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会一直等你
被安怜如此注视，陆年感受不出来任何的安心。
恰恰相反，他能够感受到的就是那种深深嵌入骨髓中的阴冷。
毒蛇在角落盘桓，吞吐着杏子在盯住自己。
头皮在一瞬间感觉到了那种几乎可以说是完全超出想象的麻痹感。
没有犹豫，他先是抓住了旁边安晴的手臂，把这姑娘往背后猛然一抓。
随后他也紧随着一起后退。
与此同时，在两人的脚边，一团漆黑色的玩意就这么凭空冒了出来。
并不是阴影，和柯磨所释放的阴影虽然在性质上有些类似，但本质上却是两种完全相反的东西。
更可以说是之前那座黑色水池中蠕动着的黏稠液体。
又或者可以说像是淤泥一样的东西。
陆年并不好去形容这个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就是，和这东西接触肯定没什么好处。
安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
被黑泥污染的白袜踩在地上，裙摆还在滴落这些黑色的液体，眸子安静地望着陆年和他身后的安晴。
黑泥一层层地蠕动、叠加。
陆年先是把安晴往门后那边拽护在身后，之后才和安怜对视。
望着黑泥朝着自己缠绕过来，没有一丝动作，站在原地躲都不打算躲一下。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他所料。
这些由黑泥构筑而出像是触手一样的玩意，在接近陆年之后就停了下来。
距离陆年的眉心仅仅就是两、三厘米的距离。
陆年皱着眉和对面的安怜对视。
“不怕吗？”少女空灵而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要怕？”
“正常人见到这个东西，肯定都会怕吧？”
“那确实，我见到你这个样子，确实挺怕的。”陆年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随后微微眯了眯眸子道：“我反而更好奇的是，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猜不到吗？”对面的安怜听到陆年的话之后没有回答，这么反问道吗。
“猜她现在是被什么怪物占据了身体？还是说她的心智被侵蚀、控制了？”
“嗯，也差不多，但说我是怪物也实在有些过分了。”黑发少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像是想要把那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卷起来，但动了两下之后就放弃了。
“如果没有我这个怪物的话，你之前可就被我的信徒给杀死了。”
“真的说起来，我应该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就这么冷冰冰地对待救命恩人吗？”空灵而略微带着一些幽怨的声音传入陆年耳边。
陆年没回答她的问题，确定身后的安晴应该是从房间中逃出去，才琢磨接下来要怎么办。
“真的看不出来，我是谁吗？”她这么问道。
脸上出现繁花绽放般灿烂的笑容，但眸子中隐藏着的却是冰冷到让人思绪都要冻结的色彩。
陆年早就已经有猜测了，但这个可能确实有些太小众了，让人有些信不过。
“不想说就算了，我对你没什么企图，这个你就放心吧。”
“只是对你比较感兴趣而已。”安怜亦或者说墨妮丝点了点此时白嫩脸庞上显出的漆黑色纹路。
“话又说回来，不管我想对你做什么，你都没办法反抗就是了。”墨妮丝轻轻走到陆年身前。
几乎是要把身子贴在了陆年身前，用暧昧的语气说道。
陆年瞥了一眼自己脚下，那些黑泥此时已经一层层地把自己的鞋子给盖住了，可以肯定的就是现在自己跑大概是没法跑了。
或者说，作为普通人面对这些明显就不太正常的玩意，不管是反抗还是跑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成为我的代行者，唯一的代行者。”墨妮丝用修长的指甲轻轻剐蹭了一下陆年的手心。
“我可以和你共享力量。”
两人几乎是完全贴在一起，陆年甚至可以感受到少女柔软的质感。
发育确实挺好的，表面上倒是没看出来。
平时陆年倒是不会抗拒这种福利，但很可惜面对现在这种情况.....。面对这位黑日教信仰的神明，陆年还是礼貌性地避开了她的手掌。
“虽然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的人是个猫耳女仆白丝萝莉，每天睡前都会给用温柔软、温暖的胸怀来抱住我，说今天已经很努力了。”
“？”
墨妮丝用微妙的目光看了一眼陆年。
“我可以是。”
“你现在不是。”
“是在嫌弃我吧？”墨妮丝微笑着询问道。
但不管是谁，见到这名皮肤上布满妖艳纹路的美人，能升起的感觉就只有寒意了。
恐惧以及敬畏，没有任何想要亵渎的意思，就好像只要有这种意味，那么下一秒就会被她用那只纤细的手掌所摁住脖子，因为窒息而缓慢地进入死亡。
“当然没有，您这么漂亮。”陆年很干脆地承认了。
“不过可能说，确实没法认可您这种做法。”陆年所指的做法是不言而喻的，毕竟此时在周围的房间中还关押着那些等着接受仪式的普通人。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但也不至于说会见到这种情况就会置之不理。
“成为我的代行者，你就会明白了，她们对于我们来说，本质不过就是自助餐厅可以随便拿取的食物一样。”
“不管是这里的人还是说其他普通人，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墨妮丝面对陆年很有耐心。
耐心地和陆年解释，只不过陆年也仅仅就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但实际上压根就没听进去。
但现在肯定不能直接掀桌，含蓄地说两句就得了。
现在陆年就担心对面这位等下要做什么。
“和你说了这么多，估计也没用。”认真地看了陆年一眼，墨妮丝轻轻叹了口气。
本来清晰的身形逐渐出现了一道道虚幻的泡沫。
陆年很确定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对面的安怜周围确实出现了一道道泡沫。
估计也是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只是深深看了陆年一眼。
“算了，反正之后你肯定会意识到我的好，我会一直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