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场交易
“西红柿鸡蛋…”
转瞬，理智将江折从半睡半醒间大力拽出，残余的睡意如烟消云散被完全驱离。
她未说完的话及时刹住，微微仰头企图看清是谁跟她搭话。
可惜江折凭借着微弱的灯光，从头到尾只能看到自己面前杵着一个高瘦的模糊人影轮廓。
尽管之前江折已经多次暗戳戳确认过自己无法拥有清晰辨识世界的能力。
可此刻她心里还是闪过一丝失落，同时视线微微下垂避开模糊的暗影。
裴渝近距离接触到江折，一眼就注意到她肌肤细腻却略显苍白的脸色。
就像是一层未经尘世触碰的霜雪，周身气质清冷似有若无地与这个世界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继而，他选择无视对方无意散发出的疏离与冷淡，保持着自己的优雅和风度将带有余温的盒饭递到江折手上。
许是系统识别出是江折前来，这次取餐过程全然没有收取任何费用。
“小老板还需要什么，我很乐意帮忙。”
裴渝推了推自己不知何时戴上下滑的眼镜，言行举止间透露出恰到好处的温柔和礼貌。
谈吐之间既没有过于热情让人感到压力，也没有过分冷漠让其尴尬。
江折迟缓地分辨出头顶这有些耳熟的声音是来自于：
是他。
那个捅了自己一刀的疯子。
“谢谢，够了。”
江折语气淡淡犹如远处吹来的凉风，语气不经意间透露出些许疏离，以简短而礼貌地向裴渝表达了谢意。
似乎早已料到结果，裴渝唇角仍挂着一抹温润的笑意，俊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不快的神情。
无人在意之处，因为想要拉近关系计划落空，他眼神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他转身收起自己刚拆开吃了一粒的药瓶和矿泉水，就着柜台打开饭盒投身于品尝美食事业中。
江折缓慢却有条不紊坐进柜台后椅子上，手指轻触饭盒边缘确定好位置后，便熟练地使用勺子把食物准确无误地送入口中。
她静静地用餐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每口饭菜都细嚼慢咽沉浸享受那份属于舌尖的滋味。
“诶?！”
猛地一声惊呼打破安静的氛围，引得江折和她一旁的裴渝一同抬头望向声源处。
程启文顾不得失态伸手探寻冰冷光滑的地面，瞪大眼睛不死心加大摸索范围。
我狼吞虎咽空出来的饭盒呢？
那么新鲜的饭盒，一眨眼功夫就没了？
他不死心地再次敲了敲桌子，好奇这张桌子到底存在什么古怪。
同为一桌阳光开阳·夏桉·大男孩，现在恨不得自己能离对面像猴一样的队友远远的。
天啊，家人们谁懂啊......
因为一顿饭我的队友貌似返祖了！
恰好此时程启文抬头对上夏桉那三分无语七分嫌弃的眼神，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鼻子先一步避开视线。
“我，我在找饭盒。”
他那是什么眼神，是把我当傻子了吗?
目睹了全过程的夏桉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僵硬地扯出抹微笑提醒对方。
“餐后垃圾智能清理，绿色生活从我做起。”
说完，他特意把手里饭盒侧面标语露出来方便程启文阅读观看。
提示标语字迹不大，但也不至于让人直接掠过注意不到。
怪就怪在，程启文拿到食物后一心扑在美食当中，根本分不出注意去关注饭盒包装。
听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江折收回注意力，继续低头用餐不再关注总是一惊一乍的几人。
林清时不经意间瞥见门外的黑暗已然消逝，一片白光模糊展露出刚才他们逃出来的那条小巷子。
他盯着那边区域快速扒掉手里剩余的饭，用手推了推队友其他人无声示意对方这个消息。
几人反复确定出巷子里现在只剩下几个零散丧尸，裴渝准备带着几个人出去打探一下外面情况。
程启文偏头指了指还在昏迷的季朝，一脸正色：“我留下照顾队长吧。”
“老大就交给你了，你就站着别动等我们拿橘子回来。”
夏桉故作正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程启文举起拳头朝夏桉挥了挥：“我看你是皮痒，想挨揍了。”
夏桉缩了缩脖子转头招呼裴渝和林清时：“趁现在外面丧尸不多，我们快去快回。”
随即，他脚步轻快风一般大步冲向门口，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
而当江折咽下最后一口饭菜，骤然一股清新的皂角味涌入鼻腔，无声地宣告着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自己身侧。
她微微侧头身体成倾听状，手指暗戳戳摸索到糖果，剥开糖衣放进嘴巴等待对方率先出口。
江折砸吧着嘴里的甜味忍不住在心底思忖：真是稀奇了，今天莫不是什么黄道吉日，生意都上赶着找自己。
要不以后每天都找人给自己算一卦，日子合适再开张说不定效率更高。
隐约察觉到江折想法的系统连忙大声制止，企图打消江折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请宿主认真对待系统颁布的每一个任务。）
程启文仿佛雕塑般静立在吧台前仡然不动，眉宇间紧皱眼神中流露出犹豫与迟疑。
不确定的思绪让他不敢轻易开口，偏偏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反而致使自己更加不甘心。
“小老板，你口中所谓的交易是否涵盖获取信息？”
紧张的情绪让程启文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视线紧盯着江折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自然。”
在对方期盼的目光下，江折用简洁肯定的话语回应对方的说法。
许是歪头的动作让她不舒服，江折选择身体向后倾斜轻轻仰靠到椅背上，双手自然而然搭在扶手静候对方继续阐述。
通过江折无意间拉远的距离和放松的姿态，程启文下意识产生一种压迫感。
他谨慎朝四周观望一圈，有种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再三确定四下无人，只余餐椅上仍处于昏睡中的季朝。