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默认就是允许
正打算接着问点什么，铁石他们又冲回了屋内，手里抱着鹿皮、鹿茸、和一只鹿腿，仔细一看，甚至还把鹿鞭放在了旁边。
黄虎看到哈哈大笑，拍了拍铁石的肩膀，便拉着还想多说什么的蒙阔一起离开了。
二人走后，烽燧内的气氛一瞬间从紧张转回到了松弛。二勇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说道：“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这次军棍挨定了，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没事。”
铁石说道：“是啊，没有想到主簿平时接触的少，但居然意外的好说话，多亏了他帮着说话。”
大勇的话一向很少，也难得的说了一句：“他是在感谢沈承飞上次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很有可能命丧豹爪之下了。”
沈承飞倒是撇了撇嘴，“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还连吃带拿的。”
众人以为沈承飞只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鄙视的起了一下哄之后便不再理他。沈承飞不由得哀叹了一下，古代的等级制度真的是深入人心，反倒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
但其实自己也清楚，主簿黄虎今天的做法明显是在帮大家解围，至于那点猎物，也是在拿大家当自己人的表示。
当夜万籁俱静，沈承飞躺在床上，两世为人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在每天晚上临睡前会过一遍当天发生的事，想一下自己有没有一些疏忽来查缺补漏。
耳边传来铁石在跟王家父子描述今天晚上吃鹿肉时的惊险场景，沈承飞突然心中一动，意识到了今天有了一个重大的疏忽。
但已经是宵禁时间了，沈承飞只好在心中想好了各种的补救方案之后，强迫自己尽快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站岗结束后，沈承飞马上便拖着铁石往昨日布好陷阱的地方走去。
铁石疑惑不解：“同一个陷阱中几乎不可能连续两日都有收获，何况昨日的鹿肉还没有吃完，为什么还要去啊？”
沈承飞依旧在快步向前：“快走，昨日侯长虽然关于鹿的事情没有多说什么，但很明显并没有相信，今天大概率会去现场检查是怎么回事，我们得早做准备。”
“那也无所谓啊，就算发现了我们是用陷阱捕猎，一不违反军令，二不影响军务，被查到了又能怎样”铁石依旧满不在乎。
沈承飞停下，叹口气，继续对铁石说道：“看似不违反军令，但收集材料时还能挖陷阱捕猎，如果硬说是怠慢军务的话，军棍还是会落在我们身上。当务之急就是把陷阱伪装成正常挖土产生的一个土坑，不要落人口实。”
沈承飞和铁石在匆忙地将陷阱恢复成一个天然的意外。而同一时间的第七烽燧内，蒙阔正带着亲兵和文吏再一次到来。
这个时机正好，大勇二勇睡的正香，王家父子正在瞭望台上站岗，而沈承飞和铁石正在外出。
一行人在烽燧内忙碌了好一阵子之后，一名文吏站在了蒙阔面前汇报：“第七烽燧，人员满员，甲胄齐全，箭矢无缺，燃物达标，一切合格。
”蒙阔皱了皱眉头：“他们的箭矢没有短缺？”文吏再次看了一眼竹简中的记录，回答道：“是的，是齐全的，没有任何的缺失，只有一些正常的磨损。”
蒙阔心下想：“难道真的是个意外？”
踱步几下后，唤来了一名亲兵，在他的耳边交代了几句。
沈承飞和铁石处理好一切，也收集完材料之后，刚出树林，就看见了蒙阔的一个亲兵冷着脸冲进了树林。
石头暗自咂舌，悄悄捅了捅沈承飞：“还真让你说着了，蒙阎王的亲兵只会执行他的命令，大老远的来这片树林能有什么军务，八成是检查昨天说的话来了。”
沈承飞目不斜视，心中也暗自庆幸。
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没想到下午修筑长城的时候，蒙阔居然又来了。
“沈承飞，我再次问你，你昨天的鹿是怎么获得的？”蒙阔面带威严，瞪着沈承飞凛声音问道。
沈承飞突然明白了传说中的杀气是怎么回事了，他突然感到一股如有实质的压力铺天盖地的压向了自己，如果换个人很容易心神失守之下知无不言。
但沈承飞反而淡定了起来，一向沉默寡言的侯长能通过这种方式问话，只能说明他手中没有实质的证据又有强烈的猜测，所以过来诈自己来了。
“禀侯长，昨日在去林中收集材料的时候，发现我们之前挖土造成的土坑中有一只鹿摔了进去，然后就用铁枪将其击杀。为了不耽误军务，特意回烽燧喊的其他人帮忙运回去，晚上正吃的时候就被你发现了。”
沉默，很久的沉默。
“算你小子事情做的干净，我今天派文吏去烽燧检查了箭矢的情况，又派亲兵检查了你们捕鹿现场的情况，一切都如你所说的那样，但我仍相信没那么简单。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将你施之以军法，但这个军法你也别以为就逃过去了。我知道你是猎户出身，我断定你一定是通过偷偷打猎获得的。虽然我并不会追究，但是一旦让我发现耽误了任何的训练和军中的事务，你就等着双罪并罚吧。”
沈承飞心中苦笑，是了，忘记了，这不是后世那个所有事情都讲证据的时代。
古代毕竟是一个人治的时代，虽然自己没有犯军纪，但很多时候军中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霸道，看来自己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盯上了。
蒙阔看见了沈承飞脸上的苦涩，虽然心中也觉得有点对这个小新兵过于的严苛了，但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冷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看见蒙阔离开的背影，沈承飞一瞬间就收起了脸上的苦涩之情。自己当然不会被蒙阔的三言两语所吓到，如果自己不打算就这么打猎、戍边过完一生的话，自己以后注定会做更多的事，被更多的人盯上。
从现在开始也无妨。何况蒙阔虽然表现的严厉，但对自己打猎的事情明显默认了，这样自己接下来，吃肉的计划就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