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成天才了？

许南枝家。

程小军没有提卷子，先是故作好意道：

“南枝这是还没吃饭吧？”

果然，周玲忍不住抱怨说：

“没呢，为了给那秦源改卷子，饭都没顾上吃。”

艹，小白脸是真该死啊...程小军心底暗骂一句，嘴上却顺势说道：

“南枝就是太善良，太热心，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但我瞧胡自强摸底卷子只考10分，想来那秦源估计也就这水平。

成绩这么差，南枝你去帮他们，得要消耗多少精力啊，得不偿失。

像他们那样的水平，离考上大学差着十万八千里，帮也没用。

我觉得南枝你还是优先考虑自己，完全不用在那俩人身上费心思。”

“说个话夹枪带棒的。”

许南枝瞪了程小军一眼，又扬了扬手里的卷子，与有荣焉道：

“有句话，你说错了，陈教授出的这份摸底卷子，算上附加题，源子是天才，拿了满分110分，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反而我还想向他请教问题呢。”

靠同行衬托，放后世简单的一张卷子，让秦源成了天才，甚至许南枝还帮他脑补了。

西大街那个放禁书的仓库，俩人一起去过，想必源子从那拿的书，然后放牛时偷偷学习。

两人在四九城乡下插队，回城挺方便。

“他能考满分？不可能的，我不信，南枝你别开玩笑了。”

程小军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顾不上仪态，一把拿过秦源的卷子验证起来。

然后越看越心惊，不知为何，还带着点愤怒。

穷鬼就应该一辈子是穷鬼。

你怎么能是天才呢，你凭什么是天才啊！

片刻之后，程小军把卷子还给许南枝，犹不死心地问：“确实全对，这卷子真是秦源做的？”

“废话，源子亲手交给我的。”

一旁，许建军也来了些兴趣，笑着说道：

“老陈的教学水平很厉害的，恢复工作以后，经常走访调研，上面就大学招生的事儿，没少征求过他的意见。

所以他出的卷子，很有水准，秦源那孩子能拿满分，确实不错。”

“是吧。”许南枝心情愉悦着说，“像我算可以的，裸考才刚刚及格，而源子考110分，因为卷面只有110分，他的实际知识水平肯定更高。

陈教授说了，高考卷子的难度，不会超过这张摸底卷子，数学又最能体现水准。

最难的数学都能拿满分，其他三门相对简单的背诵性学科，源子肯定也不差，想来他考个重点大学手拿把掐。”

闻言，周玲脸色稍霁。

今年如果能上重点大学，毕业后必有一番作为，她对秦源的印象有所改观，不过还是嘴硬道：

“那也没你爸年轻时厉害，你爸当初可是出了国，留过学的。”

听着一家三口的对话，程小军心情一片阴郁。

‘南枝对秦源的印象越来越好，真让那孙子考上重点大学，我的机会就更小了。’

他想和许南枝处对象，不光是图她长得漂亮，性格好，更关键的是看重她的家世。

对南枝这个小女儿，许叔两口子很是宠爱。

而且这两年许叔地位水涨船高，评上了院士。

程小军还听他爸说过，5年前有个四三方案，国家预计花43亿美元引进化肥、化纤等相关设备。

43亿美元，吓死人的数字。

化肥工业是最重点建设项目，许叔作为化肥工艺的大拿，多次进海子里开会，还有座儿。

‘娶了南枝，我得少走多少弯路，不行，得想个辙弄弄秦源那孙子，最好让他高考考不成。’

程小军鬼心思转的飞快，然后心底一阵泄气。

那孙子穷鬼归穷鬼，可却是根正苗红的工人子弟，这年头，工人可牛了。

他那祖父更不得了，身份农民，却因48年帮子弟兵立了典型，登了报。

而他姐主动报名，去北大荒垦荒，支援边疆建设。

艹，这一层层光环叠的，让程小军恶心坏了，要搞秦源，凭他那站长爸爸的关系，还真不一定好使。

到头来，还是朴实无华的肉体毁灭最实用，找俩混混，把那孙子废了。

但这犯法，风险高，而且回过神，程小军见许建军两口子很快便不再讨论秦源。

他又犹豫了，在心底安慰自己。

‘也是，许叔他们见过大世面，秦源这种程度，根本不足以让这俩感到惊艳，说句难听的，那孙子就算考上重点大学，顶多追上南枝的起点。

对，我还有优势，家世好，程许两家算世交，玲姨看好我，好女怕缠郎，我多多关心、讨好南枝，说不定她就会对我另眼相看。’

离高考还有俩月时间，程小军决定再加把劲儿，要是不成，高考前夕，把秦源那孙子废了也不迟。

。

早晨，橘红色的太阳挂在东方。

随着高马尾欢快地甩动，许南枝蹬着二六自行车，不紧不慢地向秦源家骑去。

她现在对秦源可感兴趣了。

等赶到44号院，今天星期天，休息日，院里比平常热闹不少，门口两个工人装扮的男人在闲适地下着象棋。

这年头虽然单休，但工人每周必能休息一天，嗯，比秦源前世强，当初都2024了，秦源这个打工人，都没享受过双休日，单休的都少。

许南枝轻车熟路地来到秦源家。

一进屋，老秦家今天的气氛不对，只见秦家三个大人围坐在桌边，愁眉苦脸。

桌子上还放了一张信纸。

只有秦小虎无忧无虑，抽着个新做的木陀螺，可溜了。

“南枝来啦，找源子的吧？”

见到许南枝，秦大田面色稍霁，招呼她坐下。

“是的，家里这是怎么啦？源子他人呢？”

“唉，别提了，那臭小子去北大荒找二丫去了。”

秦大田拍了拍桌上的信纸回道：“怕我们不答应，他昨夜趁我们熟睡，留了张纸条，悄悄走的，这会儿早已坐上了火车。”

一旁，秦山脸上罕见地带着责备，说：

“高考正是最要紧的时候，源子不在家好好复习，这不瞎胡闹嘛。”

陈秀梅补充道：

“他纸条上说，去北大荒，是去帮二丫考大学，而且还说什么自己用不着复习，就能考上大学，他都没上过高中，不复习，怎么考得过别人哟。”

秦源不在，许南枝心底有些遗憾，但见秦家人的态度，她马上拿出秦源的卷子，宽心道：

“你们误会源子了，他真的不用复习，我手上这卷子，和高考一个难度，我才考60，而源子拿了满分，可天才了。”

话音落下，屋里倏地一静。

秦大田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卷子，又看看许南枝。

‘这位可是大教授的女儿，她说我儿子是天才！’

要说家里孩子是猪，是废物，家长肯定很难接受。

但要说家里孩子是天才，还是许南枝亲口说的，秦大田只是片刻，就接受了，一旁的秦山两口子也是如此，甚至还脑补一番。

“唉呀，下乡插队就是锻炼人，让源子开窍了，咱家祖坟冒青烟，要出大学生啦。”

“爸，你这说法不对，源子以前只是瞧着木讷，但那时知识不受重视，咱们又没关心过他的功课，兴许他打小就是天才呢。”

“这个叫内秀。”

“对，内秀，内秀！”

秦大田笑呵呵地点头附和，心里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