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变化
府城兵器铺。
众人陪着李如峰来此，等离开时，都是腰间配着一把长剑。
“要不是李兄提醒，我等都是忘了，举人之后可以佩剑了……”
众人都是新奇的把玩着自己的佩剑。
灵武国有规定，普通百姓不得闹市持剑，不然官府有权批捕调查。
虽然有些江湖人士对此禁令毫不在意，但对普通百姓而言，却是需要时刻记着，避免惹上麻烦。
但只要有了举人身份，便可当街佩剑穿行，不会有任何限制。
此是灵武国上层对取得举人身份的读书人的一种优待。
就连体质孱弱的柳燕平，亦无法拒绝这种殊荣。
只是他囊中羞涩，只能先和李如峰借了银子，也是挑选了一把佩剑悬挂在腰间。
几人结伴佩剑而行，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待出了城，李如峰却是提议从大路，绕远路而行。
从大路走，要比之前多一半路程，一日时间不够，需要中途找客栈休息。
但众人对他的提议并无异议，实在是想起之前的事情心有余悸。
待到落日，众人最后在一处客栈落脚。
此处客栈专为过往行人、客商服务，虽环境一般，但客房不少，足够一人一个房间，且房价便宜，便是柳燕平，亦是能够支付得起。
李如峰给陆羽浩单独安排一个房间，自己则是独自居住。
待到深夜，客栈各处灯火俱是熄灭，客栈店小二在大堂里拼了个桌子，亦是呼呼大睡。
李如峰房间内，他原本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
他翻身而起，从行李中抽出一把长刀，穿上早已备好的夜行衣，从客栈窗户纵身跃出，身形轻巧落地后，便朝着江川县城方向赶去。
他此前提议绕远路，并非如其他人那样，对山路心存忌惮。
而是为了进行自己一个筹划已久的计划，那便是杀了陈氏。
陈氏三番两次想要害他，已经留她不得。
之前李如峰没有动手，主要是担心被李府的护院察觉，引起官府的怀疑。
这次他武道突破，又有左元白等人作证，自然不担心官府的调查。
内功在体内流转不息，脚下如同生风一般，李如峰的身形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以他如今的目力，只借着少许月光，便可在黑夜中畅行无阻。
路上遇到几支在野外休息的队伍，李如峰都是小心避开，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便来到了江川城外。
此时江川城已经关闭城门，但这对李如峰来说不算困难。
他直接来到城墙之下的阴影处，手指扣入城墙砖缝，借着强大的指节力量，如同壁虎一般游墙而上。
江川县城位于灵武国中域，四周又有军营驻扎，所以防备并不严密。
待李如峰绕过一队昏昏欲睡的守城士兵，便顺利进入城中。
他身影连闪，来到李家大院附近。
此时李家大院到处挂着红色绸缎，如同有婚嫁喜事一般。
李如峰身形在黑夜中一闪而过，人已经站在李家主院的屋檐之上。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李家却仍有仆人在忙前忙后。
李如峰听着动静，过了一会已是搞清楚情况。
原来是自己高中府试头目的消息，已被一些提前回乡的书生传回县城，李家如此忙碌的原因，自然是为了迎接他的归来。
为他庆贺的同时，也是为了彰显李家的实力。
李如峰确定并无异常情况，放下心来，在李家屋檐上穿行，最后来到陈氏所居住的别院附近。
只是此时陈氏的别院内却显得十分冷清，只有几个丫鬟正在交头接耳，议论陈氏的长短。
李如峰听了一会，眼中却是露出无奈神色。
原来陈氏此时并不在李家，自从李如轩死后，陈氏的性情大变，与李洛川大吵大闹几次后，便回到娘家去了。
“陈家么……”
李如峰眼神闪烁。
他身形一闪，已消失在李家屋檐之上。
北城，陈家。
陈氏家主陈耀穿过一道道走廊，眉头紧皱似是有些烦恼。
他身后跟着三名护院，其中一人满脸络腮胡，手中提着一把长刀，正是陈家花费重金雇佣的客卿胡千硕。
此人有着武师境中期的武道修为，在江川城，亦是排得上号的高手。
他此时看着陈耀的脸色，不由笑道：“家主是在烦恼令妹的事情？”
陈耀闻言点头道：“都怪我从小太娇惯她了！嫁去李家后，也是一直在为她撑腰，就想着有朝一日，我那外甥能执掌李家，令我陈家从中得利，没想到……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惜我那外甥英年早逝，之前的布置可谓打了水漂，我让她过继那李家的庶子，她竟是不肯，还想暗中调动资源针对那庶子，实在愚不可及！”
陈耀眼中闪动无奈神色，既为家主，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这次即使他为妹妹撑腰，家族中也不会有人同意。
更何况他听说，那李家的庶子这次府考，得中头名，非但成为举人，有了做官的资格，更是有着更进一步的机会。
“以那庶子的情况，之前明明动动嘴的事情，等那庶子认下关系，以灵武国孝道规矩，只要那庶子想要在仕途有所成就，都要对我那妹妹恭恭敬敬，实在是糊涂……”
他说到这里，不由再次叹息。
在他身后，那陈家客卿胡千硕闻言笑道：“家主何必忧心，这次令妹回到家族，却也是机会，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必然可让她回心转意。”
陈耀闻言，摇头苦笑。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做哥哥的能不清楚自己妹妹的性情？
从小就偏执，现在又将李如轩的死，归结在那庶子的身上，这种情况，如何劝得？
他想到那李家庶子的能力，或许不用十年，只要对方殿试高中，那江川城，陈家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以后四大家族怕是会以那李氏为尊。
“如果实在无法挽回，就只能尝试扼杀了……”
他微微一叹。
要知道扼杀一个年轻人，可不仅仅只有杀了对方这一条路。
不知不觉一行人已走到一间小院外，陈耀走入院内，轻敲院内主厅的房门。
“妹妹，在吗？哥哥来看你来了。”
陈耀尽量放缓声音道。
房门随之打开，陈氏那贴身丫鬟，面色僵硬的打开房门。
陈耀看着那丫鬟的木讷神情，有些疑惑，但并未多想，他走入房内，目光落在房内一人身上。
那人正是陈氏，只是陈氏此时的神情，却与之前不同。
满脸笑意，哼着一段戏曲，似乎心情很好。
陈耀见此，微微有些惊讶，之前陈氏来时，可是一直苦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怎么会这样。
他按下心中疑惑，走上前笑道：“妹妹，之前哥哥和你说的事情，你是否有想通？”
陈氏闻言，停下哼唱。
她看向陈耀，脸色疑惑。
“哥哥说的是何事？”
她轻声问道。
陈耀闻言，心中暗叹，想着对方可能在装傻充愣，便再次开口道：“自然是你过继李家那庶子的事情。”
陈氏闻言，呵呵一笑：“哥哥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儿如轩还活着，为何我要过继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陈耀听到陈氏的话，眉头一皱。
他心道：“坏了，该不是妹妹因丧子之痛伤心太过，所以得了失心疯？”
只是他的神情落在陈氏眼中，陈氏却笑着问道：“哥哥不信？”
陈耀闻言，嘴角露出苦笑。
“我……”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却突然瞪大双眼。
只见在陈氏背后的阴影中，竟是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从阴影中走出，露出真容，竟是长得与李如轩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陈耀顿时面露惊恐神色。
只是对面那李如轩看着他，脸上却是露出阴邪笑意，嘴角裂开，露出满嘴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