都费劲的老头。
凌声笙找了个正扫雪的老夫人打听情况，才知道这个村子的男人全被拉走服兵役了，受伤残废的也只能回来了。
“小姑娘，咱们这儿命苦啊，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村子里稍微有些力气的人都跑了，听说隔壁县的人，一听到征兵的消息，也是整个村子逃兵役。”
老夫人收拾好扫帚，神情淡淡地说道。
“大妈，那你们为什么不逃呢？”
凌声笙有点好奇。
这位老奶奶看起来还算结实，跟队伍走的应该没问题。
“哎，我都这么老了，加上孙子孙女都在，我也不想跑了。反正活到哪天是哪天，就随它去了。”
老夫人摆手说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儿。
“奶奶，你在跟谁说话呀？”
屋内传来了一个小孩的声音。
随即砰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你这个不值钱的丫头，看不见还乱跑，不磕坏你就算运气好了！”
男人严厉斥责。
“呜呜……我只是想找奶奶。”
小女孩哭声又响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对她父亲的惧怕。
老夫人连忙丢下扫帚，一瘸一拐地往屋子里走去：“得了得了，你就别骂她了。你女儿对你已经很好了，这几年要不是她给你端屎尿，凭我，根本照顾不了你。”
这时凌声笙才发现，这个老夫人的腿竟然也有残疾。
“砰砰砰！你们都在讨厌我！”
屋内男子狂暴地咆哮起来，紧接着一个双眼缠着绷带的小女孩被从里面推了出来，刚刚进入房间的老奶奶人也随之跌出。
“呜呜，爹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大强，你这短命鬼，就这样折磨我们，我前世做了什么孽呀。”
老奶奶人痛哭流涕，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小女孩滚到凌声笙脚边，伸出双手摸索了一下，摸到一片柔软的布料，马上把手缩了回来。
“你眼怎么回事？”
凌声笙皱眉询问道。
看小女孩似乎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刚才老奶奶人的话透露她这几年竟在屋子里给那个怒气冲冲的男人端屎倒尿，日子确实很艰难。
双目被蒙住的小女孩听见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便轻轻回应说：“就是突然看不见了，有几个小孩也是这样，我奶奶说是雪光照瞎的。”
雪盲症？
凌声笙环顾四周，虽然这里的积雪比京城要少一些，但放眼望去依然是一片银白。
再加上最近天气晴朗，如果没有好好防护的话，很容易出现这种病。
“外面是谁在说话？哪儿来的外人？”
房里的那男人突然开始骂骂咧咧。
“大强啊，你在说什么？人家只不过是路过这里，唉，真是造孽哦，你别放心上。我这个儿子因为妻子见他瘫痪了就离家出走，这才变得如此不讲理。”
老奶奶赶紧解释起来。
没等凌声笙回话，朽烂的篱笆门就被某种力量撞开，
只见一个仅剩下一条腿与一只手的人爬了出来！
他身上那处残肢伤口十分骇人，好像被人用利器切断一样。
虽然边缘还算平整，但由于缺乏正确的处理以及药物治疗，伤口一直重复发炎，甚至还流出脓液。
这番景象本就足够惊心动魄，然而该男子的面庞更是吓人至极。
皮肤惨白、眼窝凹陷且眼球异常突出，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一般。
他凶狠地瞪向凌声笙，并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盯着我看啥？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忘恩负义之辈！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活死人的村庄，别指望能找到你的男人，老子虽然身体残疾了，但依旧能够满足你……”
“哎呀呀，我命根子疼死了！”
刚才还喋喋不休的那个残废男子突然捂住裆部，蜷缩起身子显得异常痛苦地望着眼前这位容貌娇美的女子。
她用脚狠狠踢了一脚他的下身，这样的举止完全与其外表不符。
“我知道你是残疾人所以没有和你计较，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地侮辱我，如果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能让你再也无法开口。”
凌声笙语气冷酷而平静。
“你这……”
男人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凌声笙手一挥，一把锋利匕首飞速射来。
精准地插在他两腿之间不远处的地面上，刀尖距其要害部位仅有毫厘之差。
霎时之间，对方不敢再吭声。
见到此景，老奶奶也吓得连忙奔过去检查自己的儿子是否受伤。
没想到老奶奶刚靠近，那家伙却毫不领情，用自己的唯一还能动的脚将她踹开了。
“哟喂，我的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